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深渊大陆,曾被二十多个个国家占领,它们互相依附,互相竞争,最后剩下五个,分别是北宁国,南文国,东云国,西罗国,以及附属北宁国的荒蜀。
南文国崇文,人才辈出,皇帝更是博学,被人们尊称为南文帝。在南国,皇帝不是世袭制,而是谁有才华且兼具仁爱之人才可担任。
东云国崇武,文官地位低下,之所以存留在现在,完全是因为云国自己发明的神弓,其实就是可以一弓发五箭的弓箭,云帝性格豪爽,与荒蜀关系甚好。
西罗国是西方国家,国力强盛,经济实力强盛,海上霸主,对外贸易发达,是海上最强大的国家。
荒蜀依附于北宁国,族人均善骑射,是女尊社会,女可汗阿满是现任可汗,为人正直,深得人心。
北宁国文武均衡,故在陆地上无人能敌,而年轻的皇帝宁亦便是这奇迹的创立者。我们的故事,就从宁帝建功立业开始……
北宁国的第十八代皇帝,谥号为贤,是现任宁帝的父亲,一生做了许多有利于人民的改革,深得民心,为宁帝的立业奠定了强大的基础,一生与皇后楚逍遥恩爱,享年五十六岁。
贤帝死后,皇太子宁亦继位,尊母亲楚逍遥为皇太后,德妃娜仁花为德皇太妃,封皇弟宁寻为成王,立赵家嫡长女赵溱为皇后,帝后和睦,诞下嫡长女宁锦薰,封为正一品瑞湘公主。
皇后因故去世,谥号孝淑,皇帝罢朝三日,以表心痛。
于是皇帝把重心放在治理国家上,其功绩不亚于鼎盛之年的先帝,平定五国大乱是十八岁的宁亦,后被尊为五国之首……
北宁国国泰民安,不用担心战乱,以徐丞相为首的朝臣们开始进谏,希望吾皇广纳后宫,增添子嗣,宁帝为了维持朝堂平衡,接受了朝臣的女儿们。
孝淑皇后被人们遗忘,渐渐的忘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那个千古一现的贤后,那个皇帝心里深爱的人儿,也许,这就是后宫人儿的无奈。
如同花儿一般,谢了,无人问津,再过久些,变成了灰烬,当人们再次提起时,总是以疑问收尾,毫无疑问,这是极其悲哀的。
无数的例子在女孩们面前展示,但是,无人有选择,宁帝登基的第五个年头,三年一选的大选开始了。
宫中,有多少凋谢的花儿呢?那些娇艳欲滴的花骨朵儿们,正在排着队,伸展着枝丫,破土而出,取代了那些摇摇欲坠的,不再艳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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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宫,武玄门外。
一排排马车停靠在宫墙边上,时不时可以听到矫健的马儿不停地奔跑的声音,欢快地马蹄声如同车里的秀女的心情一般,入了这墙,不知你还能奔跑的起来吗?
宫里的掌事嬷嬷已经在宫门门口侯着,看着这些花儿般的欢乐小姐们,想说什么却最终叹了口气。
年长一些的老嬷嬷,姓李,开始宣秀女们入宫:“五品捕头董翰林之女,董玉婉,董玉簪。”
“从三品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童治之女,童彤儿。”
被嬷嬷点到的三家小姐,莲步轻移,可见,那董家女儿温顺的向嬷嬷行礼站好。
其中董玉婉身着紫绡翠纹裙,头带羊脂色茉莉小簪,杏眼小唇,不算出众,但也清水芙蓉。董玉簪穿着百褶如意月裙,梳了个朝月髻,插了些精致的乳白珍珠璎珞,星星点点,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童家女儿傲慢的走过,轻飘飘的行了个礼,只见她身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裙镶着金丝,缀着珍珠,头戴石榴包金丝珠钗,华丽至极,配上朱唇凤眼,也别有一番风情。
老嬷嬷温和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另一个嬷嬷引她到队伍里。
童彤儿不屑的看了董玉婉,故意在入队伍时撞了她,董玉婉温顺的低下了头,不愿回应。
童彤儿更是瞧不起她,在一旁的董玉簪目睹了一切,不言,琉璃眸子微微暗了暗,不知在想什么。
“二品右丞相之女徐姣。”
“二品护国大将军之女岳英,岳雅。”
只见又从马车内下来了三位,徐姣身着得体,看似温婉,可眼中的傲气不减。
岳英是将军之女,自然眉间带着英气,身着梅花纹纱袍,挽了个惊鹄髻,发间插了支红翡滴珠金步摇,便再无其他装饰,略微向上挑的眸子一片冰冷,大步向前走去,行礼便入队。
岳雅似一朵柔弱的花儿,柳腰似乎可以一只手收住,穿了身素静的纱裙,除了胸前的玉佩,便没有其他饰物,笑眯眯地行了个礼,塞了个荷包给嬷嬷,老嬷嬷眼神一冷,推了回去,岳雅的笑僵在了一起,收了回去。
岳英冷冷的撇过来,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妾室的女儿,就是上不了台面,岳雅意识到了,咬了咬薄薄的粉唇,不再看岳英。
其余的人自然看到了这可笑的一幕,董家女儿未作声,徐姣不愿惹事,岳英瞧不起,童彤儿傲慢地说:“这李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怎会受了你这贿赂。”
童彤儿自然知道岳家的事儿,她最看不得妾室的女儿干的这可笑的事儿,便怼了回去,岳英看看她,嘴角微微上扬。
“我……姐姐……妹妹不懂事,姐姐休要怪罪。”一副被欺负了的小白兔一样,眼泪汪汪的,童彤儿更不屑了,这和宫里那个贱人有什么区别?
刚想说话,岳英冷声道:“岳雅,你现在丢的可是岳家的脸,你说,父亲会不会再护着你?”
“我……”岳雅刚想说话,便被李嬷嬷的声音打断:“岳二小姐,请您遵守好选秀的规矩,莫要让老奴为难。”
“是。”岳雅只好应下,站到了董玉簪的旁边,想和她套近乎,她认得,这是董家的嫡女,和她搞好关系,一定可以给自己铺路的。
董玉簪向岳英走过去,让董玉婉和岳雅站。故,现在有两列,第一排是董玉婉和岳雅,第二排是童彤儿和徐姣,第三排是岳英和董玉簪。
童彤儿倒是挑了挑眉,徐姣目不斜视,岳英看了看董玉簪,眼眸中多了几分柔和。董玉簪何其敏感,她察觉到了岳英的柔和,暗自道怪:自己并未做什么令她缓和的事儿吧?
思不明,董玉簪便收回了眼神,岳英见此不怒反乐,但似乎又怕惊着她,收回了那几秒的温柔。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所有秀女排好队了,由李嬷嬷和那年轻嬷嬷带着往前殿走去,边走边交代:“一会见了主子娘娘们先与太后娘娘行礼,其次是宸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童妃娘娘。明白否?”
“明白,嬷嬷。”众秀女齐声答道。
“嬷嬷,陛下不来吗?”童彤儿忽然问道。
“陛下今日有国事在身,无法参与选秀,这次只有太后娘娘和几位主宫娘娘。”李嬷嬷好脾气地答道。
“多谢嬷嬷。”童彤儿倒是道了谢,便继续走着,不再说话。
这武玄门离这主殿还是有些距离的,路过御花园,和木槿园,一路上蝴蝶蹁跹,芳香一路。
“这是御花园,隔了条个小池塘那边的亭子是木槿园。”李嬷嬷介绍道。
“倚竹姐姐,快,帮我抓住那只蝴蝶!”一个稚嫩的童声娇喊着,软软糯糯的。
“不对,哪儿去了?在那,那!”
花海中,一个比花丛高不了多少的女孩欢笑着,洋溢着太阳般明亮的笑容,正在朝气满满地扑着蝴蝶。
女孩似乎看到了她们,停下的脚步,带着侍女小跑过来,脚腕上的银铃摇曳地欢快。
“李嬷嬷,这些是谁啊?”女孩娇娇软软的问,白白嫩嫩的小手指着以岳雅为首的队伍。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回殿下的话,这是将要选秀的秀女。”李嬷嬷行完礼,转身说道:“这是陛下唯一的嫡长女瑞湘公主,还不快快行礼?”
瑞湘公主宁锦薰,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公主殿下,倍受宠爱。生母是孝淑皇后,养母是太后侄女宸贵妃。
瑞湘生的极美,一颦一笑像极了当年的孝淑皇后,粉唇,鼻翼小巧,柳眉弯弯,只不过那双堇色的桃花眼随了宁帝。
她身着藕荷色的蜀锦裙子,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银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脚上的银铃为其增添了几分俏皮。
“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众秀女恭声请安。尤其是岳雅,更是摆出了最温柔的笑容,希望公主可以注意到她,故意侧了侧身子,挡道了后面的秀女,那秀女自是不开心的,示意后面的几人向后退了些。
李嬷嬷见此,暗自摇了摇头,这还没入宫呢,就竖了敌,这岳家二小姐,当真是……单纯?
果然,如了岳雅的愿,宁锦薰注意到了岳雅,秀气的眉拧在了一起,软软地说:“你是哪家的小姐,这般不知礼数,你都挤到后面的小姐们了。”
岳雅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了,也有些不客气的说道:“殿下,我们这些秀女,将来可是要做你母妃的人,殿下应该多给彼此一些面子。”
“大胆!你是哪家小姐,竟敢冲撞我们公主殿下!”一直在旁边的侍女倚竹突然喝道。
“还不快向公主殿下请罪!”李嬷嬷深知公主受到的宠爱,哪怕是把凤印摔了一个角,都是被皇帝太后纵容着的。
其他秀女深怕迁怒到自己,立马跪下请罪,不再吱声。
“嬷嬷,我说错了吗?”岳雅不服气的跪下,嘴里质问着。
她说的有错吗?这只不过就是个个公主,迟早要嫁人,哪比得上皇帝的枕边人?
“父皇和皇祖母说了,我的母妃只有宸贵妃!不许你乱说!坏女人!”瑞湘再怎么单纯听得懂好话坏话,一听要这么个坏人当她母妃,她才不要呢!
话一说完,瑞湘扑进侍女的怀里,闷着小脑袋,瓦声瓦气地说:“倚竹姐姐,我们跟着李嬷嬷去找母妃她们吧,薰儿想她们了。”
末了,又再补上一句:“我不要坏女人当母妃!”倚竹撇了岳雅一眼,朗声道:“都别在这耗着了,李嬷嬷,快点带她们去吧。”
倚竹牵着小公主的手,上了轿撵,慢慢悠悠的去往前殿。倚竹暗暗道:一定要把今日之事禀告娘娘。
李嬷嬷叹了口气,让她们起来,继续向前殿走去,心中却无奈:这岳家二小姐,假若入了宫,宸娘娘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整齐的脚步声愈来愈远,蝴蝶依旧翩翩,莺儿也依旧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