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我拿着昨日师父给我的书薄叹道。
果然,这书中都在写着悲情的人生啊。正如我一般,这句话说得就是我现在的日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眼看这都半年多了,我连一点儿能下山都影子都没瞧见。实在是无聊至极。如若不是辞容有时候来这昆仑山时给我带点山下玩物或者一些零嘴。我怕是闷死。
我深深叹了口气,把一肚子的郁闷劲全都给发泄出来了。最后甚感无力瘫在椅子上,闭眼深呼吸。
然后我突然想到今日辞容会来这碧云殿。上次一别,他答应好的。我掐指一算,便是今日。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时辰。
我猛然坐起,看向门外一片夕阳落下。血红色的天边夹杂着几缕未被云彩遮住的阳光。今日这天,可着实是美。
都现在这个时辰了,那白老鼠也应该来了。我站了起来,抖抖身上被我坐皱了的素色衣裙。说起我变成女子的这半年多来,适应倒是适应了不少。
可是这女子的衣饰还真是麻烦。颜色既挑,身段还要挑。我跟师父一样,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衣服便也大多是素色,还有几件是浅蓝色的,跟师父一样,要囤几件蓝色。
这些衣裙,大多数是白老鼠给我带的。为我量好尺寸,便下山去绸缎庄做几件。每次来便带几件衣裙。我只挑些素雅的颜色留着。
我以前也说过,让白老鼠不要天天给我带些服饰之类的。可白老鼠就是不肯听,他说,自从我变成个女娃娃来,就好像突然多了个女儿一样。
这句话,可叫我很不舒服,我反驳道:“谁是你女儿!我是师父的徒弟,要生女儿你自己回天上生去,莫要占我便宜。”
那白老鼠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便也没说什么了。不过论他这岁数都够我祖宗十八代了。
还有些首饰,譬如,桃花木簪,云鬓金步摇,梅花金凤簪,牡丹花钿之类的。一般都是辞容赠与我太过华贵的,而师父则是赠与我较为素雅的首饰。还是师父了解我。
我现在的首饰都是用的师父赠与的,譬如这桃花木簪,这绿翡翠手镯。师父告诉我,这手镯万不能摘下来。这里面留着他的气息,万一以后遇上什么事可以凭借这缕气息找到我。
光凭里面存留着师父的一缕气息,我就肯定舍不得摘下来了。
我用桃花木簪将头发绾起来便走出房门。说起来,这女子的头发还真是麻烦,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这簪子便掉下来又要重新绾一遍。
我走到大厅的时候,便远远杵见一个顶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的人,拿着笛子在手掌绕来绕去。我一猜就是那只白老鼠,因为也只有他才那么散涣。
那白老鼠正好也瞧见我了,便走上前来。我看他一口乌黑的头发便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把头发变黑了?”
“忽然间发觉黑发更显得我英俊潇洒,那一头白发太扎眼了。”
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也确实是,只少看起来不那么怪异了。
“走吧,见你师父去。”白老鼠道。
“哦,对了对了,你上次说给我带的东西呢?”我追上去问道。
“放心吧,带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说道半年前我因为想买块真的非常被抓到魔界后便对雕刻东西之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真到偶然看了一本教玉石雕刻的书,我便对这东西又重新充满了兴趣。
我让白老鼠带的自然是块翡翠,师父唯一感兴趣的玉石便是翡翠。我正好可以雕刻一块玉马送给师父。
我与辞容一道去了后院。这快入冬了,这院子也倒没往日那般绿意盎然了。代替而来的却是花草枯萎,一片秋色,祥和宁静。
院内虽每日清理,但还是有些许落叶,飘落在地。院子头唯一一树桃花,那些花瓣也似蝴蝶般飘飘然的落了下来。
我与辞容踩着满院的落叶来到一小木桌处。而师父则席地而坐在蒲草编制的垫子上。辞容挥了下紫色长袍便也坐在垫子上。
而我则不想坐在那厚厚的垫子上,实在是因为腿酸。不要说的几个时辰,一刻钟我都不想坐下去。
我便自己跑到池塘边玩起了池塘中的鲤鱼。反正,师父他们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
我看着那池塘中的红色鲤鱼,便想到人间有句话就叫鲤鱼跃龙门。我道:“小火焰啊,你何时才能变成一条龙啊。我每次瞧见你时,你要么就是吃,要么就是睁着眼睛不动。诶,你可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
这小火焰便是我给这条红鲤鱼去的名字。说巧也巧,那日我在人间看到这条在水沟里扑通快要死去的鲤鱼便把它捡了过来。
见它浑身如火焰般的红,红得有些耀眼。便给它取名小火焰。一晃几年过去了,不仅没见它真正的鲤鱼跃龙门,反而一日一日长大了。而且被我喂的有些胖。再加上这昆仑的灵气,这小火焰倒也长了些灵性,知道见着我倒也向我这边游来了。
我看着池中的小火焰游动着尾巴,一会儿游到池中间,一会儿又游到我放入池中的手这边。
我惆怅的叹了口气,想着小火焰也许跟我一样孤独。我整日关在昆仑,虽这景色怡人,可每日都见,便觉得也就是那样。幸而我有师父陪我作伴,让我至少可以不那么寂寞。
而这小火焰不同,一个池子里就一条小鲤鱼。我也只是有时来这后院看看小火焰,便也没什么。我想,它一定也很孤单。
下次辞容再来昆仑,我一定向他讨另一条小鲤鱼来与小火焰作伴。
师父与白老鼠依旧在聊什么,我也懒得过问了。问了也听不懂,但无非就是些三界琐事。
我看着那小鲤鱼到日头慢慢沉下去,内心发出无限感慨。而师父和白老鼠也起身了。
我把手从池子抽出,在上衣擦了几下把手中水渍抹掉对着小火焰道了个别便随着师父他们走出了后院。
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饿到肚子咕咕叫了。
饭桌上,我见到了久违的糕点。果然每次白老鼠来都是带我最爱吃的。
我饭没吃两口,倒是把糕点吃光了。而后又觉得没吃饱,但是吃过了糕点也不想吃饭了便揉揉肚子回寝室了。
说这日子无聊,它还真就无聊。每天就是那几件事,过着过着,我还真就怕我向人间女子那般人老珠黄。
我翘着二郎腿躺在卧榻上,扣扣手指等待着白老鼠。
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了,我从卧榻上下来。
“东西呢?”我道。
“莫急,我这不带来了嘛。”白老鼠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绿色的玉石。
我盯睛一看,从他手中抢过玉石。
随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倒是得意洋洋的笑道:“我知道,我找到了一块好翡翠,这可是花高价买的,不用谢我。”
我皱眉看着他道:“你这白老鼠,你以为价钱高就是真货,这是一块假的假的假的!”
我大吼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这白老鼠,不仅在人间边痴呆了,连眼睛都不好使了。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神仙,活了几万年了,连块翡翠都辨别不了真假。
这块翡翠颜色过界明显聚集在一起,太假了。我这么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这白老鼠难道真的看不出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可是托人在专门的玉石店用高价买的。”那白老鼠也被我这话惊道了,连忙拿起这块翡翠瞧了瞧。
白老鼠拿着翡翠瞧了半天,而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道:“哦~我知道了,是被那个混小子调包了。想我堂堂一届英俊潇洒的鼠仙君,竟被那人间混小子骗去了翡翠,惨呐惨呐!”
我听着白老鼠的话,从话中了解到三分便安慰他说:“我同情你的遭遇,罢了罢了,这块翡翠我不要便是。”
“不可,我定要找到那混小子把他痛扁一顿然后拉到街市游行三日受尽各类折磨。”白老鼠握住那块假翡翠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替他口中的混小子捏把汗。这白老鼠却也有些暴躁,但如果换成我,我应该也与他一般暴躁。
“莫气莫气,你且说说那混小子怎么调包你的翡翠了?”我拍拍白老鼠的背说道。
白老鼠拿起我书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脸色一阵百味交杂,把里面的水吐了出来。
“你这杯子的水怎这般甜腻?”白老鼠把口中的水吐我寝室内地上道。
“诶诶诶,你别吐我地上啊!我酷爱食甜,这水我也是喝甜的较多。水中加入了那么一点点冰糖,没想到你就这般受不了了。”我道。
“你可真会开玩笑!一点点冰糖?我嗓子现在还是那股甜腻的味道都快黏到一块了。”
我摇摇头无奈的看着白老鼠道了句:“果然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喜食糖,而我又喜,说明我们不是一路人。罢了罢了,说吧,那人如何调换你翡翠的。”
白老鼠皱眉,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而后便也缓了过来:“我这是越说越气,那日我刚拿到翡翠玉石来到集市上本想去绸缎庄看看有没有刚到的丝绸结果看到一个男娃娃,和你以前差不大的样子。他看到我腰间的翡翠便向我讨一番看看,我没太在意就给他了。结果,还真被调包了。”
白老鼠心中一番感叹,连着我也是一番感叹。这可真是人小鬼大,颇有我以前作风。但是我可不会骗去这么名贵的玉石。
我道:“罢了罢了,既然翡翠被盗,那我就帮你一回。我可以帮你去凡间找到那混小子然后帮你痛扁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