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只知道有人扔了四回饅頭。
几个女孩兒在黑暗中哭鬧的累了,總算清凈了些。
等待死亡的過程是會一點點的消磨殆尽人的求生欲,恐慌,黑暗以及甲板上零星的腳步聲,伴隨著太多的無助與懼怕,催動著心弦,收緊,在收緊。
這場直面死亡的旅途中,我似乎也想不通到底自己是何心境。
如果真的船到盡頭,那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去處,也許在路的盡頭他會在那裏等著我呢!
想到這緊了緊衣襟,心中多少感到一絲絲滿足。
直到甲板上嘈雜的腳步聲響起,這與往常不同,似乎船上的人很著急的樣子。
估計是又到了飯點兒,姑娘們本能的都爬到禁閉的門口。
幾天的相處下來,這場面我是見識過的,大家紛紛都做足了準備開始爭搶饅頭。
當然,這種情況下,挺著大肚子的我是根本沒有絲毫優勢的,無奈只得雙手護著肚子,靠在牆邊,免得被誤傷。
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光透了進來,在暗室里久留的一種人粉粉抬起手,遮那亮光。
只是,很遺憾,我們這次等來的不再是饅頭,而是一顆顆掃射過來的冰冷的子彈。
花季的少女一個個栽倒下去,慶幸我在角落裏,不過,肩膀上也受了嚴重的槍擊。
昏迷之際,恍惚看到似乎有船員用裝貨的板車將我們這幾個人推到了甲板上。
不遠處海警用对讲机進行停靠提醒,海警警告信号發出后,船才緩慢下來,當然,那時的我們早已沉入了冰冷的海水。
再次醒來,也不知身處何處,望著四周的竹子搭建的房子,很是疑惑,想要發聲卻吐不出半個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海上泡了太久伤了嗓子。
前一刻還覺得自己命大,死裏逃生,有貴人打救,直到看到那張在熟悉不过的臉時,心中又有些複雜。
只見,南燁緩慢的走了进来,手里端著剛熬好的湯藥,仔細的放在床邊的竹柜上。
分別了半年,雖然前兩個月也每天都會視頻,依舊覺得不夠。
南燁失蹤的那三個月,只剩下兩個孩子讓我支撑下去,熬到最后早已處在崩潰邊緣。
白天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搭理春曉的一些事宜,沒有人知道,午夜夜深人靜的時候,久久不能入睡,無言的淚水打濕了多少次枕套。
顧不上肩上的上,一把摟住心裏一直想著,念著的人,這一次終於可以任性的哭倒在他懷裏。
男人明顯為之一愣,並沒有推開,就這樣,直到我哭的累了,手也酸了,我才不捨的撒开手。
男人看著我,緩緩的端起櫃子上的葯,一點點的餵給我,葯是苦的,而且是很苦很苦的那種,心卻是甜的,明明已經很累了,卻不忍再次睡去,一口口的吞咽著濃稠的湯藥,直到眼皮愈來愈重。
剛剛醒過來,就是又哭又生撲的,極其耗費體力,吃過藥,不大一會兒,就不得不再次陷入沉睡,這一次男人一直守在我身邊,寸步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