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昭宫凛风国
“皇上,太子他,太子他病了。”一蓝衣公公跪拜在地,上官惠正在批阅奏折。大琰皇帝端木景已然答应此次冬猎,可还是有人上书劝他取消此次冬猎之行。
“病了就宣太医,何故大惊小怪。”上官惠并未瞧下面跪拜之人一眼,淡淡的回道。
“禀皇上,太子这病来的稀奇,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蓝衣公公此时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皇后娘娘已经大发雷霆,可皇上却仍旧在御书房不为所动。
“皇儿得的是什么病?就连朕的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上官惠放下手中的奏折问道,不是他不相信,实在是太子借病无故逃学的次数太多。太子太傅徐锦安不止一次的上书告状,而且每次太子称病耍的都是一个手段,上官惠对此已经麻木了。
“回皇上,太子他这次真的病了,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请华神医了。”蓝衣公公继续说道。
“哦?”上官惠听说皇后竟派人出宫了,难不成舒儿真的病了。
“皇上,太子此次病来的急,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蓝衣公公有些抽泣,上官舒是他看着长大的,虽说之前是有些调皮,但这次的病太严重了,他有些怕了。
“来人,去东宫。”上官惠见下跪之人情之恳恳,便决定前去看看。
“皇上起驾。”
上官惠坐在龙辇之上仍不忘考虑此次冬猎之事,毕竟他已经收到端木景答应参加的国书。自端木景接替他哥哥端木善的皇位已经过去六年了,上官惠每年都会向他发出邀请,可端木景总会找各种理由拒绝,偏偏今年却答应了。
据他了解这个端木景在做皇子的时候就资质平平,不受他父皇端木顺的喜爱,只是端木善禅位他才有机会坐上皇位。近些年两国关系紧张,一切原由大琰都推给凛风,只因端木善是在那年冬猎之后突然宣布退位遁入空门的。
那年冬猎他还记得,大琰将士输给了凛风,这并不代表什么。凛风国向来喜欢狩猎,当年冬猎刚好赶上舒儿成年礼,将士们为了给他贺岁,自然比往年更卖力些。可端木善离开时大发雷霆,让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妃白怡前来接驾。
“怡儿,快快起来。”上官惠虽不喜太子平日作风,但对这儿媳还是相当满意的。
“谢父皇。”白怡赶忙起身,上前扶住上官惠。
“怡儿,舒儿怎么样了?”上官惠此次前来是探病,他当然不会忘记。
“回父皇,太子他不知怎么,今日早些还是好好的,出去回来就这样了,太医们束手无策,儿臣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请来母后。”白怡也是第一回遇见这样的状况,她年纪又小,自然不知如何处理。
“怡儿莫怕,这就交给父皇母后。”上官惠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安慰道,白怡比太子小了整整八岁,虽说白相教女有方,但兹事体大,她自然不知所措。
“皇后,舒儿怎么样了?”上官惠赶到上官舒寝殿时,皇后正在贴身照顾上官舒。
“皇上,舒儿他。”皇后不知该如何回答。
上官惠走近才看到,此时的上官舒正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浑身抽搐。上官惠倒是见多识广,并没有被吓到。
“何必你说,太子怎么样了?”上官惠转而问太医。何必是太医院首席太医,在皇宫任职多年,医好过很多疑难杂症。
“回皇上,老臣该死,查不出殿下得了什么病。”何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因为他诊断不出太子的症状,皇后差点砍了他的脑袋,还好他搬出自己的忘年之交华丞。
“查不出?怎么就查不出呢?”上官惠问道。
“回皇上,老臣为太子请了脉,太子脉象一切正常。既无中毒之像,又无其他病症,老臣实在诊断不出。”何必多次查验,发现太子舒没有中毒之征,而且脉搏也强韧有力。
“何必,你在这儿说舒儿没有中毒,脉象又无异常,可舒儿现在这个样子你该如何解释?”上官惠大发雷霆,这个何必想来是活腻了,竟敢如此糊弄。“你若医不好舒儿,今日朕就让你人头落地。”
“皇上饶命啊,皇上,臣真的尽力了。”何必拼命磕头求饶,他是真的诊不出太子究竟得的什么病。
“皇上,皇上,快,舒儿又严重了。”皇后见上官舒抽搐的厉害起来。
“何必,你还跪在那做什么?还不赶快想办法?”上官惠也看到上官舒比起先前抽搐的更厉害了,只能命何必赶紧查看。
“快,快掰开太子殿下嘴,”何必让宫女掰开太子的嘴,他赶忙将一块儿锦帕折好塞在太子嘴里。只是平时处置羊角疯患者的法子,目的是怕患者在抽搐时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屋子人,面对上官舒束手无策,任其在那抽搐。太医院此时正聚在一起研讨诊治的办法,何必再仔细查看一番,确定并不是羊角疯病。
“何必,可有收获?”上官惠问道?
何必摇摇头,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太子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变成这样吧!
“你们确定今日太子吃的都是这些个食物吗?”何必在上官舒身上找不到线索,只能转向他最近的饮食起居。
“你们几个将太子近几日的饮食起居都告诉何太医,不得有所隐瞒。”上官惠命令伺候在太子身边的人,如若真的是饮食上出了岔子,这些日常照顾上官舒的人应该了解。
“是,皇上。”众人道。
“回何太医,这些就是太子的饮食,今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一起用的早膳,太子妃可以作证。”蓝衣公公回道。
“事吗?怡儿。”上官惠问白怡。
“回父皇,是的。今日殿下心情不好,吃的不多,用完早膳便出门散心去了。”白怡答。
早膳两个人都吃了,且在用膳之前都有专人试毒,不会仅太子中毒,其他人却相安无事。“太子妃说太子殿下出门散心,你们可知太子去了何处,约了何人,中间可有进食?”何必继续提问。
“这,这。”蓝衣公公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但说无妨。”上官惠说道。
“是,皇上。太子殿下用过早膳,前去御书房等皇上,徐大人今日对殿下进行考核。太子没考过,皇上您罚了太子三十大板,太子,太子他气不过出宫喝酒去了。”蓝衣公公不敢再隐瞒,“太子殿下今日同国舅爷饮酒了。”
“白狄?”上官惠问道。
“回皇上,是。”
白狄是白丞相的儿子,可这白狄与他妹妹不同,白怡自小聪明伶俐,家教甚好,可这白狄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没想到上官舒会跟他混在一起。
“来人,传白狄。”上官惠立马派人宣白狄进宫,他必须当面审问白狄。
“华丞求见。”传话公公高声喊道。
“快宣。”皇后抢先说道。
“草民参见皇上,皇后。”华丞背着药箱进来,一眼便认出上官惠他们,赶忙下跪行礼。
“华神医,免礼平身。快来看看皇儿他怎么样了。”上官惠恩准他起来为上官舒诊治。
“谢皇上。”华丞不紧不慢的起身,走至太子塌前,他稍稍闻到有股酒味,酒里掺杂了一些其他气味。
华丞一番望闻问切,又想宫女们打听了太子今日饮食起居,又问了太子妃一些问题,便得出结论。
“华神医,皇儿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上官惠焦急的问道,他看华丞十拿九稳的样子,估计应该是诊出什么了。
“回皇上,太子得的乃是无疾之症?”华丞肯定的回道。
“无疾之症,严重吗?华神医可能治愈?”皇后焦急的问道。
“回皇后,医治此症,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华丞说话绕来绕去的,将皇后绕晕了,她不敢继续问下去。
“无疾之症?华神医,天下可有此症?朕怎么闻所未闻?”上官惠还是比较淡定,华神医即能查出此症,他必有良药。
“回皇上,此症,草民无药。”华丞鞠身行礼。
“华神医,此话怎讲?难道皇儿无药可救了?”上官惠心中一惊,难道是什么可怕的疾病吗?上官惠后宫充裕,子嗣甚多,可不知为何近些年他的儿女总是无故病逝,更甚至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不能幸免。他担心上官舒无药可救,现如今他已经老了,已经再无精力去培养新的继承人。
“皇上莫急,草民无药,不代表皇上无药。此症只有皇上医得。”华丞如是说。
“华神医,此话怎讲?朕又不是大夫,若说这宫中之药,华神医有何要求只管说来。”上官惠很是疑惑,自己怎会有药。
“皇上,您误会了。太子得的是心病,而这药就在皇上手中。”华丞继续讲,“草民听闻近日皇上逼迫太子读书,每隔几日便亲自提问,如若太子答的不好,皇上不是罚他面壁,就是罚他抄书。不知可有此事?”
“是,朕是最近看管他严了些。可朕也是为他好,他必须多读些书,以后朕的万里江山还要靠他。”上官惠说道。
“是,皇上。皇上今日是否杖责了太子殿下?”华丞继续问。
“今日他背书背的极差,朕实在气不过,不过朕吩咐下人打的轻些,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上官惠不相信自己的儿子那么若不经风。
“皇上,这是跌打药酒,让人为太子抹上,太子一无大碍。只是待明日皇上应该亲自问问太子殿下自己究竟喜欢什么,草民告退。”华丞背起药箱离开,留下众人一脸疑惑,待他们反应过来回头看时,上官舒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