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追溯到末语小学五年级的某一天。
那天是星期五,学校组织了小学春游,她们整间学校的小学生都会去到花湖公园参观与烧烤。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让她们乐疯了,在车上的时候满车厢里都是孩子们的欢笑声。
末语坐在车厢的中间,她小小的头颅靠在车窗上,脸色如蜡,看上去十分不舒服。
“梁老师,末语好像晕车了”坐在她身旁的女孩瞅了眼末语,举手向在前面和同学们聊天的女老师汇报。
梁老师赶到女孩的位置,一看,果真如同女孩说的那般——末语的小脸苍白无血色,一对清秀的眉头紧紧蹙着,小嘴巴抿得紧紧的,看上去像是被偷去了呼吸。
“末语,你是晕车了吗?”梁老师担忧看着末语的小脸蛋,连带着自己的表情也跟着她一样难受起来。
末语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这次她用手捂住了口鼻,没有开口理会梁老师。不会有人知道的,她现在有多难受——全因车厢里某人的死亡气息。
“我大姐晕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在末语前面的男孩趴在椅背上,双手叠在上面撑着他的身体来凑这股热闹。
“末语,我看你要不要坐到前面来,或许能好受一点”梁老师建议道。
末语摇了摇头,执拗地靠回了车窗上。梁老师见她不愿意上去,思忖了一番,转身走回车前面。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俯身在翻找着她背包里的东西。
坐在末语前面的小男孩依旧趴着,看到末语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呵呵呵,你现在真的好丑啊,末语”可想而知,他平时有多受末语的打压。
“嘿!吴开速!你能不能别在那里幸灾乐祸”女孩不满地看着他。
“吴紫洋,你别忘了,谁才是你哥哥”吴开速说,心里腹议着他妹妹总是偏袒着别人。
“我是你姐姐”吴紫洋纠正,“还有,大姐说了,谁都不可以说她晕车的事。你完蛋了!小心今天晚上她回来揍你”
吴开速的脸色恰好也难看了起来,愤愤地瞪了眼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吴紫洋,然后又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梁老师翻到了背包里的风油精,她拿着风油精走过来,对着里面的末语说:“我给你涂点药吧,说不定能好点”
末语好不容易舒展了一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她回头瞥了眼梁老师手中的风油精,眼里闪过一抹嫌弃,闷闷地声音从捂着口鼻的手掌里透出来:“我觉得我涂这个会更加难受。谢谢你梁老师,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噢~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前面传来吴开速佯装末语,矫情地学她说话的声音。
末语当即看向前面的椅背,几乎是明显而快速的,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红色的光芒。
“吴开速!”
“吴开速”
吴紫洋和梁老师同时看向前面,叫了声他的名字。
“奥!”前面的吴开速传来一抹痛叫声——他咬到舌头了。
学校租来的旅游巴士车没多久便载着她们来到了目的地——花湖公园。下了车的末语明显感觉到好多了,脸色没有在车上时的那样的难看。反而是吴开速,含着一条被他咬出一道口子的舌头,正瘪着嘴巴闷闷不乐地在梁老师的召集下排队。
梁老师向同学们又重复地说着在学校里说过的注意安全,要跟上大部队,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事后,才让花湖公园里的工作人员带着她们先去游览一下公园的景色,再是烧烤。
“前面呢,就是……”
吴紫洋走在队伍的前面,她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没有看到末语。往后望了望,才发现末语已经走到了后面,慢悠悠的,眼睛盯着走在她前面的梁老师身上。
吴紫洋缩进队伍里,逆着人流,像一只机灵的小鬼一样溜到末语身旁。
“嘿,末语,你在看什么?”她拍了下末语的肩膀问。
末语施舍一个眼神给吴紫洋,几乎每次她要专心做某件事的时候,吴紫洋总是会‘恰当好处’地出现。可是她并不打算告诉吴紫洋她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这次她感觉到梁老师会溺死的事。
“鸡蛋花”末语淡淡地说,佯装做在看树上的鸡蛋花,花开里黄外瓣白,的确好看。
吴紫洋顺着末语的说辞看向鸡蛋花,“我还以为你在看梁老师呢。不过……你听说过鸡蛋花的故事吗?”
“一个天使为了爱情而死,然后上帝被她感动,在她殉情的地方开出了一棵神奇的树,花开如蛋黄白有致。至此每个殉情的季节,遍地都会开满神奇的花朵”
“对,没错。末语,原来你也知道啊”吴紫洋闻言,满脸欣喜转头看向末语。
“不是我说的”末语否认着,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向后面。
只见她们后面不知何时跟着一个和她们差不多身高的男孩。男孩的皮肤白净,五官标致,双眼神采奕奕,看上去是个颇为高傲的家伙。末语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校服和她们不一样,是其他学校的学生。
“你是谁?”吴紫洋率先问了出来,她也注意到了男孩身上的衣服与她们的不一样。
“方故”男孩毫不吝啬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神采奕奕。
唔~这高傲的样子,吴紫洋在他身上看到了末语的影子。
“你们呢?”男孩问。
“末语”
“我叫吴紫洋”
“你们好”方故对她们微微颌首,下巴还是微微上扬。这时,他瞅见末语脖子上戴的项链——一条很细的绳子上穿着两颗并在一起的红豆。看样去怪怪的,不像是平常会看到可以售卖的项链。不过,方故此刻的表情却是带有些许讶异的,因为这条项链他在他国外留学的姑姑身上看到过。
“你也有这条项链!”他讶异道,他想起了姑姑。
末语的脸色瞬间一黑,板着脸很快转过头不理会方故。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方故一脸疑惑。
吴紫洋瞄了眼末语的脸色,退到后面,他身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末语不喜欢别人提起她的项链,因为杜农农总是拿她的这条项链来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