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芊芊在她爸爸的带领下走回住院楼。末语依旧站在那处,目光随着他俩的走远而放远。
“好像……要到了”
方故从小路的另一边走来,一眼就看见站在树下的末语,长发披肩,娉婷而立。
方故眼唇一笑,朝那抹倩影走去。
与此同时,倩影的主人转身欲走,抬眸间见方故已经朝她走近。他的脸在阳光下镀出一层金光,显得格外的梦幻英俊。他的嘴角含笑,一如年少时,他胜球归来,向她迈步走来,拨动她平静的心弦,至此以后目光中全是他。
末语眼眸中笑意溢出,待他走近,她不得不稍微仰头看着他,巧笑道:“你怎么来了,警局那边没那么快下班吧”
“来看你啊”方故挑眉一笑,这副极其不严谨的神态和平时的他还真特别的不一样,逗得末语忍俊不禁。
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方故那几日来空落落的心顷刻间被填满,眼中的世界全是此刻末语的容颜。
末语察觉到方故入神般定定地注视她,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方故嘴唇勾起,嗓音悦耳:“没有。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很好看……很好看……
他的声音在末语的脑海里盘恒,嗡的一声,投下一颗炸弹,脸颊微红。还有……这么直白撩人的吗。
末语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而后在他脸上的笑容中垂下头,盯着脚下的草地,厚脸皮道:“我知道……”
方故见状不由失声一笑,一只手揣进兜里,另只手牵起末语垂放在一侧的手。末语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他拿出一条精致的银色手链搭上她的手腕。立体的黑色蝴蝶与流线条相互交缠,戴上她白皙的手腕,甚是好看。
在末语开口之前,方故扣上链子,依依不舍地握了下她软若无骨的手,松开。说:“谢礼”
“谢礼?”末语楞了下,记忆的篇章翻开到几个星期前,她和方故从饭店出来的那一幕幕场景。
好像是有这一说法。
当时她跟方故去赴宴,有提到这件事。不过,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
方故看了眼末语焕然大悟的表情,很显然她是想起来了。
“喜欢吗”
末语不可否认,这条手链的确是很好看。立体的蝴蝶设计,看起来颇有几分小清新的风格,戴上去很有气质。末语点点头,“喜欢”
想起来,依依姐的生日快到了,她正愁着要送什么礼物呢,这倒是有一个现成的主意。
末语:“你这条手链在哪买的,能告诉我地址吗,我也想买一条送人”
“可以,到时候我让他再弄一条给你”方故没有迟疑,果断的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把这条手链送人”他补充道。
她当然不会送人,且不说这条手链深得她心,而且还是他送的,有这层意义在,她怎么可能会送给别人。末语信誓旦旦地点头,“我每天都会戴着它”
方故满意地笑了笑,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好”
就在这时,末语眼角瞥见在方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她好像在看着她们。她歪过头,寻向那抹黑色,就见那个女人转身离开。
方故循着末语的目光,转头看去,然而那里并没有什么人。他问:“看到谁了?”
“……”末语的脑袋里不由自主地闪现过顾悦的身影,脸色突然变得差了起来。她轻蹙了下眉头,不会的!她不会在这里的!
“末语?”方故回头就见末语的脸色不对劲。
末语怔了下,抬头看着方故,看到他眼里的疑惑,末语张了张嘴巴想要说出她以为的那个人,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干脆转化为其他的敷衍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
如果真如她所经历的一般,那顾悦绝对是类似于变态杀手的行列。若是方故知道了顾悦的存在,他会怎么做?她想方故一定会把顾悦抓住吧。可是,顾悦这么狡猾谨慎,就连真正的沈珂在哪,现在都无从知晓。方故能在抓住她之前安然无恙吗?
想到这一点,末语沉默了。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是最能体现人们内心潜意识的一种存在。
嗜血的刀刃在月夜下挥舞着,那人残忍地将男孩的生命夺去,空气中漂浮的只有属于鲜血的味道。杀人者站在尸体前,她的背影如同来自地狱中的恶魔,白皙的手上沾满了男孩身上的鲜血。
她认识这个人。这是末语的第一想法。
她朝杀人者走去,逐渐接近她之时,杀人者说话了:“你说过会帮我处理好的,对吧”
她在和她说话?末语疑惑着,身边就多了一道声音,如她的声线一般:“当然”
什么处理?末语回头望向那个人,然而让她出乎意料地是,那个人竟然是顾悦!
当即,末语被惊醒。
眼前出现的不是顾悦的脸,不是夜色下的草坪,而是她所在的病房。末语从床上坐起来,瞥见外面夜空的月色朦胧。
已经是晚上了吗。看来这个午觉,她睡得很长了。
末语在床上冷静了有一会儿,觉得口干,便动身下床去茶几上拿水壶倒水喝。手指尖刚触碰到水壶把手,病房门便敲响了。
末语转身看向门口。房门推开,是同事庄盛树捧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
“树哥?”末语感到诧异,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庄盛树和她是同为一个部门的记者。只不过两人,一个是老员工,一个是新员工,又没有什么工作把两人拉到同一个组来办事,所以末语对他的印象不是特别深。之前和林淼淼她们几个女生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听她们说过庄盛树似乎对她蛮有兴趣的,打趣她刚来电视台就有追求者。
她当时只是当林淼淼她们开玩笑,并没有当真。而后的确是她和庄盛树之间见面的时间少,庄盛树也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她也就渐渐忘记了还有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