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选我!选我!”人群拥簇举手高呼,争取进入冬猎组的机会。这是首领提出的新计划,在此之前的“牙”体制已经大大改善了生活,他们相信在首领的带领下一切都将变得更美好,更何况这个计划看起来合情合理。
大龙同样满面春光,没想到大家的反馈会如此热烈。
“停,停,听我说两句。”随着他的命令,周围快速安静下来。
“这个计划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火神组的各位也积极的参与了讨论给出很多建议。”大龙向观众指了指身后的人,在那之中还有几个是活到十二年后的。
“既然大家都想出一份力,又不好选,不如你们把名字都报给组长,再由我们决定。这次只会选出九个人让老狼带队,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多少有点风险。”
听到名额只有九个底下的人更加狂热,几乎要扑上来,好像那样做就能被选上似的。索性有好几个族人横持长矛拦着他们,这些族人脸上也都是无奈的笑容,因为他们同样想加入。
火神组的成员宣布完后便散去,他们在昨天就通告今天起停止狩猎,七天后开始冬火祭,争取在此之前确定冬猎组成员开始行动。
台下,二十三、四的啊狐在人群中间被挤着一同散开,走出十几步后才和周围的人分开距离,他四处张望寻找哥哥的身影,最终无果选择回家等待。
半个小时后,坐在火旁发呆的啊狐身后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高啊狐半个头的青年笑着说道:“你怎么还锁上了,还怕有兔子进来咬你不成?”
“我还能怕兔子?你跑哪去了?”啊狐一边说着一边在哥哥走进来后再次关上门放上门闩。
“刚去了下会议室,鼠说统计什么的他一个人就行,我就先回来了。”哥哥坐到火堆旁双掌靠近取暖,他正是刚才大龙提到的老狼,大啊狐四岁。
“还得呆屋里七天,真想找点事做。”啊狐冲手哈热气,坐到老狼边上。老狼也觉得无趣,就顺着弟弟的话聊下去。
“兔崽子说什么呢,食物已经收集得够过冬了,没必要再出去冒险,谁还想冻死在外面不成?”
“要是真的够的话也没必要整个冬猎组吧。哪次不是紧巴巴的过,万一有人偷吃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肯定要乱。”
“就你会说话。”老狼轻拍了一下啊狐的脑袋,弟弟把一些不该放到台面讲的话直接说出来当然得提醒一下,虽然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但养成习惯总归不好。
“就不能再开几片田。。。”
老狼没等啊狐说完就打断道:“这是很复杂的事情,关系到人手物资什么的,一时半伙解释不清,你也不准再提了。”
“知道了知道了!”啊狐挪着屁股坐到老狼对面,没一会儿就开始发呆眼神涣散。
“哈啊——”伸过懒腰后,啊狐站起来朝房间角落走去,打算睡一觉。他没注意的是老狼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他。
兄弟俩父母多年前相继死于野外,这在部落里是常态,老狼也就半兄半父的关照着弟弟,如今啊狐也算个不错的勇士,但离加入火神组还有些差距。
过了一会儿躺着的啊狐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随口问道:“哥,你怎么没去找梅姐啊。”
“费火把啊。”老狼丝毫不避讳这个话题,他的恋人阿梅也认识弟弟。
“你在火神组那么久一点好处没拿到?”
啊狐的声音越来越轻,老狼的倒是严厉起来:“你看你,又开始说胡话!”
“。。。”
这次角落的呼噜声代替说话声传来。
老狼撇了一眼弟弟,又把目光转回身前,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看着手上浅浅的狼牙印,脑海里不自觉的蹦出前些天遇到的怪事。
为了多储备一些木头,那天老狼脱离火神组一个人带着斧头去砍树。冬天来临的时候森林里很少能遇到动物,而且西北边的树林也离部落不是很远,所以单独去砍柴是很正常的事。
当时老狼已经把一颗树的树干砍到中间,只要整个人爬上去再晃几下就能折断。随着攀在上面不停后摇身体,树皮树干断裂的声音愈发密集,他知道差不多了,最后一个猛的后摇然后快速跳到一边,整棵树从拦腰的位置倒下。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树干在快落到地上时被什么东西顶住,树顶那头歪向一边落到地上,其余部分仍因为某个点的支撑悬在空中,只是下沉了一些。
老狼赶紧跑到另一边拾起斧头大概瞄准的朝那支撑处砸去,随着斧刃划过,一些鲜血流出,他立刻反应过来有什么看不见的生物在那边!
“森林狼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出现,若不是刚才正好砍断这棵树,怕是已经被偷袭了。
顾不得震惊,老狼就冲过去拾起斧头要补刀,现在这狼毫无动静,估计是已经被砸晕倒在地上,跑的过程中树干因为失去平衡完全滚到一边,好在他已经记住位置,抄起斧头就是一下。
“呼——”看着眼前的生物现形,老狼才吐出口气,现在这狼已经完全死绝,他的心脏却还是狂跳不止,心有余悸。
还没来得及收拾,周围忽然狼嚎四起,老狼吓得先是扫向两边,又赶紧转身,却一只野兽踪影都不见。
他捏紧斧头有些害怕的压低身子,才发现有些草丛不随风的方向,朝自己压来,随着距离逼近那些狼终于现形。
老狼顾不得思考这些反常的现象,不停转身环顾四周有没有突破口能溜,然而狼的数量接近十只,已经死死将他围住。
“杀了你们这群家伙!”无路可退的老狼放出狠话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忽然,在双方距离三米多时所有狼一齐匍匐,压低脑袋对着老狼,尾巴竖起摇摆。
这番场景任谁看见都觉得诧异,老狼第一反应是自己被当成玩具了,就像以前见过的那些不停把野鼠放走又抓回来的野猫。
“啊!”老狼这次把身子压得更低向它们咆哮,想要吓退这些狼,放在平时肯定没任何作用,就像被人包围的兔子再怎么嚎叫也没用一样,他只是想让自己别死得那么没尊严。
但感知到他情绪的狼群居然真的保持伏在地上的姿势后退,这下老狼彻底傻眼,不过好在终于让出几个缺口,他连东西都不要了,拼了命往部落的方向逃,狼群一直追逐在他后面,直到最后不肯出森林才停下脚步。
当时老狼回头望了一眼站在稀疏树木旁的狼群,确信自己看见的不是凶狠的盯着猎物的目光,甚至有几头吐着舌头在原地着急的跳。
老狼狂奔着,感觉自己晃动幅度越来越大,耳旁还不停有声音传入。
“哥,哥。”
伴随着被推动后的一阵哆嗦,老狼才从梦中清醒过来。
“你怎么趴这睡着了?”啊狐站在一旁说道:“该去领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