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对白露事件的议论本来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可在一周后的早晨却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如往日一样,容卿练完嗓回到餐厅用餐。意外地,容正南还没有到公司去。
“爸”容卿面上恭敬地问好。
容正南没有应声,容卿不觉抬头看去,就见他面色不虞地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份晨报。
“你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多次提醒你小心行事,不想你还是如此不知检点,教人捉住了把柄!”容正南一把将晨报摔到容卿手上,“你自己看看!”
打开报纸,醒目的标头令容卿呼吸一窒。
“女星白露隐作富豪情人,当红女旦容卿因妒杀人”
接下来一行一行的推论将自己如何发现二人首尾又如何设计谋杀白露写的是有板有眼,若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说不定都要信了。
容卿很快便镇定下来,低声对容正南说道:“爸,你知道我与陈老板什么也没有,更遑论因妒杀人?”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容正南觉察自己答得太快又放慢了语速,“可这件事对我们容氏纱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股票已经开始下跌。”
容韵早就坐不下去了,她故作好心地对容卿说道:“姐姐呀,你的名声可是一落千丈。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被记者们围堵可就不好了。”
不想一语成谶,容卿刚下车就望见一群记者堵在香舍丽门口叽叽喳喳。
“容小姐,请问您知道白小姐是杜老板的情人吗?”
“容小姐,外面传闻您因妒杀人,您能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容小姐,您和杜老板的感情会因此破裂吗?”
……
容卿微微仰头,似睥睨众生,又像是众生从不在她眼中。她走到大门口,又回头大方一笑,让人一看就懊悔自己怎么会以腌臜之心度仙女之腹。
“诸位,我与若笙之间没有任何问题,那些说白小姐插足的实在是其心可诛。逝者已矣,请给予尊重。当然我亦会全力协助警方找出真凶。”说罢也不顾记者们的反应进了大厅。
昔日里的灯红酒绿此时已变成一片寂静冷清,侍者们端立着,面色都有些疲惫。
舞女无精打采地在舞台上排练,个个儿心里明镜似的:香舍丽的辉煌日子到头了,戈登路的百乐门才是正道。
容卿等了许久,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打量的眼神明晃晃地落在自己身上,惧怕、不屑。
只要真凶一天没找出来,就是神仙也不敢与自己搭关系。章老板如今忙着奔走,白天人太多亦不便仔细勘察。
今夜,便是最好的机会。
……
前几日警方查案香舍丽被封,直到昨天才拆了封条。大家怕有什么突发情况,并不敢乱动现场。
待人们离去后,容卿才从自己的试衣间里出来。她打开化妆室的大灯,环视四周。
白露当晚八点表演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是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要置她于死地呢?
这里的表演人员背景说简单也不简单,但也实在说不上复杂。
她首先来到自己的座位,一眼就看出那个专门用来装礼物贺卡的盒子竟不翼而飞,容卿心中一惊。自己每次都只是把纸条拿出来就罢了,陈若笙派来的人也从不动它。那是谁把盒子偷走了呢?
因着香舍丽有名儿的角儿或明星都有自己的试衣间,白露也正是死在了自己的试衣间里。所以容卿便想来这找找线索。
不愧是上海原来出了名的歌星,白露的试衣间里摆满了各式礼服。
饶是贵为容氏大小姐的自己也不由得咋舌。乍一看,试衣间里极为整洁,礼服稳稳当当地摆着,没有任何蹊跷。
容卿的脑中总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抓却抓不住。
容卿恼怒自己大学时没有好好听张教授的痕迹学,竟一点端倪也发现不了,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正要转身出去,她瞥见全身镜里有一处出奇的地反光。
容卿朝反光处瞧去,果见最里排的一条下摆鼓起的礼服中有什么东西不自然地凸出。
她马上蹲下身子翻开礼服,果见自己的铁盒被用绳子吊着绑在礼服内。
容卿马上反应过来,莫不是白露见时间紧急又打不开锁,干脆连盒子也偷走了?白露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拿走这个盒子。
容卿马上把自己的铁盒扯下来,巧然发现旁边还绑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拆开来里面竟是白露帮陈若笙传话的纸条。
容卿灵光一现:原来白露和自己一样,亦是帮杜若笙和那些“影迷”传话的线人,怪不得最近传出他们二人的绯闻。
可转念一想,既然这样,白露为什么要偷走自己的纸条又要隐秘地藏起来呢?难不成她想要背叛杜若笙?那她的死……
这个大胆的臆想仿佛解释清了一切,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白露又想要把这些消息交给谁呢?思路一时间又被切断,容卿不觉抬头看了看时间,已接近凌晨,再不回去容正南必会生疑。
容卿将两人的信收集到一起,正要揭帘而出。身后猛然间闪过一道黑影,还未来得及回头,脖颈一阵剧痛后她就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