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末语回到自己的办公区,这时办公区里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个人在赶稿子。她顺手拿起桌面的水杯,刚放到嘴边,耳边蹦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要喝”
末语当即顿了下,这个声音不就是突然消失的居清清的声音吗?她抬头左右看了看,却只看见几个恍若未闻在埋头赶稿子的同事。
“我就在你旁边,不过你现在应该看不见我”居清清的声音再度响起。
末语默了一瞬,放下手中的水杯,双手在电脑键盘上快速敲下一行字:我怎么会看不见你?
处在隐形状态的居清清看了眼文档上出现的字,心里暗自夸了下末语:还挺聪明,知道这样和她交流。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居清清倚靠在末语的办公桌上,上午她偷偷从末语家里溜出去,想说回去看看家里的情况,却没想到一走进电梯里就变成了这样。没有人看得见她,也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声音,就像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一样。
晃来晃去,只能来找她了,却没想到会看到有人往她的水杯里下东西。
“不过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你们公司什么人了,怎么会有人往你的水杯里下药”居清清瞥了眼末语。
末语沉默了会儿,继续敲出一行字:你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
“嗯,一个女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居清清回忆起那个女人的相貌,眼角瞥见有人朝她们走过来,立刻在末语的肩头拍了下,“有人来了”
末语关掉窗口,还未抬头,就感觉到那人已经走到她身边,
“你的手机”刁漫雪伸出拿手机的手。
末语看了眼她手中的手机,的确和她的手机一模一样,可是她记得她的手机在口袋里啊。末语当即摸了下口袋,发现的确是空的。
“多谢”末语笑笑,接过手机。
刁漫雪还了手机,也没有见要开口的意思,冷淡地转身离开。
末语看了眼刁漫雪的背影,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冷漠的刁漫雪,心想到:难道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
“她怎么知道这是你的手机”安静了有一会儿的居清清问。
末语按亮屏幕,出现一条微信的未读消息:小末末,不要忘记今晚的独奏会哟。
“是这个”末语看完划开消息。她还真忘了独奏会的事。不过,就算她记得,也是不会去的。本来就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居清清简单地看了眼末语手中的信息后,抬头漫不经心地环视着周围。末语见她没有动静,便打开电脑开始办公。指尖触及键盘,末语转头看向手边的水杯。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对她下手呢?
渐渐的,时间流逝,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晚上十点整。新闻部的办公区也只剩下了末语桌上的那一盏亮灯。
桌上的电脑是打开的,还停留在文档建立的页面。原本应该坐在转椅上的主人此刻没了踪迹,连同那应该放在右上角的水杯。
年轻人从黑暗中走到末语的办公区,看了眼空荡荡的椅子,随后扫视了遍她的桌子,目光最后落在不远处的资料室。
年轻人一步步朝资料室走去,走到资料室门口,便看见里面有亮光。末语可能在里面。
得知这个消息,年轻人的嘴角扬起。他拿出手机,在短信里打出几个字发给一串号码:找到了。
短信成功发送后,推开虚掩的门,他走进资料室。然而环顾一圈,他并没有看到资料室里有末语的身影。
正当他疑惑之时,先前躲在门后的末语轻脚走出,手里握着一根长木棍向他走近。
“不在吗?”年轻人疑惑回头,却不想一回头,就见一木棍向他正脸袭来,顿时惊得双眼瞪圆。
砰——
木棍砸中年轻人的前额,当即红了一块。
“啊!……嘶……”年轻人双手捂着被击中的前额,一瞬间的头晕眼花迫使他向后一个踉跄。
年轻人熟悉的声线唤醒了末语的记忆,当即本欲再度施力的末语停了下来。她学着年轻人猫着身子看他的脸,从他的脸颊上依稀辨认出这不就是她的同组同事吗。
“程信?”末语试探似的叫了声,毕竟这个男同事已经外派到邻国学习两个月了,这会儿突然出现在这里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程信单手捂住前额抬起头,嘴里还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末语,你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呀”
这会儿抬头,末语是看清了他的样貌。长得跟凤凰似的,不是程信这个自恋狂,还能是谁。
末语抱歉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是你”
程信这个人在她的记忆里是整个新闻部里对她比较好的男同事。说来也奇怪,明明来安市之前她都不认识他,但是他却主动找她聊天,对她很好。只不过没多久,他就被外调了,渐渐地也就没有了联络。
程信睁开只眼瞟了眼她,“还真是伤人啊,两个月没见,就把我忘了……得亏我还记得你生日,特意回来陪你。哎呀,不行,头晕”他招了招手,拉过末语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一直站在一边做透明人的居清清看好戏一般双手交叠于胸前,一脸姨母笑:“这是什么情况呀~”
末语向一边偏了下头,到底是自己下的手,错在她,总不能狠心把他丢到地上。于是她没有撇开程信,说:“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现在能不能自己走路?”
“我头晕……呃……”程信一副柔弱样,脑袋还靠在末语的肩膀上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末语。
程信发现末语沉默了,担心惹急了末语,也不敢再放肆,捂着受伤的地方缓缓抬起头,“你待会还有安排吗?”
“什么事”
“送你回家啊,你一个女生这么晚回去不怕被色狼盯上吗”程信试图按一下肿起来的包,结果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下手还真是狠啊……”
末语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的愧疚又生了起来,“等下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涂”
说完,末语也不墨迹了,收拾好东西就和程信一起离开电视台。外面夜色已深,这个点数又搁在冬天,温度比前几个时段要冷上许多,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数。
末语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旁的程信开车。一路上末语很少和他说话,他倒是表现得很自觉,也没开口专心在开车。前面的路再直走就要到她所居住的小区了,末语回头看了眼程信,心里有几分疑惑:他是怎么知道她家在哪的?她记得她没有说过这件事啊。
程信则恍若未觉,一直开进小区,直往她家所在的那栋楼下。
车缓缓停了下来,一路安静的末语这时转头看向程信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
恰在这时,方故从那栋楼下出来,看到那辆轿车,清楚看到里面坐着末语和一个陌生男子。
程信笑了笑,“末语,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你家的地址不就是你告诉我的吗?”
她有告诉过他?末语眉头轻蹙,她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程信见末语半信半疑的模样,自个脸上也开始浮现上出不确定,他盯着末语的脸打量了有一圈,问:“你……不会真的被催眠了吧,还是说……你不是末语”
末语顿时挑起了之前顾悦假扮阿珂对她进行催眠的记忆。
“你瞎说什么呢!”末语一脸不悦地说道。顾悦对她做的事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
程信反脸一笑,“哈哈,开玩笑的。最近台里工作很忙吧,你脸上那一双黑眼圈已经可以和熊猫媲美了”
末语顿时脸色一黑,解开安全带,“药店关门还真是没有关错,你自己回家找药涂吧!”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从车上下来。
末语刚走几步,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上。她的视线全部停在了不远处的方故身上,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他。
方故的表情没有末语表现得震惊,而是面无表情地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到从车上下来的程信身上。
“怎么啦,我道歉还不行吗”程信盯着末语的背影,发觉她的不对劲,随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突然出现的方故。
末语站在原地,冷风朝她迎面吹来,吹得她鼻子一痒,冷不防丁地她打了个喷嚏。
方故这时才瞥了眼末语,朝她走近,将她只是简单挂在脖子上的围巾系好,道:“知道天冷还这么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