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你是没见过父皇见到上官情时的心情。”上官舒继续说道,“当年虞姬因为顶撞母后,险些被母后赐死。父皇如若不是顾及她背后虞家堡的势力,也不会悄悄送她回去。没想到她回去之后便给父皇生了个好皇子,加上父皇近些年痛失几子,一听说自己远在边关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立马派人接他们入宫。看看上官情现在的待遇,可是比我要好太多了。”
“是吗?我也听说上官情在十岁是便可带领虞家家将围山狩猎,她母亲虞姬床榻上的虎皮就是他亲自射杀的。”当年上官情回宫弄出很大阵仗,白狄虽说当时人没在京城,但也是有所耳闻的。
“是啊,你别看父皇现在对我严厉有加,可他早就有了易储之心,我也得早做打算为好。”上官舒嫌一杯一杯喝酒太费事,干脆拿着酒壶对饮。
“太子,皇上一日不宣布废你,你还是稳坐太子之位,你也别太过忧心了。”白狄劝解道,“况且就算皇上要废你,他不是还要过我老爹这一关。”白项亭将女儿嫁给他,他可不想到最后太子被废,连累自己女儿受苦。
“唉!大舅哥,不是我说,你觉得白相会因为我和皇上翻脸吗?你看看他对你的态度。”上官舒对白狄的事迹也有所耳闻,只是平日接触下来,觉得白狄并不像传闻说的那般不堪。
“我老爹就是见不上我,可太子您不一样啊,你想想看,老头子平时对你的态度,你可是他宝贝女儿的丈夫,他怎么会袖手旁观。”白狄自嘲道。
“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我已经购置好房屋田地。”上官舒又饮一口酒道。
“你真的决定要走?”白狄没想到上官舒竟然早就做了安排,而且这么突然的告诉他,“你走了,怡儿怎么办?”
“目前没想好,如若她不嫌弃,我们就做个平常夫妻,我牧马她织布。实在不行,怡儿年纪还小,我们和离让她在找个好人家。”上官舒真的醉了,醉的一塌糊涂,他不想这么多的安排都白费。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舒儿从你那回来就病倒了,整个太医院都没人能医治的了。白狄,你可知罪?”上官惠突然变脸,原本是想从白狄口中探出舒儿的秘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皇上,这你也太冤枉我了吧,太子殿下那么高贵,他怎么会将秘密告诉我。况且我已经去过东宫,太子殿下并无大碍。”白狄一脸无辜,就是不知道上官舒为什么就不想当皇帝。
“好了,你退下吧!明日朕亲自问舒儿。”上官惠见从白狄这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问就知道打哈哈,他现在也不想跟他撕破脸。毕竟白狄就算再混账,也掌握了他凛风国一大经济命脉,此人目前还动不得。
“皇上,或许您真该问问太子殿下他内心的想法。微臣告退!”白狄跪拜告退。
华神医也劝自己了解太子的想法,难道太子真有事瞒着朕?上官惠心想,难不成是朕忽略了舒儿?
“白公子,您一路走好。”白狄刚走到宫门口,就遇上拦他进宫的李季。他没理会,看来他必须赶紧调查清除这太子上官舒究竟在谋划着什么。这小子也不提前说,今日害得自己差点儿折进去。
东宫
“太子殿下,您醒了?”白怡一直守在上官舒身边,害怕他醒过来身旁无人照顾。
“怡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上官舒醒来发现天色已晚,今日是他决定实施计划以来最累,却也是他睡的最安稳的一天。
“回殿下,现在大概是申时七刻,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让眉儿传膳。”白怡起身朝门外走去,她怕奴才们打扰到太子休息就让他们在外间侯着。
“怡儿。”上官舒唤道,现在他觉得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白怡,跟他成婚这些年,委屈她了。
“怎么了?”白怡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上官舒。
“没什么,你去吧。”上官舒低头看到白怡正在绣的物品,是他喜欢的雏菊。于是拿在手中把玩,他几日向白怡抱怨过自己的荷包太过陈旧,没想到她却放在了心上。
“殿下。”白怡吩咐完眉儿回来继续照顾上官舒,却发现他正在摆弄绣品。
“回来了,怡儿你快过来。”上官舒招手让白怡过去,他是该向他坦白,他们是夫妻,他不该隐瞒的。
“是。”白怡很是听话,走到上官舒床边。
“来,坐下。本宫跟你商量些事情。”上官舒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殿下,臣妾先将这荷包收起来。”果然是为他绣的。
“不忙,本宫很是喜欢,就让本宫先看看吧!”上官舒道。
“殿下喜欢,臣妾今日连夜赶出来便是。”白怡低头摆弄自己的锦帕,自成婚以来她也是第一次为上官舒绣东西,衣服都是宫里专门有人做的,她白学了一手好女红,直到前几日听上官舒抱怨荷包陈旧,这才想起为他绣荷包。
“不急,不急。怡儿,本宫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你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我你的决定……”
“太子殿下,晚膳到了。”还不等上官舒说完,眉儿就在外面喊。
“传进来吧!”
一阵忙碌,二人就在这床榻上用膳了。屏退众人之后,上官舒继续说刚刚没说完的话。
“怡儿,本宫打算向父皇辞了这太子之位,去草原做个牧马人,不知你是否愿意陪我同去。以后你我夫妻二人驰骋草原,我牧马你织布,过粗茶淡饭的日子,你说可好?”上官舒边说边观察白怡的反应,只是她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殿下可想好了,宫外粗茶淡饭的日子比不得宫里,每日都要为柴米油盐操心。”白怡倒是想知道上官舒为何突然有如此想法,可是他二人向来感情淡泊,上官舒又比她大很多岁。
“已经想好了,本宫已经托人买了田地、房屋,你若不想随我一同去,那我们两个可以和离。”上官舒觉得自己突然想着让白怡跟自己去过苦日子,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殿下,父皇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如今我凛风国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继承这大业?父皇母后已经老了,你若走了谁来给他们尽孝?”白怡想不出上官舒为何要放弃这万里河山,他可是自小就被当做国之储君来培养的。
“怡儿,你说这些本宫不是不曾考虑过,只是我已经压抑了二十年,怡儿,我不想再被人像玩偶一样任人摆布了。”面对一桌子的菜品,二人竟无动筷之意。
白怡不知道上官舒自小以来就被他父皇委以重任,他是凛风国的储君,他必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必须早起跟大臣们一起上早朝,他必须收敛起自己的喜好,只因他是凛风国储君。
“殿下既已下了决心,怡儿听殿下的。”白怡说道,她觉得自己既然嫁给了他,自然是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好,那我们先用膳。”上官舒给白怡夹菜,他还盘算着明日如何该如何跟他父皇说。
华氏医馆
“华神医,你说的此法可管用?”蓝衣男子细声细语的问道,他必须保证使用此法的人万无一失。
“自然可行,不过公公用此法做什么?”华丞问道。
“这?”蓝衣公公是东宫里的。
“你不必惊讶,我把脉得知的。公公身体康健,只是莫怪我多嘴,此法绝不可用来害人。”华丞觉得既然是想装病,应该不会是去害人的。
翌日一早,蓝衣公公苏炳在房门外将太子唤醒,“太子,该上朝了。”
“知道了,你们进来小声点,太子妃还在睡。”上官舒吩咐道,昨夜他和白怡聊了很久,从他小时候的梦想聊到了长大后无奈。说好不让白怡操劳,没成想,在昨夜聊天的时候白怡还是将荷包给赶了出来。
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轻手轻脚的进来,为上官舒梳洗更衣。上官舒看着仍在熟睡的白怡,心中又多了些不舍。
早朝已然那么平淡无味,还是有人上书劝谏,劝上官惠取消此次冬猎。
“太子,你对此次冬猎可有什么建议。”果然,上官惠向上官舒发问了。
“回父皇,儿臣以为冬猎邀请大琰皇帝参加已是多年传统,且我们还可借此机会向大琰澄清七年前的误会。”上官舒将自己与太傅讨论了很久的结论告诉上官惠。
“陛下,臣以为不妥,七年前的事本就不是我们凛风的错,何来误会之说。”上官舒刚说完,刑部尚书房大人便出来反驳。
“陛下,臣以为太子说的不无道理,冬猎乃是为了彰显我凛风国力,从气势上打压大琰的好时机。我们的之间虽有和平协议,但大琰一旦强大,定然会对我们凛风虎视眈眈,所以冬猎必须去。”礼部尚书冯凯道。
“臣等支持太子。”一群大臣跪地以表忠心。
“陛下,三思啊,冬猎太耗国力,实则对我凛风无益啊!”白项亭反对此次冬猎,毕竟今年凛风的冬天来的早,很多百姓还要忍受寒冬之苦,皇家狩猎太劳民伤财了。
“你们不必劝了,朕自有打算。退朝。”上官惠拂袖离去。
上官舒也跟着一同前去御书房,他有事要向上官惠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