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温暖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再伴以柔和的微风真是催人欲睡,我悠闲坐在花园的亭子享受着。
好在这几天都没有什么重要的程序要走,我索性就懒得再去实验室,看着岚十川那张好像别人欠他五百万似的臭脸也影响心情。
在拿到了战斗生命纤维后小黑球就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它在空间里捣鼓着什么,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冒出来。
罗晓也没有回来,一时间突然觉得日子好像也过得清闲下来了。闲着想做事,做事又想闲着,人还真是种莫名其妙的生物啊。
正准备替换凉掉红茶的管家为之一顿,注意到被侍奉者脸上似是而非的难言之喻。
“总一郎大人,是茶水太苦涩了吗,您看起来不太满意的样子?”揃看着我沉思的样子轻声问道。
看着身旁熟睡的皐月,收拢好那不安分的小脚,我笑了笑回答他。
“同一个人喝同一杯水也能喝出许多的味道,要是他开心高兴,那么即使是苦涩难喝的茶也会觉得它是甜如蜂蜜。
要是他伤心难过,即是满贯的糖水入喉也只会觉得它是苦涩无比的劣茶啊。”
“您的意思是.....”
他肯定明白其中含义,只是也要谦逊地再询问我。
“你的手艺非常棒啊揃,即使不懂茶道的我觉得非常甘甜可口。我现在和挚爱还有全心信赖之人坐在一起,我又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如果要说唯一能确信而托付者,那就只有且只能是揃了。
无论是在剧情里,在残存的模糊追忆中,还是这几天来的相处,他都会是那个默默支持并提供帮助的,隐于幕后之人。
“实在是太惭愧了,被您认可为挚友却不能为您分担忧愁。”
这番夸赞让他有些诚惶诚恐,或许对揃来说是尽自己管家的本分,根本不值一提。
我和他继续闲聊着,突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只见揃从管家服的上领口摸出了一部手机,接听了起来。
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倒不是手机有多好,毕竟时间在那儿,离触屏智能机出现并普及还要近十年时间。
鬼龙院家宅里为了安全保密和稳定性,使用的是专属的有线电话,我和黑皮妹凤凰丸丽都没资格要到手机。
能单独使用一部移动通讯工具,足以证明罗晓对这个大管家有多信任。
“是的......在下会去准备,您不回来吗?好的明白,会去告知的。”
揃挂断电话向我歉意地点头,起身离开看来要打算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
“是罗晓对吧?”
“嗯,家主大人说晚上要在本宅举办宴会,届时有很多与我们有合作的客人会来,但是她晚上临时有事无法抽身,所以交由您来主持。”
无法抽身?
就算是现在是2003年,鬼龙院财阀还没大到能只手遮天的地步。她罗晓要走也没几个人敢说个不字,还得老老实实把合同给她留下。
好吧,亲爱的,你这次又想玩点什么新游戏呢?
“另外就是,今晚的客人里可能还会有您和罗晓大人的旧识。”
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招呼来女仆把皐月带回房间里照顾,纷纷攘攘的吵闹可别扰到这小可爱了。
至于那些家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见招拆招就是了。
这么想着就和揃一起动身去准备晚宴,只见平时影子都看不到几个的佣人和保镖们,开始从家宅各处向大厅汇集。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今天要举办晚宴的事,具体事宜将由每个小组长向你们告知。
哪怕只有一个客人来也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这有损鬼龙院家的名誉!现在,诸位开始行动吧!”
待所有人都到齐后,揃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下面的近百双看向他的眼睛,掷地有声般大喊道。
台下的众人整齐划一地回答道:“是!尽善尽美,不损吾名!”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响起回荡于大厅中,每个人似乎都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的一部分,紧锣密鼓的有序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眼前的一切让人不自觉跟着浑身燥热沸腾起来,倒是让我依稀想起自己是在个少年向热血漫里面。
【虽然离热血的正作剧情不知道还隔着有多远就是了】
想了想自己好像没啥能帮忙的,便先行上楼准备换身合适得体的服饰,人靠衣装马靠鞍嘛。
居家常服倒也能行,但要堕了罗晓的面子,那完蛋的就是我的里子。
咱也是讲究人不是...这...嗯?
打开衣柜后的情形吓了我一跳,只见无论是正装还是休闲装全数不翼而飞,连进实验室用的白大褂也一起消失了。
正愣神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负责收拾房间的小女仆,扑通的跪在地上忽然啜泣起来。
并连连歉声道:“都是窝不好,今天负责整理衣物的时候,不小心把保养剂全洒在衣服上了...呜呜呜。”
样貌与声线太软似乎还是个未成年,哪见得女孩子哭的我上前把她扶起来,连忙安慰说没事的。
好言劝慰后,她似乎想起有何重要事项,一拍头顶的蕾丝发带,小跑到将衣柜下方翻动寻觅,拿出唯一一套幸免于难的华服。
整个衣柜空旷得像是只为收纳那唯一之物而存在的。
做工堪称绝美的纯白西装,每处缝痕都严密得毫无破绽,凸显出裁制者的倾心创作与顶尖技艺。
穿上就是毫无疑问的焦点,将闪烁的镁灯无情反射,将嫉妒的目光全数聚合。
隐约记得这件好像还是缔结婚姻那天所穿着的,一生一次的头等大事啊。
可惜草草结束的宣誓礼与空荡的来宾席,让这渴望被注视的艺术品被迫落寂蒙尘。
这再明显不过的恶意用脚趾头想也明白是罗晓指示的,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敷衍了事。
算了,好歹是件规矩的正服,没剩件夏天街边大叔穿的廉价背心,给我倒还是留了点脸面。
但是摩挲着精致的领带,想起自己根本没系过这玩意儿...
站在镜子面前在几次挣扎无果后,我放弃了这个技术活,让那个小女仆来帮忙。
结果没成想她说自己也手生,最后两人手忙脚乱地好一阵,总算是收拾服帖了这根作妖的‘黑蛇’。
将快遮住半边脸的亮银齐肩发轻轻梳弄了一下,看着镜中倒映出那张英俊且透着昂扬干劲的脸庞。
他的不修边幅是为了掩盖真实的样貌吗?与她将自己的美毫不吝啬地显露,倒是形成了别样的反差呢。
也不清楚,当初大闷葫芦是怎么被罗晓找到的。记忆里揭示出的,可不单单是看中了技术那么简单直接且破绽百出的理由。
反正那些上层人士估计根本不知道,缠一郎就是鬼龙院罗晓的丈夫。
和她结婚基本上算是绝密,只有鬼龙院家认可的内部才知道,没有邀请其他宾客,只是告知外界这名天之骄女确实结婚了。
这三年来我也基本上泡在实验室里深入简出,除了实验室里的那帮子铁宅,以及家里的佣人保镖,并无更多人知道我的存在。
怪不得和揃闲聊的时候,他会说那些上层人士之间会流传着罗晓其实进行了一场假婚。
不想整天有人追求且觊觎鬼龙院的家产,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
我其实有些抗拒出现在人来人往的社交场合,也许是他遗留的习惯,又或者我自己就是这么个内向的怪人。
但今天的这副架势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恐怕躲进房间里也将被女仆找借口直接架到台前。
我踌躇在迈向凡俗的阶梯间,每一步都带着点犹豫。不知不觉已走到尽头,揃正验收着大家劳动的结果。
昂首间,宽阔到能塞进几辆主战坦克来回转圈的大厅,早已席待宾至,满堂皆座。
原本就已臻美到无可挑剔的辉煌穹顶被锦上添花,乳白玉石间朦胧着灿金微芒。
全能全才的保镖与佣人们摇身一变,坐在副席上把持各式乐器,欢快的音符在大理石柱与水晶顶灯间蹦跳着。
连揃也沉浸在井然有序的这一切中,闭目随着曲调小声哼唱着。迟疑半晌,还是上去打断了他的演奏。
“今天晚宴开始之后...嗯...暂时由你来主持,我会在合适的时候上台。”
他回过神来,沉思了少倾便抬头看着我,“您是想...”,又看向几位按照来访名单安排位置的女仆。
话至一半便止住,揃明白有些东西不能去点破,尤其是在他人身旁。
“咳咳,既然有老相识来了,我也先去拜会下朋友不是....”
读懂怯于见众小心思的管家,让人心安的重重点头,但又在转身时在背后对我摆动食指,示意不能干待在宴席里。
浓郁紅漆未随岁月剥落的座钟嘀嗒作响着,转动的时针缓缓划过六点。
伴着下落的残阳,等待多时的保镖将紧闭的大门推至两侧,远处驶来的豪华车队宛如一条钢铁长龙。
富态的巨商贵贾,衣着名贵的名媛,以及政界来的低调人士,纷纷踏上阶梯进入到在灯光下金碧辉煌的大厅内。
他们被引导找到位置后,按照各自的圈子和地位分别坐下,鬼龙院家的佣人们在圆桌间穿梭不停,将一道道外面能卖出天价的佳肴呈给客人们。
我站在大厅二楼的回廊上观望这下方的攒动的人群,想着待会儿怎么应付那些难缠的家伙们。
“举办宴会吃香喝辣也不捎带咱一起?”
站在我的肩膀上的小黑伪装成之前的那只迷你兔子,模样倒是讨喜可爱得紧。
“谁知道你整天捣鼓着什么呢?要吃饭了倒是挺准时。我先下去了,你可别捣乱啊。”
小黑郑重其事点头肯定,就是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听进去了,还是左耳进右耳出。
眼下各方宾客皆已入座,翘首只待主人登场。
但发起邀请的罗晓根本不在,所以...这算是场无主的晚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