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笑蕙一家凑不出钱来,已经心急如焚了。林玉妹越发烦躁,经常有意无意地斥责两兄弟无能,二十多岁了仍在家吃闲饭。
李国英被骂心有不甘,但又反驳不了母亲,才去上了几天班,这会儿又借口爸爸病危,不能去上班,每天在家里睡到中午。
李国强则是忧心忡忡,但又无能为力,天天在医院里守着,陪在妈妈身边。
姐姐李安琪和姐夫方博又借了些钱,但是仍旧是不够。医院已经多次下了病危通知书,林玉妹每次听见都泪崩一次,根本没有办法认真听医生说话。李笑蕙在一边强忍着泪,听医生说完。
李厚胜也每天过来帮忙,但是就是凑不上钱来,只是每天过来问候病情。期间李朵儿也来问候过了,看着李笑蕙一家这么难过,李朵儿也抹着眼泪出了病房。
李笑蕙接到褚煜的电话的时候,正是褚煜准备出国的时候打的。虽然很想开口问褚煜借钱,但是听到褚煜说要出国进修,又作罢了,她想出国应该是要花很多钱的吧!这个时候怎么好意思借钱呢?
李笑蕙只跟褚煜好好告别,说家里有事不能去送。褚煜问是什么事,李笑蕙只答爸爸生病,需要照顾。叫褚煜放心去学习吧!
褚煜并没有听出话里伤感,只是以为李笑蕙舍不得她,就又安慰了许久。
登机时间到了,褚煜忙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他这一走,就是五年再见!
李笑蕙挂了褚煜的电话,腿一软,蹲坐在墙角,伏着膝盖哭了起来。褚煜这一走,她更加没人依赖了。哭了许久,忽然见母亲林玉妹焦急地过来寻人。李笑蕙先抬头看见妈妈过来了,急忙抹了眼泪站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玉妹斥责道。
“没什么。”李笑蕙心情不好,声音很低,又怕妈妈知道自己私自交了男朋友,有些心虚。
“你爸醒也醒不来,你就不心急吗!赶紧去找你朋友借点钱,现在人命关天!你爸这么辛苦地养了你二十几年,供你上大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老了病了有个依靠,你倒是好,躲在这里这么久做什么!”林玉妹带着哭腔说着话。
李笑蕙越听越不是味道,什么叫“养了你二十几年,供你上大学就是为了老了病了有个依靠?”难不成要是不是为了这就不供她上大学,不养她了?而且家里那两个弟弟花的钱也不比她少呀!平时吃穿用度,李笑蕙都是能省则省,毕业了工作挣的钱也几乎全部上交了,还时不时因为李国英耍无赖借钱给他。自己这大半年是一分钱也没有存下。她甚至觉得自己活的不像是个女孩子。
而且自从知道褚煜拖人送的衣服首饰以后,她是全数封了起来,动也不敢动。怕哪天分手了,她没办法归还。况且就算她想拿去卖也卖不掉,会让人以为是假货。
李笑蕙到现在还在想着怎么凑钱来给家里治病,她甚至想到了去贷款,可是妈妈竟然这样说她,她越想越气,索性不理会林玉妹了。
见李笑蕙红着眼眶不说话,林玉妹好像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急忙又哭着走开了。
李笑蕙也往病房里走了。坐在病床前,看着面带氧气罩的爸爸,听着仪器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声,李笑蕙止不住地留着眼泪。
忽然,妈妈电话响了。此时林玉妹不知躲到哪里了,她的手机正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李笑蕙看见是弟弟李国强,她忙接通了。
“妈!妈!不好了!国英在家晕倒了。”李国强哭道。
“什么!你说国英怎么啦?”李笑蕙拿起手机往门边走,她心里突突跳着。
“二姐!妈呢?国英晕倒了!他现在一动不动的。”国强又哭。
“那你快送他来医院,我去找找妈。”李笑蕙急忙说道。
“我自己在家,你叫姐夫快回来帮我一下。”国强又道。
“嗯嗯,好,我现在叫人。”李笑蕙一边跑在走廊里找人,一边打电话给姐姐李安琪。
跟李安琪通了电话以后,李安琪也紧张得一直问怎么回事。李笑蕙解释不清,只叫李安琪快叫姐夫回家帮忙。
等找到林玉妹的时候,她正在厕所里哭,差点抽搐了。李笑蕙竟不忍告诉她国英出事了。
她扶了林玉妹出来,走到走廊上,一边回病房,一边心里忐忑着。
这时候李国强又打电话来,李笑蕙又接了,林玉妹站在旁边,听到说国英两个字,忙抢过电话来问怎么回事?
“妈!妈,国英晕倒了!”李国强委屈地说道,姐夫还没过来,我一个人送不了医院。
“什么?”林玉妹听到这话,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妈,快起来!”李笑蕙奋力拉着林玉妹,但林玉妹比较胖,她拉也拉不起来。只好蹲下来抱住她了。
林玉妹只伏在李笑蕙肩膀上抽泣,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话。
李笑蕙仔细听,好像是说什么“不活了不活了。”
她也不禁流了眼泪下来,路过护士看到此景,过来问怎么了。
母女俩只哭不答。护士于是尴尬地蹲在一旁,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又有来电。李笑蕙从林玉妹手上夺了手机下来,林玉妹死死拽着。
“妈,国强来电话!”李笑蕙说道。
“不,不是国英,他不会有事的。”只无理取闹般地哭着,就是不松手。
“万一有急事呢?妈,你快接,等下万一是要我们帮忙的,不能耽误了国英。”
林玉妹这才松了手。
“姐,你快下来接我们,我们准备到了。”李国强到。
“嗯,你们从正门进,直接开车到急诊那里,我现在下去。”李笑蕙又扶住林玉妹安慰道:“妈,他们准备到了,我去楼下叫医生,你在这里看着我爸。”
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扶起林玉妹。
林玉妹此时浑身无力,即使想跟着下去,走两步也能倒。于是就没有去了。
李笑蕙扶着她进李厚成的病房那里,让她坐在病床旁边。
林玉妹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安静地坐着。
李笑蕙擦干眼睛,急忙往急诊科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