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便踱步出来,一看果然是姐姐江文静领着仆人过来打扫的。江文静看见弟弟很是高兴,一边埋怨一边说道,“研修之前还听下人说在街上看见过你,研修开始便再也见不到你人影了,你既下了山,怎么不回家,反而到了这里?”
江遂一听便知道,大师兄定是让人把自己实修结束跟郝煜一起失踪的消息不要告诉姐姐,是以姐姐并不知道,自己前一段时间失踪了,还以为自己一直待在玉带山上。便撒娇道,“我跟二师兄一起努力修炼,家里反正有姐姐打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没有回去啦。”说完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二师兄更喜欢这里,我们在这里歇歇就走,你知道二师兄去了咱们家总被围观的,他最讨厌了。是吧?姐姐。”
江文静想了一下,便笑道,“确实,阿煜就是生的太好看了。”
“是吧姐姐?不过大师兄也生的很好看。”
江文静闻言白了江遂一眼,“你就知道贫,哪天让你大师兄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嘿嘿,不能,大师兄一门心思都在姐姐身上,哪有精力管我。”江遂接着跟姐姐贫嘴。
“还说!看我不揍你。”江文静说罢从下人手里拿过苕帚作势要打江遂。仆人以前过来打扫,这院子总是空的,今日一见公子在,便不敢擅动,等着小姐吩咐从哪儿开始打扫。
“姐姐饶命阿!”江遂说着从姐姐手里抢过苕帚,然后说道,“这种活今天就让我来做吧,就算我也帮了家里的忙。二师兄还未起床,姐姐就别见他了,你们先回去吧。”
“既然阿煜还歇着,今天就先别打扫了。我回去让他们送些吃食过来,你呀,就算是不回家,也该跟我说一声,我好差人送饭过来阿。”
“嗯嗯,以后我一定跟姐姐说一声,绝不敢忘!”
江文静看着自己的弟弟,无奈的摇摇头,“阿遂,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这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还这般没个正形。”说罢便领着仆人要离开。
江遂突然想到莲音如今还昏迷不醒,郝煜看起来也极度虚弱,他不知道他们离开以后,寒玉洞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二师兄过了整整一夜才过来,就肯定不是小事。他听见刚才清樱说郝煜失血过多,又灵力殆尽,便又叫住了江文静,“姐!”
江文静转过身,温柔的看着他,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姐,你能不能让人到咱们家药庄取一些上好的补药来,就那种补血补气的。”
“你要这个做什么?谁受伤了?”江文静关切的问道。
“二师兄好像失血有点多。”
“那还是让大夫过来看看吗?”看来江文静对他们这些佩剑行走的人受伤已是习以为常了。
“不用了姐,二师兄只是受了点伤,有些失血过多,你差人开个养血补气的药方,送药来就行。”
姐姐走后,江遂将莲音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郝煜,另外又收拾出来一间厢房给清姨,“二师兄,清姨,我看你们两个疲惫的很,此时无事,你们赶紧去休息一下吧,等阿音醒了我叫你们。”
郝煜盯着莲音的脸,一动不动。
“公子身体恢复要紧,我在这里替公子守着莲姑娘,公子大可放心。”
郝煜这才走了。
过了没多久,江家送饭和送药的人便过来了。江遂打开药包一看,姐姐对未来姐夫的弟弟果然是不小气,全是一些药效好的名贵药材,当下,便拿去煎上了。
一院子静悄悄的,只有落在枝头的鸟偶尔的鸣叫。
一时无话,直到莲音醒转过来。
莲音睁开眼睛看见江遂还有清樱就在旁边,便问道,“江遂,这是?”
“噢,这是清姨,妫夫人跟前儿的人,跟二师兄一起来的。”
清樱对莲音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清樱,替二公子守着姑娘,姑娘觉得可还好?”
莲音笑了一笑,答道,“我没事。”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我们因为你都快担心死了,锦衣一夜都没睡。”江遂忍不住唠叨莲音。
没想到莲音却又笑了一下,问道,“他们人呢?”
江遂答道,“看到你有所好转,锦衣和二师兄就去休息去了,二师兄好像非常虚弱。”
“清姨,寒玉洞的事儿你知道?”莲音问清樱道。
清樱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无衍的母亲,妫夫人如何了?”联想当时妫夫人冲进寒玉洞时的情形,傻子也猜的出来,寒玉座上的人必定和妫夫人渊源颇深,可是,那个人死了,妫夫人不知道怎么样了。莲音想着,便问了出来。
清樱立马红了眼睛,又强忍住,悲伤的说,“小姐已经不在了。”
莲音听到这句话,像被五雷轰顶了一样,怔怔的再说不出话,盯着房顶,一动也不动。虽然人不是她杀的,可看起来是她杀的,如今,妫夫人也去了,她要怎么面对郝煜呢?
正在此时,听见动静的郝煜醒了,便赶紧过来。莲音见他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不曾想到是取血为自己练了药,只当是他失去母亲,太过痛苦所致,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又觉得怎么解释都很苍白无力,一时间只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两眼望着郝煜,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郝煜看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忙扶住了她,说道,“阿音,我知道不是你。”
莲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的问道,“你相信不是我?”
郝煜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莲音不由得泪目,“郝煜,谢谢你。”
郝煜听见莲音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轻轻的笑了一下,这清浅的笑容里,饱含着欣慰。
莲音看着郝煜这样笑着,竟也开心的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不仅嘴角上扬,就连眼睛眉毛都是弯弯的样子,特别可爱。
几个人看她笑了,也都觉得轻松起来,等着她像往常一样发出那样清脆爽朗的笑声,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再仔细看她,那笑容欲笑未笑的凝固在了脸上,人却又再一次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