陈来娒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自从他离开金家以后,金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那个偏院也不再住人,阿钰依然住在金宅闺房。陈吕氏因为没了这个儿子帮衬也没了盼头,变得老实了。
怀孕、装失心疯,阿钰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没有去铺子了,她心里惦记着生意。虽然她在身心上都受了重创,但是她觉得比起陈大哥,她还是幸运的,至少她的生命还在。阿钰坐在梳妆台前想着心事,只听着天井里有人叫她。
阿钰,你阿爷让你去账房一趟。陈叔站在天井里朝阿钰屋里喊道。
阿钰一边应着一边起身往外走:晓得啦,陈叔,我马上去。
阿钰和陈叔一起往前院走:陈叔,阿爷找我做啥?
陈叔:不晓得,你去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账房,金老太爷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端着他的小茶壶,居然还哼着越剧。自从阿爷出面解决了陈来娒的事情,阿钰也消除了对阿爷的不满,她不再计较阿爷当初的决定。
阿钰走到金老太爷身边蹲下:阿爷,今天干嘛这么高兴?
金老太爷:心情舒畅啊!
阿钰拿过阿爷手里的小茶壶,起身走到桌边给壶里续满水再放回阿爷手里。
阿钰:好事说来听听。
金老太爷坐直了身子:阿钰啊,你想不想当掌柜?
阿钰:当掌柜?您说笑吧?哪有姑娘家当掌柜的?再说我阿爸当得挺好的。
金老太爷卖着关子:你就说你敢不敢当掌柜吧?
阿钰的倔强劲儿上来了:那有什么不敢的!
金老太爷一拍大腿,伸出小拇指:好!那你可要说话算数,我们拉钩。
阿钰愣住了,这人老了会变成娒吗?还是阿爷故意这么做要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
阿钰一边伸出手指和阿爷拉钩打印,一边取笑阿爷:阿爷您太幼稚了。
金老太爷不理会阿钰的取笑:把五马横街那个铺子开成分店,你当掌柜,怎么样?
阿钰看着阿爷狡黠的笑容:阿爷您说笑吧,两个铺子距离这么近,怎么做生意,自己抢自己的生意啊?
金老太爷得意地:那就是你的事喽!
阿钰看着阿爷幸灾乐祸的样子,故意狠狠地拽了一下他的山羊胡子,金老太爷疼的“哎哟哎哟”的叫,阿钰哈哈大笑,陈叔站在一边也跟着笑,阿钰好久没有这样笑了,这祖孙俩又回到从前的样子,他打心眼儿里高兴,没了那个祸害,金家又太平了。
阿钰:阿爷,我们打个赌。
金老太爷:赌什么?
阿钰想了想:如果我把分店开红火了,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金老太爷:那要是你输了呢?
阿钰歪着头故意瞪着眼睛:您希望我做生意亏了啊?
金老太爷发觉自己钻进阿钰设的圈套哈哈大笑:老陈啊,我被丫头耍了!
陈叔:阿钰从小就是个机灵鬼。
金老太爷:好!什么条件?
阿钰:我还没想好条件,存在您那里先。
金老太爷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孙女的额头,满眼都是宠溺。
阿钰做事情就是手脚麻利脑子活泛,她把那个铺子照着金氏袜铺老店的模样刷新布置了一番,牌匾上写着“金氏袜铺西施坊”,门前立了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本店只供应女士用品,男士免进!店堂里,阿钰和两个女伙计一起整理货架,货架上摆着女式袜子、肚兜、四角裤,琳琅满目色彩缤纷。
我的天哪,金家三妹子开了个奇怪的铺子。
那个五马小西施居然把西施写在牌匾上了。
那个告示也有点意思。
阿钰的“金氏袜铺西施坊”开张那天,温城的女人和男人奔走相告,女人是为了买东西捧场,男人们是去看女人。阿钰的这一招开辟了温城商界的先河——女士用品专卖店,她也正式进入温城商界,这一年她1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