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正月里
因为大年初一不杀生，所以菜比较简单，把昨天的剩菜炒两个，再炒个新鲜青菜就够了。马年的第一顿饭，虽然并不丰盛，但因为各有收获，吃得也很开心。
吃完饭，烧了热水擦洗一翻，泡泡脚就好了。年初一是不准洗澡的。成年女人正月十六之前还不准在家洗头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敢问。
“今年就不去外公外婆家了，我明天就要出摊，你们也要去帮帮忙。等过段时间再去探外公外婆吧！”吃完饭后我妈对我们说。
“哦……”二姐失望的说。
正月里的生意也比较好做的。一个正月下来我妈的菜摊赚五六百是没问题的。虽然我也很想见到外公外婆他们，但他们家在五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山区小村庄。在这个交通条件不怎么好的年代，去一次还是比较麻烦的。
大姐比较听话，一般爸妈的话都不会反对的。
“到暑假的时候你们想去的，可以去住一段时间。”我妈安慰我们说。
“没关系了，过两天外公外婆他们可能来探我们呢！”我安慰二姐说。
“不知道会不会来。正月里他们也比较多事做的。”我妈说。完全不考虑失望的二姐。
二姐是外婆带大的，直到读书才接回家的。跟外婆很亲近。
“……”二姐眼睛都红了。
“妈，我算了下我们家现在的钱还够把家里的地面铺成水泥地面。家里的地面下雨时太潮湿。住得一点都不舒服。最好院子里修个水泥地坪。每次晒谷都要去生产队的晒场跟人家争场地，麻烦死了。”我对我妈说。
“这样不知道要多少钱。而且我一个女人不懂这些。又要出摊卖菜，怎么管啊！”我妈一向没什么主见的。
大姐二姐两个人竖着耳朵听。
“我算过了的，水泥、沙、石子这些材料大概要1000块，人工一般是材料的1/3左右，我算400块钱好了。楼顶那边的人工也不会超过1500块。至于管理的，可以叫二表哥帮忙看着。他不是搞建筑的吗？叫他来帮忙看看就好了。反正都是小工程，要不了多少时间。”
“够是够了，不够也差不多。就看正月里的生意怎么样了”我妈说。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大姐疑惑的问道。
我把卖老屋的事，和楼上盖个泥砖木瓦房的事简略的跟大姐二姐说了下。
“那我们家以后下雨天不会再漏水了?”二姐开心的问我。
“应该不会了。而且夏天会凉快好多的。”我说。
“噢！这样太好了!”二姐拍着手掌开心的说。
大姐也是笑嘻嘻的。
“妈，钱够就做吧！就是差了点可以跟工头商量拖一段时间也可以的。大头请的工头是对面村子的松妹，你找个时间跟人家谈谈怎么做吧。”
“好!那就做吧！卖屋的钱就应该用来做屋!”我妈想了好一阵子终于拍板决定做。
第二天，我妈拉着菜，我拉着我大姐出发。到了菜摊把菜摆好后，我大姐看菜摊，我和我妈去批发市场批发新鲜的叶菜。年初二是整个正月生意最旺的一天。年初二是外嫁女回娘家探亲的日子。所以今天的生意相当于后面的三四天。批好叶菜我又赶回家拉粉葛，芋头之类的干货。
进村的时候，碰到八伯母。
“阿旺呀?你妈呢？今天我们去探晚大姑。你们去不去”八伯母对我说道。
晚大姑即我爷爷最小的女儿，但年纪也要比我爸大20岁。丈夫现在是镇中心小学的校长。两个儿子现在在特区鹏城做包工头。家里富得流油，现在就有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有钱是有钱可是跟我家没多大关系。每年春节晚大姑回来探亲时给我的伯父伯母发钱，从来就没发过给我爸我妈的。长辈的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敢问。
“八伯母新年好!我妈出摊卖菜了啊！”我支着自行车说。
“那叫你大姐带你们几姐弟去吧？”八伯母顺口说。
“我大姐要帮忙卖菜呢！我二姐要看小弟。我也要帮忙拉货。现在不就是回来拉芋头。”
前世不懂事，跟着别人去了。晚大姑根本不认识我。问是谁的儿子，听到是我爸的儿子扭头就走!慢慢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后想到这些事都有点赫然。
“八伯母你们去吧，代我妈向晚大姑拜个年!我急着送芋头给我妈。先走了!”我骑上车子就走。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妈，刚才碰到八伯母她叫我们……”我简单的向我妈汇报了一下。
“作为晚辈是应该探望一下长辈的……不去就不去吧！”我妈有点伤神的说。
不过很快，随着客人越来越多，都忙着做生意，没了感慨的功夫。讨价还价，称菜，收钱找钱，忙个不易乐乎的。我妈慢慢不再伤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我们对今天的生意预估不足，还好中间补货及时，不然损失一大笔。
大年初三我们这边的习俗是一般不探亲的。所以菜摊生意一般，我送我姐去菜摊陪着守了一阵子看到不怎么忙就回家。回家换上就衣服就去挖池塘。玩是不可能玩的啦！这辈子要等有钱了才能玩。
初三到初六所生意比较好，我也在菜摊帮帮忙。
初七也叫人日。有钱的杀鸡拜神没钱的摆上一盘水果、一壶清茶也是拜神。我家也是清茶拜神的。希望神仙是好神仙，不会因为祭品的丰廉而区别保佑!
初八初九都还很热闹，年味十足，生意也不错。不像后来，一过初七年味就散了。
初十中午我在家和二姐小弟吃饭时。外婆和大舅，二姨到我家了，还带着小妹回来了。二姐放下碗筷就跑过去抱住外婆。
“外婆，我好想你呀”二姐哭着说。
我也跑过去抱起小妹“外婆，大舅，二姨，大家新年好。先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我去喊阿妈回来。”
“小妹认识我是谁妈?”我揪揪小妹的脸蛋，小妹挣扎着不说话，我顺势放下了小妹。小妹一落地就跑过去抱着二姨的腿。看来小妹对我们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我倒了茶水，招呼外婆休息他们就骑自行车去叫我妈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