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万婉珍气急败坏,瞪着顾辰一副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
“母亲只是为姐姐和顾公子着想罢了,大家不要误会。”
容韵水眸半闭、惹人生怜,“母亲,快坐下。顾公子为人慷慨大方,定不会因此生气。”
这句话不可谓不心机,一下子让其他人见证母子二人在容家的弱势地位博取同情,又暗指顾辰如果深究就是小气无礼。
容卿见不得她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便和蔼地走到她面前轻轻拍她的手:“哪里的话呀韵儿!就算母亲一时之间没弄清楚状况不想让我嫁给顾公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又怎么敢责怪母亲呢?”
演,我看谁演得最真。
“好了好了,你们都坐下吧。在外人面前像什么样子!”
容正南面色不愉,万婉珍的小气做作让他觉得面上无光。
或许是婚后她显露了本性,总是让人感到不悦厌恶。
“我看着容卿长大,自认为了解她的人品性格。她跟她母亲都很善良,希望顾公子在婚后能够善待她,这样我们两家的情谊才能长存。”
“自然,我会把容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顾建华的回答很真诚。
双方讲事情谈得差不多后,容正南便和顾建华两人上楼进了书房。
容卿知道,他们俩之间还可能有其他的交易要达成。
这与其说是一桩婚姻,不如说是一场买卖。
不同的只是,做生意的人刚好实现了商品的愿望。
万婉珍和容韵看事情没有了转机,拆散这桩好姻缘已是不可能,便黑着脸上楼回房了。
前厅里,此时只剩下指挥佣人摆放彩礼的管家和顾辰、容卿俩人。
“容小姐,能带我去你们家的花园里看看吗?”顾辰装作疏远礼貌地问道。
容卿挑眉,带着他往门外走去。
韶光正好,微风醉人。
容家花园里氤氲扑鼻,盆栽花
圃错落有致。其中还不乏价值连城的奇珍异草,争奇斗艳。
“你父亲怎么会这么快同意来我家提亲?简直措手不及!”
顾辰笑笑,双眼直视着小湖中央的假山。
“我父亲本就有意和容氏合作,我又许诺给他自己创办的华盛建筑公司的部分股份。百害而无一利,他不心动都难。”
容卿没想到他为了和自己结婚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她不敢相信现在的顾辰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做出的这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我们明明才刚刚和好,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本来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会得到容卿的感动,谁知道这女人一上来就一堆质疑。
“怎么我几年没在你身边,你这小脑袋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猝然敲了容卿的额头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文远梵这臭小子想利用容氏打你的主意,但他手里又可能握有白露死因的线索我们不能打草惊蛇。那就只有我们两家联姻,合作把从公司赶走。”
容卿茅塞顿开,不停地夸顾辰有远见有头脑,这种痴迷又呆愣的动作惹得顾辰头疼不已,偏偏还没办法责怪。
“还记得我上次给你的卡片吗?”顾辰突然转移了话题。
容卿点头,把卡片上诗歌的内容用柔和的嗓音复述了一遍。
她微微踮起脚尖,将头倚在顾辰肩上,轻轻地说:“我写了几句回你——归日倚窗前,寒梅俱开颜。”
我是你的归处,是你日日思念的故乡。我的情思只为你丰富而从无转移。
容卿只想要顾辰明白,无论她说过多少气话,都不会让他窗前的寒梅停止绽放。
…
“滚!”
文家的下人刚把最新的报纸拿给文远梵,就被他发了疯似的扔在了地上。
他哪里敢多说,只能默默在心里咒骂然后退了出去。
文远梵死死地盯着报纸下方顾辰和容卿的订婚消息,心中天崩地裂。
本来对容卿早已胜券在握,却被横刀夺爱。
他翻出抽屉里摆着的长柄剪刀,细致地将顾辰二人喜笑颜开的合照剪了下来,然后将它随手扔进了桌上的烟灰缸中,等待着它燃烧殆尽。
“既然你不遵守约定,那就不要怪我出手了。”
…
虽然两人只是订婚只是形势所迫,但他们彼此都希望这场美梦能够成真。
纯白色漆亮崭新汽车缓缓地停在了容卿面前。
今天是自纳采后二人第一次相见,纳征请期都已结束,婚礼在两个月后进行。
“未婚妻小姐,请上车。”顾辰下车走到另一扇车门旁,戏谑地为容卿打开门。
不知怎么地,容卿在这句话里品出了些隽永之意。她面皮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在顾辰也不难为她。
上了车后,容卿侧过头瞟了一眼正专心开车的男人。
“我们要去哪?”
“母亲说我们即将结婚,让我带你去挑一些中意的物什好布置新房。”
顾辰说得很平静,全然把布置“新房”当做理所应当的事。
两人一同来到顾氏百货里挑选窗帘。
容卿一进店就看上了最里面的天蓝色白晕窗帘,而顾辰则围着一旁的墨蓝色暗纹窗帘点头。
“顾辰,这个颜色和花纹我好喜欢!”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扯着顾辰的手说个不停。
“可我怎么觉得这个更适合呢?”
他痞痞地将手交叠着叉在胸前,倚在门框边看着她。
容卿看他这副样子油盐不进,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买,那我自己买。”她负气嗔道。
顾辰看她气得脸涨得粉红,就像是西方壁画里的粉腮女郎般惹人怜爱,心里那种想故意气她的恶趣味也达到了目的。
“那都买,我们配在一起。暗色避光,蓝色做装饰好不好?”
她只是不说话,点头表示同意。选完窗帘后顾辰还求容卿做主选了同色系的床上用具。
随后,两人定制了一套京制红木香几、花架和一张作休息用的苏作架子床。
这些师傅原是专门为满清贵族服务的人,精通珐琅镶嵌和刷金等手法。后来清朝覆灭便流落四方,又转而被顾氏高价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