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商汔上下打量了下小姑娘,抓住了她一直不安分推自己的手:“我都准备好了,你还要准备什么?人来了不就完事了?”
落纾祎瞪他,杏眼里仿佛有熊熊怒火在燃烧:“要是我哪天把你带去一个地方,等进屋了再告诉你是见家长,你能接受吗?!”
原商汔思索了一会儿,他是可以勉强接受的,最主要是不会有这个时候。
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怕你紧张吗?所以准备进去了再告诉你,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落纾祎:“……”
是哦,要是自己一早就知道肯定急得睡觉都睡不好,这么说来还是他对了咯?
不过,她才不要认错呢!
“我不管!反正你就应该先说一声,这样先斩后奏算什么?”
原商汔望着打算破罐子破摔将撒泼不讲理贯彻到底的人,捏了捏她的掌心:“行,是我错了,以后绝对先禀报一声。”
见男人认错态度十分积极,落纾祎半将半就不情不愿又忐忑无比地被他牵着,往里院走去。
“小少爷?”正在除草的佣人连忙鞠鞠躬,“您可回来了,老夫人他们等您很久了呢!”
“知道了。”原商汔懒洋洋地应声,又一使劲把身后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佣人们见着那牵手的两人都懂了个七八分,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工作了。
落纾祎心大,是没有想原商汔为什么不在佣人面前介绍自己的,一个劲地抓他的手,紧张得都想长翅膀飞出这个古宅了。
“你家人会很、很凶吗?”落纾祎望着越来越近的大门,手心都出汗了。
原商汔侧头看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有点吧,但是别怕,有我在。”
落纾祎怂了,直接苦着脸不要进去了,想等她下次做好准备了再来拜访。可是没用,男人硬生生把她拽了进去。
踏进大门,首先便是一股清幽的檀木香,再是古朴却又奢华的装饰,偌大的客厅被许多有序的装饰物装扮得丝毫不空虚。
舒服,便是对这些东西的第一感觉。
墙壁上挂着许多书画,有些墨画落纾祎是认得的,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可这也没法安抚她狂跳的心,特别是见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特别是那位轮椅上的老人。
白发苍苍,即便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也没法遮住她眼里尖锐明亮的神色,精神矍铄,不苟言笑。
原商汔倒是与沙发上的男人有几分相像,至少那浑身凛然冷漠的气息是一样的。
笑得温和的女人她见过,南簌阿姨。
三人像是早就知道落纾祎要来一般,眸光直接掠过身材高大的原商汔,落在他身旁人上。
小姑娘生得灵动乖巧,穿着一身砖红色呢子大衣,里面的红色高领毛衣下摆扎进黑色宽松直筒牛仔裤里,深棕色马丁靴擦得锃亮。
整个人成熟中带着些许孩童般的稚气,知性而优雅。
原商汔看着三人对她的着装印象还不错,松了口气,不愧是他挑了半天才决定的。
拉着小人儿来到茶几前,打招呼:“奶奶,爸,阿姨。”又介绍道,“这位是落纾祎,我的女朋友,你们可以叫她祎祎。”
直到手心被捏了捏,落纾祎才回过神了,红着耳根子,十分恭敬地鞠了个90°的躬:“奶奶好,叔叔阿姨好。”
这郑重的小模样让于赠没忍住轻笑一声:“丫头这么紧张吗?”
落纾祎也如白梨中带着桃花红,很诚实地应了:“嗯……”
于赠扯了扯脚上的毛毯,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过来坐,让奶奶好好瞧瞧你。”
落纾祎看了一眼原商汔,在他点头后便艰难地迈了步子,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在老人身边坐下。
原商汔则坐在两夫妻对面,目光没从落纾祎身上移开过。
于赠近距离打量了一下落纾祎,点点头:“丫头长得真不赖,手也巧,发型很好看。”
落纾祎受不了这一阵夸,扯了扯嘴角:“奶奶,这头发是商……原商汔编的,我其实不会那么多。”
话音落,连原父都有些诧异地看向对面那高冷得一批的儿子。
就他?给女孩子编头发?世界末日是要来了么?见了鬼了?
原商汔:“……”
无视掉这些人惊讶的神色,原商汔淡淡挑眉:“宠我女朋友不行?”
“呵。”老夫人冷笑,“所以,上次是偷我的祛疤膏宠女朋友去了?”
“咳……”原商汔不自在地扯扯衣领,“下来再说下来再说,再不问点有价值的问题我就要把人带走了,没劲。”
落纾祎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时,老夫人又开启了查户口的连环十八问:“丫头多大了?哪里人啊?高中毕业了吗?小原对你好吗?”
落纾祎嘴角一抽,老老实实回答道:“十八了,荔灵城人,大学毕业了,商……原商汔对我,很好。”
嘶,她老是要说成商商,一直口误烦死了。
“大学都毕业了?”于赠有些意外,“小原十八岁都还在学校打架闹事,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会看上他啊?”
“咳咳!”原商汔重重咳了两下,皱眉问,“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我家宝贝特别厉害?”
“我知道啊。”于赠淡然点头,嫌弃地瞥了一眼身旁人,“我这叫侧面烘托你懂吗?用你的垃圾侧面烘托丫头的乖巧懂事又聪明厉害,不好吗?”
原商汔:“……”行,您老厉害。
“噗嗤——”落纾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诚心笑容,看着婆孙斗嘴心里的压力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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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原商汔要带着落纾祎离开了,不管于赠跟南簌怎么挽留,都要带她离开。
最后没办法了,原父原合毅将原商汔支走去书房,落纾祎在楼下再陪两人一会儿。
“丫头,可要跟小原好好的啊。”于赠叹了口气,拍拍落纾祎的手,“哎,老婆子我再撑两年,等你再长大些给我生个曾孙吧,咱家也热闹些。”
落纾祎脸红,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轻轻“嗯”一声后默默给老夫人捶腿。
“祎祎啊。”南簌叫她,“你知道小原怎么叮嘱我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