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全身的汗毛顿时直立,一股软弱无力从脚底蔓延,两手不可抑制的颤抖,面具掉落在了地上。
狗狗面具顿时哀嚎了起来,这个响声散开以后,摊子上的所有面具,都睁开了眼睛,也叫唤了起来。
原本十分安静的摊位,变得十分的嘈杂,这里比较偏僻,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偶尔有人路过此处,看了一眼,也就走了。
“都吵吵什么,皮痒了是吗?”
粗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因为摊位是架起来的,无法看出后面是什么光景。
只是传出了男人的声音,摊位上的面具,个个都颤抖了起来,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噤若寒蝉。只有刚才掉在地上的狗狗面具,因痛哀嚎着。
从后面走出一个高高的瘦瘦的男人,很难想象,刚才的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还以为是一个大胖子。
一看来了客人,没有了出来时的阴郁,顿时满脸堆花,只是脸上的几条褶子,一双转悠的眼睛,让笑容打了几个折扣。
从开市到现在,还没有做成一单生意,想在后面好好休息休息,却被这些畜生给吵醒了,怒火中烧,见有一个客人,心情稍稍的舒缓了一下。
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面具,还在不停的哀嚎着,万一吓走了客人,还怎么赚钱?心中的怒火,就像是浇了一层油,脚步凌乱的来到摊位前,一阵拳脚相加,狗狗面具顿时浮肿了起来,小声的抽涕着,呜咽之声,和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你打它干什么!”
从男人脚下抢出狗狗面具,轻弹脸上的泥泞,整个小狗脸,已经肿的高高的。就连桃桃,都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咬这个人,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花朵朵拦住桃桃,示意交给自己解决。
桃桃蹲在朵朵的旁边,满腔的怒火,不言而喻。
“这个面具多少钱,我买了。”
男人理了理衣袖,招牌式的和颜悦色又挂在了脸上,“刚才失礼了。”
细细的打量了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女子穿着朴素,粗布麻衣,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无半点修为,最多是一个下人。这个小孩,倒是看不透的样子,当即心中有了计较。
“一两银子一个面具。”
一两银子,自己一个月才得十两银子,一个面具就要这么多。
“老板,你这太贵了。”
“二两银子一个。”男人不急不慢,好像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的讨论价钱的问题,拿出了后面的摇椅,倒了杯茶,优雅的落座,品起了茶来。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什么人没有见过,这样富有爱心的小白兔,不宰杀一两个,简直是对不住这断时间的辛苦。
自己说多少钱,就得给多少钱,也不怕到嘴的鸭子跑了,只要有爱心,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你,你,简直是坐地起价,刚才还一两银子,现在怎么变成了二两银子。”
花朵朵气的面红耳赤的,着实可恶,只听过讨价还价的,当真是开了眼界,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坐地起价。
桃桃站了起来,不停的龇牙咧嘴,准备随时大干一场。
“那是刚才,一两银子,你不满意,那我就只有二两银子一个了。”男人油头粉面的说道。
依照平时脾气,早就不废话,立马走人,但是手上的小狗,实在是可怜,被打成了这样,都不敢叫唤一声,可见平时没少挨打。
钱是无所谓,但这种风气不可涨,利用别人的不忍,漫天要价。
见花朵朵有所犹豫,男人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根鞭子,毫不犹豫的抽架子上的面具,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真是太可恶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之人,朵朵屡起袖子,就要上前惩治恶人,好让这人知晓,天地下还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存在。
团团及时拉住了要咬人的朵朵。
“老板,你这可是用活物直接铸嵌的,这在神州,可都是犯法的事情,你却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勒索,真是勇气可嘉。”
怪不得,这个老板一直不让这些面具出声,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团团的脑袋是圆的,自己的脑袋是方的,曲线救国,耗时太长,还是团团直截了当,一招致命。
刚才还悠哉悠哉的男人,顿时面如土灰,以为这个小孩子比那个女人更好糊弄,不想确是个人精,今天只能是认栽了。
“还请小公子不要声张,小人也是无以为生,才想要赚几个小钱,原不敢在天街兜卖这些面具,生活所迫,小人才铤而走险,来夜市销售,还请小公子大人有大量,绕过小人这一回吧。”
男人说的情真意切,好像刚才那个面目可憎的人是别人,眼前的只是一个想要养家糊口的艰难之人。
“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给个公道的价格,这些,我都可以买下来,亦可免你以后的奔波劳苦。”
放在手里这些年了,都没有卖出去,当年也是花了银子买来的,就算不是几个大钱,那也是占了自己本钱的。当年还是一件很受喜爱的东西,时过境迁,这已经算不得什么新奇的东西了。孩子的爱好已经不一样了,加之已经不允许铸嵌生灵。这种面具,也就无人问津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要价了,只要能保个平安就行。
“小公子看着给就行。”男人现在也变得非常的老实了。
团团上前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按平常的市价,你这总共也不要三四两银子,何况,你这些,乃是禁品,这样吧,我就给你十两银子,以后也可做点别的营生,莫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公子真是大人大量,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男人接了银子,立马收拾细软,即预回乡。
“老板,你的这个灯笼,真是特别。”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灯笼,原本是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偷偷的给处理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