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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防病于未病是医者正道(5)

高大军:“我保证不超,争取略有节余,天这么晚了,你该往回走了。”

门玉生:“今天我得吃完午夜饭才能走呢。”

高大军一跺脚:“哎哟,我只顾往领导脸上贴金,倒把你给困在这儿了。要不让大龙回去赶马车来。我这儿倒有二十来台车,全是拉粪的。”

门玉生:“别折腾了,走了大半辈子路还差这一小段?反正前半夜我也睡不着觉,就在这应你派的差了。”

门玉生预感周玉成两天能干完,第三天早上三点醒来就睡不着了,连翻了四五次身子,怕弄醒广春,每次都小心翻,还是弄醒了:“你十二点还未躺下,连三个钟头也没睡上,还不把人熬干了?”

门玉生说:“实在睡不着,想去南岭看看。卢大力区长这一段似乎别着劲,市里布置过了不得不弄两伙人在对付,不真干呢。受他的影响,宽城与和顺两个区动得也不好。”

广春:“大力是不是为二小和老娘的事跟你系了心结?”

门玉生:“大力心地坦荡,心结倒不会系,只是对清洁卫生活动有看法。”

广春:“大龙不到二十岁,觉正沉着呢,要不我跟你去一趟。”

门玉生:“算了,家里全指着你哪。后院若起了火,我还能安心出去干活?我再睡一会儿试试。”

门玉生坚持不翻身,从1开始数,数到100,回过头再重复数100,不知数了几遍,竟然睡着了。惶惚间,天降瓢泼大雨,长春一片泽国,污水裹挟着死猫、烂鞋、枯枝、腐叶和猪粪、狗屎一齐冲向水井。那井裙却只有半尺高,且破烂不堪,污水及漂浮物瞬间便落入井中。门玉生心里恐惧水井污了,便探头去井里望,只见那死猫坐在破鞋之上,手里挥舞着枯枝,枯枝上挂满腐叶,边摇边咧嘴讪笑,口中唾液尺许长,沾了若干蠕动的蛆虫。一会儿,两个居民说笑着来到井边,把水桶“扑通”丢入井中,手指一勾轻飘飘飞上一桶水来,一人先是用桶水为镜照了一下脸面,大概不甚清楚,便两手撩开水面浮物,伸嘴要尝味道。急得门玉生大呼小叫:“脏、脏,杆菌超标,不可饮,不可饮!”喊声把自己惊醒了,发现浑身汗湿,望窗外东边一片曦光,心中庆幸是梦境。看看已过五点,赶紧叫起大龙,直奔南岭而去。

到了南岭,直奔两天前周玉成挑灯夜干场地。一座白灰墙面、黄草顶盖的厕所映入眼帘。门玉生正要进去,门口一把横放铁锹挡住去路,原来已被当成住屋,周玉成和年轻后生和衣在里边睡得正香。门玉生赶紧呼唤:“快些起来,这里睡觉着凉感冒呢。你这是弄了一整夜吧?”

年轻后生说:“我们两天两夜没回家了,给顶盖苫完最后一把草,人便散了架子。”

周玉成说:“白灰好闻,碎砖地面,比我家里干净,舍不得用呢。我们在那边沟里撒的尿,这好东西留着让门局长第一个尿,算做领导剪彩。”

门玉生满心欢喜地说:“这么干净,我也舍不得用呢。让你老爹第一个来,他是干了一辈子的老环卫了,应当最有资格第一个享受新的环卫设施。”

周玉成:“只怕我爹见了这么干净的东西要撒不出尿呢。”

说着话一行人又去看水井,只见井裙厚有三寸,高有三尺,崭新的茬口,楔嵌得甚是结实。门玉生却要求往下降高,并让把井口周边二十米垫出高坡。周玉成解释说:“一米井裙是高大队决定的。其实井口周边不垫高也没关系,南岭这儿也不会有大水,何况又新挑了两条排水沟。”

门玉生耐心地说:“一面抹得溜光的墙壁能看到毛孔吗?看不到。为什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呢?证明有毛孔存在只是我们肉眼看不到而已。而地面的渗水性要超过抹光的墙面,所以将其垫高,让其不渗水。”

正说着,高大军过来了:“门局长,这井裙够标准吧,榆木板越浸水越结实呢,南岭即使有走船那一天,污水也进不到井里去,保证把杆菌挡在地面让日光曝晒而死。”

门玉生:“什么事物适当就是最好的。过分、过度的结果是过犹不及。如果让我打水,摇十几圈辘把,再把水从一米高的井裙提到地上,就不会有力气再挑回家。你跟玉成当然不成问题,可你问一下玉成有时间担水吗,还不是他老爹在担水嘛。所以根据地势凸凹,把井裙往下降1尺或一尺半。”

高大军笑了:“那我还省钱了呢。不过这让我明白了凡事不应站在自己角度考虑问题,要像门局长那样站在老百姓的角度考虑,这叫胸有全局所以能当局长,我没全局只能够胸有全队,把队长努力干好。”

8

门玉生几乎每天都去南岭看环境整治,这天又要去一些居民家里看看。早上,家家房屋都冒出了炊烟,南岭靠近城郊,居民们还保留着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头道街把头第一家是三间土坯房,院子不大,从院门前路上能看到屋里有人走动,高大军介绍说是粪车中队王大海的家。房顶烟囱里的烟似几缕软绵绵的垂柳,冒得有气无力,开着的房门口窜出的烟倒是十分汹涌,从院外就听到女人咳嗽声中夹着叫骂声:“王大海,你妈逼的回家就知道挺尸,烟囱里就剩腚眼粗细,也不上房捅捅?”

里屋传出男人低沉吼声:“你他妈的做点饭总抱屈,我黑白加班你就不能自个上房捅捅?”

女人:“我要能上去还用你,又不是愿意让烟呛。你等着吃生食吧。”

男人:“你他妈的皮子紧了?”

听到“皮子紧了”几个字女人不吭声了,一股气撒向灶口,烧火棍往里一挑,反倒呛出一股更浓的烟来,泪流满面边咳嗽边逃出门外去仰脸大口喘气。

房子窗户下,一个四五岁小孩正骑在一条黄狗身上,手不停地抓着狗的脖子和肋条骨,黄狗温驯地倒转头,伸出通红的舌头舔小男孩的手和脸。男孩痒痒地舒服,索性抱起狗头把脸贴上去。狗兴奋地将尾巴摇得像面迎风的旗帜。土坯墙向阳的一面墙根连串坑凹破败不堪,应当是被猪拱烂的。一头半大的猪老实躺在坑凹里,身上一个老太太半倚半靠,手拿篦子闭着眼睛给猪搔痒,边梳搔边摸索着蓖子上的虱子,尔后用两个大拇指甲盖“嘎巴、嘎巴”对着碾死,两个指甲盖黑红一片。猪舒服地伸直四条腿,连声地“哼、哼、哼”。

屋里又传出男人喊声:“毛蛋拉炕上了,你快来收拾!”

“烂逼养的灶坑火窜出来了,你想把窝烧了我就收拾去!二蛋,快让大黄进屋舔屎去。”大概是怕男人听着,女人喊过二蛋,又小声抱怨道,“老不死的睁眼瞎,光吃闲饭,啥忙也帮不上。”

“好咧,大黄进屋。”狗兴奋地进了屋,两条前腿趴在炕沿“吧唧”几口就将屎舔进肚里。二蛋见炕里边还有一摊,一拍大黄:“上去。”黄狗受宠若惊,一纵便上火炕,舔完了后又伸出舌头东闻西嗅。王大海爱怜地拍了一下狗的后腰:“行了,下去吧。狗操的,舌头比手都好使。”

大黄狗使劲把尾巴摇了一圈,往前一纵,一道优美的孤线,跳到了地上。男人伸了个懒腰,翻身想再眯一会儿,耳边又灌进了女人的叫声:“缸里没水了,你还睡?”男人知道水井裙朽烂得一脚能踢个窟窿,比那土坯矮房顶危险十倍不止,便喊屋外的老娘:“妈,你把猪喂了,水桶里还有猪食呢,倒出桶我挑水去。”

老娘眼不好,耳朵倒聪:“二蛋妈在锅里给你焐着热粥,你起来吃了,我好把猪食倒锅里热热。咱的猪没吃过凉食,长得快呢。”

女人嘟囔道:“喂个猪那么多说道,就会吃闲饭。”

老太太装着没听见,却把儿子的话捉进了耳孔:“妈,昨天晚上到家快一点了,眼皮沉得像压个磨盘,我再躺半袋烟的工夫,就半袋。”

女人倚着屋门框对男人笑骂道:“活该,叫你半夜吃完粉条回来不老实睡觉,长点记性吧。”

狗叫声提醒屋里院外来人了。女人迎出门,见是几个穿军装的人,慌忙用手指拢着头发,拉扯着衣襟,满面笑容地招呼:“我说今早儿喜鹊在树上叫个不停,这辈子家里没来过官家人呢。大海快出来,你单位长官来家了。”

老太太听见媳妇说儿子的长官来了,赶紧从猪身边爬起身来,挪步到门口。女人没料到婆婆会出面迎客人,皱了一下眉头又转脸笑着介绍:“这是我婆婆,老人家可勤快了,是俺家主心骨呢。”

王大海已经穿好裤子,正在穿上衣,见门玉生等人进屋,手忙脚乱把一堆破棉絮,两卷三叠塞到炕尾,又瞅见刚才狗舔的炕席缝里还有屎,便抓起上衣,使劲擦了几把,连声让道:“门局长,高大队,没想到能来家,家里也没个凳子,往炕里坐,上炕里。”

门玉生:“你们高大队长把大伙都累惨了,刚起来还没吃饭吧?”

王大海搓着两手局促地说:“不累,不累呢,就是困。”

女人见丈夫话说得不亮,忙接过话头:“干活下力气咋能不累?我家大海说,累也舒心呢。高大队长是干部还跟大伙一块干,干完了又要做计划,比大伙睡得还少呢。长官们又不住南岭,为什么下力气?为老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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