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婧堃不觉得商念有和她合作的资格。
商念收购冬阳影视之后，蒋东阳也这么提醒过他。
所以对许婧堃的反应，他早有心理准备。
“我手上有61.22%的股份，你有27.78%。外围还有11%。我们可以重新划定股权。”商念说。
听到可以重新划定股权，许婧堃消气，继续听他说。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离开明珠集团。”商念说。
“不想躺在前人功劳簿上，于是你离开明珠，自己创业。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被影视剧写烂了的故事。”
“所以呢？”她面露嘲讽。
“动机值得鼓励。”商念微微一笑，“但明珠集团已经形成全产业链布局，成为业内龙头。你凭什么带领冬阳杀出重围。”
“一个小作坊不是你要的吧。”
说着递过去一个U盘，许婧堃猜不透商念的意图。
“它里面装着我一部分音乐作品，还有两个剧本。”
“有了这些内容，挑战明珠业内地位不是不可能。”
“是吗？”许婧堃反问。
但她见识过商念的才华，还是给面子接了过去，在电脑上打开，一首一首地放。
她的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听歌时不悲不喜，只能通过她对歌曲的播放次数才能稍稍判断喜好。
许婧堃虽然是一个经纪人，但得益于从小的音乐教育，她对流行音乐的鉴赏力还是有的。
第一首歌是《逝去的歌》，她听过。
但和上次相比，现在这首歌的编曲已经做到很完善的地步，更高一筹。
第二首《Rape me》也是。
后面的几首歌没有全部编曲，有两首只是人声清唱和简单伴奏的小样。
尽管如此，首首都很惊艳，旋律抓耳，歌词考究。
听完歌，许婧堃缓缓开口，在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冷静了下来。
“我一直认为你很适合在娱乐圈发展。”
“你有身高、颜值、气质，我有资源、人脉、渠道，好好运作，让你成为顶级流量并不难。”
听闻此言，商念在心里诚恳感谢老妈，感谢老妈给了他一副好架子。
“但天下苦流量明星久矣，如果目标是流量明星，只能赚一时快钱不说，还要被骂的狗血淋头，说不准哪天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但你有相当亮眼的音乐才华，继续保持你的创作，我有信心把你打造成国民巨星，流量与实力并存，口碑与粉丝兼具，商业价值突出，变现能力优越。”
许婧堃看向商念，“你的剧本我在听歌时大致看了看，是好故事，但更多的需要专业人士来评判。希望能和你的音乐创作才华一样吧。”
“有了这些加成，和你谈合作也不是不可能。”许婧堃认真地说。
“但我要控股。”
听闻许婧堃的要求，商念微不可查地叹气，他准备给汪秘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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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冬阳的办公室里，商念站在中央，嫌弃地四周打量着。
中不中洋不洋，将大量要素堆砌在一切，比如正门那扇屏风，还有头顶的巨型水晶吊灯，中式桌椅，脚下的波斯地毯，风格浮夸而张扬，处处透露出四个字——品味庸俗。
红木门被人地敲响两下，“进来。”
“商董您好，汪先生到了。”洛秘书站在门边，恭谨地说。
洛小葵是今年应届毕业的大学生，能进业界大名鼎鼎的冬阳影视工作，一众同学都是非常羡慕的。
但谁知她才进冬阳，公司就爆出丑闻，然后遭遇有关部门的连反审查，后来更是几次在被裁的边缘游走。
如今冬阳易主，她更得小心做人，生怕被新老板炒鱿鱼。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汪秘坐。”见汪谌进屋，商念起身招呼。
“哎，小洛。”商念叫住准备离开的秘书。
洛小葵闻言站定。
“这个周之内你把办公室重新装一下，把这些该拆的拆了，风格素净一点。”他吩咐道，“一会把你账号给我，我把钱转你卡上。”
冬阳还在危机中，一上任就把钱花在办公室装修，不利于他的董事长威信，所以商念还是自掏腰包。
“好的商董。”洛秘书心下一松，她一定要把办公室装成老板喜欢的样子。
加油！洛小葵！
“现在有个事要麻烦你。”商念给汪谌泡了杯茶，端给他。
汪谌见状，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一会要和许婧堃重新划定冬阳的股权，你帮我和她谈。”
“好的。”汪谌点头，“底线是？”
“我要冬阳的控股权。”商念笑眯眯，“汪秘辛苦了哈，忙完请你吃饭。”
汪谌默默无言，幽怨地瞅他一眼。
汪谌在北大光华念的本科，硕士毕业于沃顿商学院，进了夏兴集团后表现优异，接连提拔，最后成为董事长助理。
名为董事长助理，实为定期向董事长汇报公子情况。
要不是工资待遇丰厚，汪谌都快怀疑自己的职业到底有没有价值。
最近更是直接被拉壮丁，但幸好做的事都是他的专业，这让汪谌在忙碌中体验到一丝自我价值。
在许婧堃的办公室，商念充当背景板，全程围观了许婧堃和汪谌的交锋。
商念曾经很自信自己的谈判能力，所以那天他单枪匹马对上蒋冬阳，却被后者狮子大开口，多花了2000万才达成收购目标。
吃一堑长一智，所以这次商念让汪谌替他谈。
纵观两人的谈判，双方都是思路清晰、逻辑缜密之人。
商念有种感觉，换了这两人中任何一人去和蒋冬阳谈股份收购，都不会谈成他那样。
没关系没关系，就当交学费了。商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商念到底从哪找到你这么个人才，磨了这么久你也不累？”
许婧堃和汪谌磨了三个小时，只从他那里撕下10%的股份，还有汪谌帮她拿到投资管理公司股份的许诺。
这样一来，两人的股份就变成了51.22%和48.78%。
许婧堃原先是要控股的，但汪谌死活不让步。
无奈之下，许婧堃心里明白这已经是现阶段的最好结果，真正控股，只能寄希望于以后。
本来如果没有商念的横插一脚，她可以徐徐图之，将冬阳纳入囊中。
但现在只能屈居二老板，许婧堃不由得咬紧银牙。
她暗自打定主意要给商念进行魔鬼培训，绝不让他好活！
谈完股权转让的事，汪谌便接着替商念谈艺人签约。
时移世易，新合约自然大不同。
版权自然属于商念这个大老板的，不过签约年限也没必要弄太短，不然到时候又要续约，于是便签了8年。
至于违约金，更没有签的必要了。哪家老板会跑到别家公司只为当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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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商念和许婧堃召开了今天的第二次会议。
会议上二人宣布了新的股权变动，许婧堃表示对商念这位新董事长的欢迎和支持。
许婧堃手下的铁杆见自家老大表态了，也调整心态，一时间许婧堃带来的人马暂时归顺。
商念也表示了对许婧堃工作的全力支持，毕竟现在的自己是一个小透明，要等成名才能有话语权。
而之前心怀鬼胎的高管，期盼二人厮杀渔翁得利，见状却傻了眼，只能老实做人。
自此，从偷税漏税事件开始便动荡不安的冬阳影视，这才真正安定下来。
至于这安定中几分是真心实意几分是虚与委蛇，现在还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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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溜走，转眼到了一月一号。
冬阳的新任董事长商念先生，每天都风雨无阻去冬阳的艺人练习室训练，接受许婧堃为他专门聘请的老师在线魔鬼调教。
而CEO许婧堃，除了忙冬阳的事务，就是为商念登上《歌手》奔波。
虽说她有人脉有资源，但要把商念这个无名小卒推上《歌手》还是有不少难度。
但在许婧堃的字典中，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她先是将商念推荐给相熟的著名音乐制作人钟坚，钟坚看完了商念的全部现场之后，就在第二天的踢馆歌手讨论会上大力推荐了商念。
然后许婧堃带着商念做好编曲的几首歌飞到长沙再次找到节目总导演贺洪，贺洪本人听了他的歌后，强扭不过钟坚的推荐和许婧堃的盛情邀请，去北京见到了商念本人，重重考察，这才同意商念作为踢馆歌手参加《歌手》第二季第三期的录制。
就这样，在第一期节目录制前的一周，许婧堃搞定了商念登上《歌手》第三期踢馆赛的事。
冬阳影视艺人练习室，商念在练舞，许婧堃趁着休息时间日常探视。
“宋老师说你的嗓音、唱功和现场非常好，像是经过了十几年专业训练的歌手。”她说，“好好训练，保持状态。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去录《歌手》了。”
宋老师是商念的音乐老师。
此时商念满头汗水，速干衣已经湿透，坐在地板上休息。
今天他和一位韩国老师学跳舞，不得不说他的舞蹈是真实的差劲，所以这一门他最下功夫。
“去《歌手》还要继续进步。”商念喝了口水，有点不满意。
“有这样的心态就好。”许婧堃满意地点头，“之前我还在担心，你会受不了训练强度。”
话是这么说，但商念压根没从许婧堃的神态中看到一丝担心。
“怎么说我以前也是赛艇队的。”商念不给她得意的机会，“这点强度完全比不了冬训。”
“哦？”许婧堃来了兴趣，“哪个学校的？进校队了吗？”
“牛津男队。”商念站起身，“现在去官网上找，还能看见我当年比赛的视频。”
“你还有多少这样的经历。”许婧堃说，“全部告诉我。”
“什么经历？”商念疑惑。
“就是在互联网上可以找到你的过去的经历。”
“那还有我发过的一些论文。”商念想了想，“在《Philosophical Review》上（《哲学评论》，世界顶级哲学期刊）”
“是你自己原创吧？”许婧堃严肃。
“大姐。”商念叹气，“国外的论文审查有多严你不是不知道，说这话故意搞笑吗？”
“是你不知道。”许婧堃翻个白眼，“今年北电江召事件，就是缘起江召直播时他问粉丝的一个白痴问题——知网是啥？”
“就此被网友扒出他的学士、硕士、博士论文都系抄袭，北电因此迎来大整顿，今年应届毕业生的论文查重也因此调整到史上最严。”
商念：？？？
“这人是不是傻？”商念非常不解。
“他是得意忘形。”许婧堃补充，“既坏且蠢。”
“所以我要详细了解你的过去经历，以防被我不知道的情况陷入被动。”
“我的经历很简单，今年6月之前一直在学校念书。”
“小学在北大附小，五年级去了英国，中学在伊顿，大学在默顿学院，学哲学。”
“也就只有这些经历能在互联网上找到，我家把我的私生活保护的很好。”
“好的。”许婧堃给助理发微信，让她去查商念的学校经历。
“老师我们继续吧。”商念对一旁的舞蹈老师说。
老师点头，站到中央，准备开始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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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的深广高速，一辆满载货物的重卡隆隆的行驶着。
驾驶室里，胡子拉碴的司机双眼通红，不住地垂下头，又点起来，强自打起精神。
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司机实在熬不住，不自觉闭上眼打起盹。
而前面那辆奔驰S级却在慢慢减速，逐渐被重卡迫近距离。
重卡逐渐逼近房车，但司机垂头打盹，毫无知觉。
轰！！！
重卡撞上奔驰。
两车相撞的同时，司机终于被惊醒，猛踩刹车，但因为庞大车身带来的惯性，并没有立时止住。
奔驰被重卡带着朝着隔离带撞去，在即将撞上隔离带之时，奔驰司机及时踩下刹车。但因为后面重卡的碾压，强力之下奔驰侧翻，重卡也撞在在隔离带上。
“我...我...我他妈...”
重卡司机再也没了困意，整个人上半身扑在方向盘上，语无论系，呆滞了半天才想起报警。
手哆哆嗦嗦地掏向胸前口袋，然后费力地打开车门，他不能任由奔驰车侧翻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