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韵轩依旧人来客往,说书唱曲变戏法在一楼的台子上轮番上演,二楼的包间一到用膳时间总是客满,比如现在。
“唉,什么情况啊?”
林芝一来,历澜之便将言果儿罗桑阿喜三人加两只猫统统丢到门外回廊上“嘘……说来话长,一会儿跟你说”“嘻嘻,神神秘秘的,必定有大事发生呀。”
酒桌上一壶烧酒,一对白骨瓷杯,四目相对的两人盘腿而坐,一个脸颊微红,不苟言笑,另一个不羁散漫,勾着唇角。
“我们认识。”
“自然认识,你前世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今世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过要……以身相许,咳,来报答救命之恩。”
“……”林芝在心里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虽然那个…以身相许是我胡诌的,但其他可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你是个神棍?”
“??谁,谁是神棍?呵,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从头到脚哪里像神棍了?”
林芝一抽嘴角“……哪儿都像。”
历澜之笑眯眯的往前一凑“这样不说前世,昨晚我还救过你呢,这你总不能抵赖吧,要不要报答你说吧。”
林芝一挑眉“报答?身为道士斩妖除魔,锄强扶弱不是应该的吗,谈什么报答?”
“话是这么说……”
林芝胜利的一勾唇“那就是了,说吧,你叫什么?我们怎么认识的?”
历澜之直起腰,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我刚才都说了,是你不信我。”
明明跟梦里一样的脸,她怎么也不能把眼前吊儿郎当的神棍和深情款款的他混为一谈。
“那你不说,我走了,再见,再也不见。”
手腕被一只大手拉住,林芝一皱眉,垂眸便看到那只和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红绳铃铛。
“别走。”
两个字如石入水在林芝心里头荡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四目相接,心跳咻的又漏跳了一拍。
重新落座,林芝拿起酒壶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杯酒,不多不少刚刚好,下一刻被一只大手端了去“谢谢。”
“喂……”林芝一撇嘴,放下伸到一半的手。
“我知道,你是昨晚梦见我了嘛,魇魔最后都跟我说了。”
他还是不说话比较好,林芝觉得。
“……是又怎么样?”
“哼呵呵呵呵,你既然都梦到我了,那还需要解释吗,我,就是你朝思暮想那个梦中人。”
嬉皮笑脸的结果是换来林芝的皱眉加瞪视“我的梦中人要是个神棍,那我想我以后都不想再做梦了。”
“神棍多难听啊,我叫历澜之,你以前都叫我小澜……哥哥,呵呵呵。”
无语的表情挂在脸上一时半会估计也下不来了“我失忆你知道?”
“当然,否则你见到我怎会不认识。”
“哦?听罗桑说我失忆之前去了趟鬼市,你也在。”
“是啊,你啊,以后别听那小子瞎出馊主意,鬼市以后别再去了。”
一早罗桑就被林芝从床上拖起,一五一十的将他知道的道了个遍。不过他知道的信息着实少的可怜,除了师嫂嫂这个称呼还有鬼市历险之外,其它…一概不知,要不然她跑来客栈找真相呢,直觉告诉她,她与他应该很早就认识,只不过这人说出来的话跟外表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简直是两条平行线。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今生?唔,这个嘛要从我第一次救你开始说起……”
从绑架到醉酒到千面魔君然后就到已知的鬼市了,似乎并没有认识多深的样子,这让林芝很是纳闷,那梦里的那些原来真的只是在做梦吗?为什么有种真的去过的样子“就这些?”
“啊,是啊,今生你我才相遇不久,要不要听听你我两小无猜的前世,那就说来话长了……”
“打住,前世之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昨晚到底梦到了什么?”
闻言,那绯红迅速自脖子咻的蔓延到全脸。
“哟,脸这么红……”历澜之倒酒的手一顿,咻的往前一凑,唇角不怀好意的一勾“莫不是你梦到了什么不可言喻的画面?……噗嗤,呵呵呵呵呵,呃哈哈哈哈哈哈”
“你!”
林芝气到手抖,她指着笑到歪倒的历澜之,已经气到不知道该先吐哪个字好了“你你……”
“好了,不逗你了,手给我。”
“做什么?”林芝将双手藏在身后,一脸戒备的望着他,怒气显然未消。
历澜之起身走到她身边,将起身逃窜的她又拉了回来,他将她的手抬起,云锦顺着皓腕垂至手肘,露出一截白皙如凝脂般的手臂,以及异常鲜明的红绳铃铛。
“这个是鸳鸯铃,妖界称之为鸳心,妖铃的一种,用途是因主人而异,像你这种没有丝毫灵力的常人带上就只是哑铃,只在危难时刻,凭主人意志发声,像我这种人带,可以护身也可作感应之用。”
林芝诧异的望着他手上那只“这是一对?”
历澜之松开她“是一对,鸳鸯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一只铃响则另一只亦会发声,所以,千万别当哑铃丢了,这对可是世间最后一对了,最主要的是遇到危险,只要铃声一响我便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稀罕玩意儿……”她摇了摇“果然不响……谢了啊。”
历澜之一笑,又凑上前“谢字多没诚意啊,就没什么表示表示……比如一起喝酒吃饭逛街什么的?”
林芝拿过酒壶“不是在喝酒吗,喏,我敬你就当是答谢了。”话音未落,酒壶已被历澜之抓在手中“你自己酒量多少你知道吗,还喝酒,以后不许在我以外的男人面前喝酒,女人也不行!”
“我的酒量?不是说上次我们还喝酒来着……”
“你还好意思提上次?”他忽然欺近,她往后一仰,被历澜之拖住腰“就你那一杯倒的酒量,吐了我一身,你说是不是得补偿?”
“……补,偿?”
回到当铺,又是扶额又是敲案几,她怎么都自己觉得被那张脸给诱惑了,以至于骗走了一次愿望,还是压根儿没想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