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初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阳光是那么温暖那么热烈,透过缝隙不均匀的洒在豆初的身上,折射出波光粼粼的一片迷人闪烁。
扭动僵硬的身体,一不小心那狭小的居所就倒塌了。石块树枝压下来不疼,豆初的记忆却是瞬间回笼。
她在森林里,还迷路了。
抖掉身上的碎屑杂物,豆初牢记自己的任务,今天一定要找到青晧,她再也不想一个人呆在树林里了。而且自己一个人在森林里都那么害怕,青晧被怪物拖下水还生死不明呢。
豆初又很快的摇摇头,不会的,青晧不会有事的,他怎么舍得出事,他出事了自己怎么办。想着想着,豆初的泪水朦胧了视线,这个时候,她真真切切的认识到,青晧对于豆初,特别的重要。
青晧是豆初在异世第一个接触的人,不管过程怎么样,青晧对于豆初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他们有过吵架有过别扭有过误会有过矛盾,但是现在细细想来,豆初已经不记得当初闹矛盾的原因是什么了。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度过,她再也没有想过回到哪里,豆初只想和青晧一起,一起守护彼此爱的东西。如今,她要把他找回来,生死不论。
如今青晧好好的活着,她就再也不耍性子再也不闹小脾气,安安分分的和青晧一起过日子。但是如果,如果,他没能回来,她就替他,守护他用一辈子保护的部落和族人。
豆初不争气的哭了,她真的好想好想青晧啊。
大哭一顿以后,豆初抹抹眼泪站起来,变回人形,却是不想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好久没有双脚走路了,豆初差点不会走了。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着实消耗体力,昨晚也没吃什么东西,一大早心情激荡,如今更是饥肠辘辘。就连那飞的力气,豆初都所剩无几了。
况且维持兽身也是很需要体力的,以前在部落每天吃的多,倒也不担心会维持不了兽身,如今,唉,不说了,都是泪。
很早的时候豆初就发现了自己可以变回人形,但是她觉得她丢人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结果她自己还是个没长开的小豆丁,太没面子了吧。而且在青晧面前这样,光着小屁股,咳咳,真的很尴尬。
没错,豆初看过自己的人形,超小,小手往后一伸勉勉强强可以摸到屁股。这要是变回人样了,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还不得靠青晧?虽然两人都那啥过了,但是如今这样大的差距,豆初表示她做不到。
反正青晧和月婆婆没有要求一定要变回人的样子,豆初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一个小可爱龙宝宝。
随意扯了一些大叶子,胡乱的绑在身上做成一条树叶裙,豆初勉勉强强遮住了害羞的部位。至于上半身,呵呵,还是小孩的模样,有啥看头。关键是绑着太难了,豆初选择性妥协,这叫入乡随俗。
稍稍打理了一番,豆初继续开始新的征程。现在别说砍棵大树看看年轮了,豆初连掰小树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豆初选了之前相反的方向,大步朝前走着。之前醒来的时候太阳照过来应该是东面,它照射的地方就是西面,这样走准没错。
没有找到合适编织草鞋的叶子,豆初只能赤脚走路。好在如今豆初血脉进化,寻常的剐蹭没有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不然豆初的小脚丫子可就遍体鳞伤了。如今的豆初外表皮肤都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变得坚硬又有弹性。
但是赤脚走在森林里,豆初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应。那松软的泥土贴着脚底,软软黏黏的,豆初心里直发毛,深怕踩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一路走过去,依旧是满眼的绿色,豆初都要视觉疲劳了,很难想象族人是怎么日复一日在森林里往返并且做到安全回部落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豆初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又渴又饿又累,等到豆初无力的倒在草丛里的时候,似乎所有的无助痛苦瞬间席卷整个身体。突然,豆初在林林色色的响动中,听到了流水声音。豆初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说。
豆初努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去,几次摔倒,又不甘心的爬起来,只为了心中的那个念头。现在豆初的目标是活着找到青晧,才过了一天,豆初真的担心弱小无助的自己会随时丧命森林。
在近乎绝望的边缘,豆初瘫软在地上,毫无力气再去做任何动作。她觉得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眼睛疲倦的耷拉着很想睡觉。那一直是她前进动力的水声,也变得缥缈起来,豆初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幻听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另一边的部落里,等到月婆婆回来的时候,发现豆初竟然不见了,急忙在部落翻天覆地的找人。
玛丽安更是怒气冲冲的跑到雅家里去质问她,是不是她偷走了兜兜。
雅也很委屈,她偷一个幼崽干嘛,自己以后会和青晧生出更强壮的幼崽。再说了,伤害幼崽都是什么人干的,她这个好雌性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看在青晧的面子上,她疼兜兜还来不及呢。
雅却是不依不饶:“怎么不会是你?要不是你来了,兜兜会不见了?难道说她自己跑出去了?肯定是你联合别人偷了幼崽,这种恶毒的事情只有你能做出来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会去偷幼崽,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啊。”
“你怎么不可能,不然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来找青晧?不就是看上了族长,想要和他结侣,觉得兜兜碍眼就想扔掉她。你觉得兜兜挡你路了,所以才下毒手。”玛丽安越想越有理。
“你瞎说什么,我是喜欢族长,可我才不会伤害兜兜呢。”
“怎么不会?当初你伤害了青晧的弟弟,现在连青晧的幼崽都不放过,你就是灾星,专门克族长的,他会喜欢你才怪呢。”
玛丽安这话深深戳到了雅的痛处,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向玛丽安,开始动气手来。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撕扯着,一旁的族人看不过眼,却是不知道该帮谁。机灵的兽人连忙去找月婆婆和沧露一家,毕竟不管是青芒还是兜兜,都是他们家的。
月婆婆在族人的心里,代表了公正和无私。月婆婆一来就把两人分开了,但是两人却都已经挂了彩。
玛丽安的脸色挂着丝丝的血痕,胸口的抹胸也要掉不掉的挂在胸前,引得族人口水款吞不止,毕竟太有料了,有木有。而雅更惨,头发和个鸡窝一样,不仅乱糟糟的,有些地方还被抓秃了,有些地方还渗着血迹。就连身上,都是道道痕迹。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居然对族人动手!我老婆子还在呢,就这样打起来,你们是想翻天啊。”
“月婆婆,都是她惹事的。”两人齐齐一抖,异口同声的说道。部落是禁止互相伤害的,严重情况可能会被去除图腾,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堕兽。
“还在闹,有没有规矩了。”月婆婆又拐杖狠狠的拄着地面。
“月婆婆,是她带走了兜兜。”
“不是的月婆婆,我没有。”
“那你可有证据?”月婆婆对着玛丽安娜说道。
“我没有,但是我就知道是她。”
“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明说明,这点你还不明白吗?”
“我,”玛丽安还想说些什么。
“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玛丽安你和我走。”
“可是,”望着月婆婆锐利的目光,玛丽安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低头乖乖的说道:“是。”一旁的雅挑衅的望着玛丽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你也不要太得意,最好祈求自己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路过雅的身边,玛丽安恶狠狠的放话。
雅却是大惊失色的说道:“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月婆婆救我。”
看雅矫揉造作的样子,玛丽安不屑的叱了一声。
“好了,走吧。”玛丽安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留在原地的雅看到玛丽安落魄的消失,才收起悲伤害怕的样子,走进草屋。
幸亏玛丽安提醒,不然她还想不到以后兜兜会碍着她的路呢。最好这一次兜兜再也找不回了,这样就没人敢和她抢族长了,那时候青晧就是他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