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蜘蛛从敖清衣袖里爬出来,不由得惊呼,这是它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睡意瞬间消失,兴奋地在敖清身上爬来爬去。
先生挑眉,对蜘蛛说:“别乱爬,小心掉下去。”
蜘蛛连连回应:“嗯嗯。”,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敖清也没有在意蜘蛛,问:“先生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先生略做思考:“不是很确定,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你!不准再晃悠了,过来!”先生忽的皱眉一把抓住蜘蛛,将它从敖清身上扒开,对敖清说:“你也不好好管管,它,它...都爬到什么地方了!”先生的样子略有窘迫,惹得敖清想笑又不敢笑,心想不就一畜生有啥好在意的?难不成还把自己给吃了?
敖清随口问:“它爬到什么地方了?”
先生愈发窘迫,转头不再说话,只是手里还抓着刚才吃足了豆腐却毫无自觉的小蜘蛛。
蜘蛛一脸茫然:委屈,哭唧唧,我干了什么?虽说被先生捏在手上,但他还是很兴奋,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曾被尊者大人的手触碰过。
不过须臾,雾气涌起笼罩了前方不远处的森林。
先生:“小心,抓紧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敖清拉紧了先生的衣服,在雾中行驶的先生只觉不对劲。
敖清半天没说话,连蜘蛛也没了声响。
“先生?”敖清贴上先生的后背,吐气如兰,轻声说:“我好冷,抱抱我好不好?”
“你!”先生大惊,敖清的手抚上他的胸膛,沉稳的心跳乱了。
空气开始燥热。
先生道:“莫要胡闹。”
“我哪里胡闹,是真的冷,你摸摸,摸摸我好不好?”
飞剑缓缓落地,先生揽过敖清的腰,把她抱在怀里,微笑着但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道:“你在找死。”
“怎么找死了?”
“说!”先生略带怒气质问:“她人呢?”
敖清:“谁?”
“我没空跟你打哑谜,”先生用剑指着敖清道:“把她还给我!”
敖清开始笑,问:“不愧是尊者,你觉的我把她藏哪了?”
下一刻敖清的头落地,却不见一滴血落下,尸体变成了一堆稻草扎的人。
雾气散尽。
先生攥紧手,指节被捏得泛白,“七童我跟你没完!”
原来从进入森林那一刻真正的敖清就被七童偷天换日的给换走了。
地宫大殿坐在祭坛主位的妖艳红衣女子,她眉头紧锁,喉头一紧,血从唇角溢出。
女子骂道:“真狠!”
七童擦了擦唇角的血,唤来手下问关于祭坛的事,想来得加快速度了,尊者若闯入地宫自己也讨不了好,刚刚试探了一下,她发现尊者的实力大减,这对她来说倒是个了不得的好事。
吩咐完大小事务以后,又说:“盯紧姬麟。”七童随后闭眼调养生息,手下也应声离去。
地宫水牢。
敖清一睁眼就到了这里,心下只道不好,这是着了那妖精的道。她懊恼不已,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锁起来了。
凉意袭来,大半身都泡在水池里,这水池里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这是软骨水,如其名,泡三四个时辰就使不出力气了,软弱无骨。
该怎么办呢?敖清苦思冥想半天,决定砸了这里,她耸耸肩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做过。想当年大闹临胥阁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凭着一股子冲劲愣是削了临胥阁二少爷的头。
临胥阁是上界天门的豪门大族,有着“百事通”的称誉。上界分为天门,九重天,灵隐之地,虚无之间。上界天门,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这里是上界最热闹的地方,此地由临胥阁和仙门宗掌管。九重天由天帝掌管。灵隐之地则是灵族的地盘。灵族被誉为先知,是可以和天地合一的宗族,他们与世无争。虚无之间是放逐之地,那里什么也没有,虚空一片。
敖清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扁扁的条状物,她注入一丝灵气,那物体鼓了起来,仿佛活过来变成一条黑色的水蛭。
这东西叫做“浴蛭”,榨干成条也不会死亡,只要有一丝灵气就能再次“活”过来,浴蛭的牙齿很锋利,几乎没有它咬不开的东西。
敖清也很奇怪为什么柳妍会有这些稀奇玩意儿,但也有可能是先生之前放在自己这里的,敖清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道:果然啊先生放在自己这里的吧!
“咔咔咔...”不一会儿,浴蛭就已经咬断了锁链,不过这才是麻烦的开始,敖清只知道怎么唤醒浴蛭,没有把它再变回浴蛭干的办法,若是不能把它变回去,自己也会被它吃掉。
敖清思索了半天,只记得《奇物怪志》中说:“太湖有虫,其名浴蛭。色玄,喜食灵宝,齿利,干不死。”
她喃喃:“抽回灵力即干。”其实也没有把握,只是突然只见灵光一闪。
“姑且先试试,先生说过,制作一个浴蛭的工序很繁杂但它的使用方法却很简单。”
敖清将刚刚注入浴蛭的灵力往回抽,只见那浴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嘿嘿,”敖清拿起浴蛭干揣回衣兜,拍拍手道:“搞定!”让她仍旧苦恼的是手上的拷环没办法取下来,不过还好并不影响行动。
敖清一脚便将牢门给踹飞了,叹息一声十分不要脸的感叹一句:“真不结实。”
水牢似乎并没有人看守,这让敖清心生疑虑。她摇摇摆摆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监牢,在脚踏出的那一瞬间,一支暗箭射来。
敖清堪堪躲过,随后便是第二支第三第四支......第n支,毫无间隙地从四面八方向敖清飞来。
“难怪没有守卫!”虽然敖清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还是快不过箭羽的速度,须臾之间就挂了彩,连中三箭,疼得她直冒冷汗。
这箭羽有毒!
敖清拔下插在她身上的箭,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她的血迹,很是狼狈,她冷笑着,幸亏自己百毒不侵不然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抓到那妖精,否则她可不能保证会做些什么。
从水牢里出来后,敖清面前是一条狭窄是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她掐着手指算方位,算了半天也不见有结果,心道不好,这里不会是个简单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炁的运行。
“真麻烦!”敖清抱怨了一声,这条通道前一定有很凶厉的东西在前面等着她。
若是之前没受伤敖清定要去会会它,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不敢轻举妄动。敖清是狂又不是傻子,明知是打不过还要打那不是欠揍吗?
所以她干脆在原地打坐休息,不进也不退。
先生在林子里游走了许久,身旁卷起暴虐的疾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留,从前先生总给人淡雅宁静之感,而现在他给人的感受是一头出笼的凶兽。他俊朗的脸上笑容不在,那双深邃的眼里充满了阴狠,仿佛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心中的恨意如滔天的怒火,此刻有淡淡的魔气在他身上游走。
蜘蛛虽然在先生手上,但在暴虐的狂风中仍旧未能幸免,它被风刮得很痛,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不是几乎,是已经哭出来了。
泪水在先生手上流淌,温热的触感先生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女孩,他想为她拭干泪水,却扑了空,瞬间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快入魔了?真是魔怔了!他马上定息凝神,缓了一阵才将魔气祛除。
先生对蜘蛛道:“抱歉,吓着你?有没有伤到?”
蜘蛛摇头,虽然有点疼,先生又正常了,这是它最开心的事情,所以没事了。
先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蜘蛛还是摇头,它说:“我没有名字。”
先生沉吟半晌,道:“一会儿我们找到她,让她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蜘蛛:“为什么你不为我取名呢?”
先生笑:“因为只有对你很重要的人才能给你取名字。”
蜘蛛歪着头,想了想说:“你对我也很重要,所以帮我取个名字吧!”
“好,”先生望着天边如火的霞光,略做思量说:“叫长明如何?长明不熄之火。有云:‘春归花不落,风静月长明’此名可好?”
“长明,长明,我有名字了!”长明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说:“好名字!我喜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