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新郎莫怀隽顿时暴跳。
莫尚书身体微晃，谨慎地看了眼凌大都督空无一物的手。
“凌大都督慎言，本官虽不及大人盛宠，也是陛下亲封的尚书，凌大都督无缘无故闯入本官府邸，言之凿凿让本官锒铛入狱，至陛下于何地?至皇威于何地?”
凌大都督嘴角噙了丝笑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掌：“怎么，靖王还不现身宣读?有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靖王?
众人齐齐跟着视线望过去。
身穿棕紫色貂袍，圆领窄袖，袖口绣了四团祥云，紫貂披领俱是石青色泽，缀以星辰云纹。
靖王，亦是当朝七皇子赵元烨。
更有翰林题诗——
志学随军战，身先士卒冲。弱冠破蛮夷，闻风已丧胆。
少年将军，又战功显赫，连国师都毫不吝啬地夸赞“国之栋梁才”。
皇帝更是亲赐靖王封号。
“靖”，立青，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义。
一众皇子中，这可是独一份的恩宠。
浴血奋战之人，身上总带着一丝令人恐惧的杀气，跟锦衣卫的阴沉之气不同。
但莫姑娘说不好那种感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想要努力冲破身上的枷锁。
赵元烨面无表情地打开圣旨，例行公事：“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尚书莫曲深受皇恩，不思报国，毒害太子，包藏祸心，立即罢黜官职，押入大牢，查明问斩。莫家余孽，男发配，女充奴！无关人等，速速离去，如有抗命，格杀勿论！”
“什么?”
“毒害太子?”
莫尚书脸色一白，死死盯着赵元烨：“太子才好好过了生辰宴……”
前日宴席时，太子明明还活蹦乱跳的，甚至搂着三皇子送的美姬离开，今天就死了?
赵元烨冷冰冰的不吱声。
凌大都督好心解释：“不用装了，谋杀太子的凶手就是你，太医已经查证，便是你送的百年桂花酿毒害了太子。”
“满口胡言！”莫曲眼冒火光，厉声呵斥，“休想诬陷本官，众目睽睽，前日太子吃的宴席可是太子府筹备，宴罢才离去，跟本官的百年桂花酿有何关系?”
“众人皆知太子嗜酒，前日一回寝宫，就喝了莫大人送的桂花酿，今早便发现……”凌大都督说着就状似哽咽。
“你休想血口喷人，”莫曲眼眸渐红，存着一丝希望看向靖王，“靖王殿下明鉴，此事绝非老夫所为，分明是有人蓄意诬陷，胡编乱造!”
凌大都督阴沉沉地笑道：“莫大人，你放心，本都督自会查明真相秉公执法，将凶手绳之以法。”
“靖王殿下明鉴，太子府上人众多，今日发现遇害，前日喝的桂花酿，”莫曲望着靖王，眼睛红艳欲滴，嘴唇微微颤抖，“即便真是毒害，也不能证明是本官，时隔一天一夜，定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栽赃陷害。”
凌大都督一听这话，立刻拍手。
“这便是莫大人的聪明之处，百年桂花酿里放的是千机醉，一日方毒发，自然怎么也猜不到莫大人的身上。若非巫医见多识广，谁能知晓世上还有这等失传已久的密药?”
凌大都督说完便凑在莫曲耳边，复又压低了声音，“莫尚书，不，应该叫莫布衣，为官数栽，怎的还如此天真，等到了锦衣卫大牢，孰是孰非自会真相大白。”
“你，你，你………”莫曲一个气急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老爷……”王氏大惊失色。
“爹，爹……”
“伯父……”
“晕了更省事，都拖走。再把莫府里里外外翻遍了，仔仔细细地给我搜查”
莫府一夕之间分崩离析，从云端坠入深渊。
那一日，莫姑娘的哭声震耳欲聋。
莫家余孽，男发配，女充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