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当铺。”
三人一猫杵在当铺门口,罗桑和阿喜顺着林芝的目光仰头望向店招上涂着金漆那四个大字。
“店名不错啊……”
“……”
“咦,那是什么?”
林芝被门口那幅惨不忍睹的画吸引去了目光“……收桃花簪?”
她咻的扭头看向阿喜“这谁画的?啧啧,画工也忒差劲了。”
阿喜只捂着嘴偷笑,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嘻嘻。”
林芝白了阿喜一眼,哗啦一下将画纸从墙上撕了下来,塞到阿喜怀里,一步跨进当铺“收桃花簪做什么?”
“阿喜也不知道呀,小姐可是你自己要收的呢。”
林芝停下脚,转身望向阿喜,疑惑道“我没告诉过你吗?”
阿喜甩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
“小姐,你来啦。”
阿喜上前一步附在林芝耳边提醒道“小姐,这是秦叔,咱们当铺的掌柜。”
林芝望着秦叔一笑“秦叔。”
二楼窗前,林芝将那张明显蹂躏过的画纸举在面前,斗鸡眼都看出来了也没想起为啥要收桃花簪,画纸下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的扫来扫去,她将画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
“阿喜,这猫叫什么呀?”
司音伸着小舌头旁若无人的舔着爪子,罗桑拿着两本书从书柜后走出来“小芝姐,思音要是知道你不记得他,可是要生气的。”
“思音?”
“喵~”
毛茸茸的猫爪一收,扭着小脑袋,一双宝石似的眼睛亮亮的望着她。
“呵,还挺有灵气。”
“那是,思音和念灵可是世间罕见的双生噬魂猫,专以恶灵为食,驱邪护宅的灵兽啊,大师兄可是走哪儿都不忘带着它们呢。”
林芝略有些诧异,小丫头确实说过司音是别人送的,但也没说是谁送的呀,还是个稀罕玩意儿呢,她望向罗桑“哦?你大师兄送的。”
罗桑伸手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道“司音的确是大师兄送的,不过,我当初来当护卫可不是有意瞒着你的,都是大师兄,他当时要去镇妖,所以才安排我过来保护你的,是大师兄安排的,小芝姐,你不会怪的我吧,哈,哈。”
林芝勾唇一笑,看呆瓜似的挑眉看着罗桑“哦?这么看来我倒要去会会你这个大师兄了。”
城外桃园村。
是夜,弦月高挂,微风徐徐,都城外五十里地的桃园村,唯有几户窗前还透着暗黄的灯光,从各各角落发出的虫鸣,尤显得山村更加静逸。
“老李,你说隔壁莫家村是不是闹鬼啊?这几天一连死了那么多人,又都年纪轻轻,没毛没病的,你说奇怪不?”
“哎呀,你小点声,不要吵到婉儿休息了,一天天胡思乱想啥,快点睡觉吧。”
哭嚎和人群的议论纷纷,一大清早充斥在这间灰瓦白墙的农舍内外。
“婉儿啊……我的婉儿……呃呃呃……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呀……”
屋内,两鬓斑白的妇人泣不成声,几斤昏厥被一旁的同样华发半生的男人搀扶着,男人胡乱摸着泪,一双布满血丝眼睛痛苦的望着那个白布盖着的尸体,嘴唇抑制不住的抖动,泪水似决堤般流过嘴角,淌进嘴里。
“哎……老李家真可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是啊,婉儿才18岁啊,婆家还没有呢,哎……”
“你们说不会是隔壁村闹鬼闹到咱们村来了吧!”
“哟,我得赶紧把仙儿送到她外婆家去!”
竹音特有的白色校服,衣襟和袖口都绣有翠竹,腰间配有竹音环玉,农舍外,时与身后跟着六个竹音弟子。
十一,排行十一,是个半大少年,面容稚气未消,皮肤水嫩的有些像姑娘“大师兄,看来我们来晚了!”
“十一,你去打听一下村中可有尚未婚配的男女。”时与说完径自走进屋内查看尸体。
“哦……劳驾,不知村长在何处。”
村长是个瘦削的白发老翁,正前前后后忙着张罗丧事,二话不说与十一避到一旁。
“仙师啊,你们有所不知我们村子小,一共才二十六户人家,要说这还未婚配的年轻人啊,不算婉儿的话那也就只有村头的老张老余家和村尾的原家了。”
“那劳烦村长带我们去这三户人家看看。”
“好!好!”
时与负手立于屋顶,衣袂翻飞,不知何时起的风,将那弯刚从云层挤出来的月牙又盖了回去,霎时,凌渊发出异响,银色的光华划过暮色,迅速朝屋檐下直冲而去!
“啊--啊--”瓮声瓮气的惊叫从床角抖抖索索的红色绣花被下传出,床边一团状似人形的黑雾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躲开凌渊攻势,突然逃向窗外。
人形黑雾逃窜的功夫也是不得了,一盏茶的功夫逃至五十里之外的都城,若不是时与一人还真就追丢了,不过早丢晚丢还是在入城之后丢了人形黑雾的踪迹。
“好饿……”
林芝一手摸着肚子,一手将车帘掀起,说不定运气好碰到个打烊比自家还晚的铺子呢。
“小姐,这个时候回去厨房应该还有吃的吧,没有的话阿喜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阿喜瞧着林芝盯着窗外那双发亮的眼睛,好奇的伸长脑袋往窗外瞧,咦,是那天救下小姐仙长,长的可真是仙人似的好看。
“小姐!”
“你家小姐我耳朵不聋。”
“嘻嘻,那小姐你要吃什么阿喜给你做!”
罗桑咻的凑上前“阿喜,阿喜,我也饿,我要吃猪肉馅的饺子!”
闻言,林芝噗嗤一笑“那个,我又不饿了,阿喜,你给罗桑做点就行了。”
“小芝姐你笑什么呀?”
“咳,笑……笑一笑十年少嘛。”
“唔,好在我手脚快。”林芝啃着刚才从厨房藏的最后一块烧饼,隔了老远都能听见罗桑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叫喊“啊--咸死我了……阿喜!你,你故意的吧!”
“哈哈哈哈……咳咳……呵呵”
她塞了满嘴的烧饼,幸灾乐祸的笑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