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是陈家村捡到的孩子,据说是在冬天,村里人在干草垛里听见了孩子哭声,扒开干草一看全身赤裸的陈迟躺在干草堆里嚎啕大哭,也不知知是天冷冻的,还是干草扎的,哭声响亮。也真因为这响亮的哭声,让陈迟活下来,没有冻死在这寒冷天里。
可是村里光景不好,谁也不想再让饭桌上多一张嘴,但谁又不忍心孩子饿死,于是村长决定这个孩子有村子共同抚养,以减轻负担,又能把孩子凑合养大。
这一晃十五年,陈迟也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茁长健康的到了十五岁。
这十五年里,村里人是忧喜掺半,忧的是陈迟太能吃了,以至于村子一度想把这孩子又扔回干草垛里。喜的是陈迟吃的多长的也快,而且健壮。
十岁时的陈迟已经可以像成年人一样劈柴挑水,而且干活的速度也快,像个充满力气的小牛犊子。也算是有了回报村子的方式。
在之后的五年里,陈迟学着如何打猎,如何制作简单的工具陷阱,十五岁时的陈迟已经可以说是村里有名的猎人了。
今天陈迟像往常一样,背上弓箭,带上自己做的打猎工具,准备去林子里准备一天的吃食。推开门便看见栓子和他爹在门口搭这一块长板,上面摆着平日里采到的草药和打到动物的皮毛。陈迟知道今天商队要来村里换东西,于是连忙跑去打招呼,准备让栓子爹俩帮自己把自己存的那些动物皮毛给换成日常生活用品。
“栓子,三叔,今天商队又要来了啊,正好我那里还存了些毛皮,请你们爷俩帮我换东西,像往常一样就成。”
陈三听见陈迟的话,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说道:“好嘞,还是多要几个铁箭头是不。”
“嗯……,这次不要了,三叔你帮我换点香,要好点的。”陈迟想了想说道。
陈三听了顿时心里十分感动,拍拍陈迟肩膀说道:“说来也快,一转眼陈老太婆也去世三年了。”说完看着眼前的眼前的少年一阵唏嘘。
陈三口中的陈老太婆,就是陈迟住的房子的主人。陈老太婆是嫁到陈家村里的,可惜嫁过来的没几天,自己的丈夫便在一次狩猎中失去生命,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守寡了一辈子,去世后便把房子留给了陈迟。陈迟也只恩图报,便为陈老太守孝三年,这三年里无论陈迟自己过得怎样,陈老太灵牌前的香火一直没断过。也正因为这事,村里人都把陈迟当作一位成年人看待,村中大大小小的事,也都会通知陈迟来参与。
“行了,三叔那些皮毛都在老地方,你让栓子去取就成,我先走了”,陈迟交代完后,道了谢便转身离开。
陈三见陈迟离去,正想交代栓子去取,可一转头刚刚还在忙活的栓子没了踪影,立刻生气起来,嘴里一边念叨着“浑小子”,“败家子”之类的气话,一边又忙活起来。
陈迟刚走出村子,正要向林子走去。忽然从身后窜出一个身影,拽住自己的手臂气喘吁吁地说道“还,还好,还好赶上了……”
拦住陈迟的正是栓子,此时他气喘吁吁的拽着陈迟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说啥。陈迟连忙扶着栓子坐在石头上。
“栓子,什么事这么着急?”陈迟有些好奇的问
栓子好不容易捋顺了气,说道:“迟哥,我想找你借点货,也就是皮毛。你看行吗?”说完一脸乞求的看着陈迟。
“你要毛皮干啥?你要换什么东西让三叔给你换不就成了。”陈迟有些不明白原因好奇说道。
栓子一听顿时苦恼起来唉声说:“其实我想拿些毛皮换个名额,跟着商队出去见见世面,我老爹肯定是不会同意,我都没敢和他说,怕他知道了把我腿都打折了。”
陈迟听了犹豫了一会,也坐下来说道:“栓子你把事情讲清楚了,我得知道怎么回事儿,出去这可是大事,不能含糊。”
栓子一听觉得有戏,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原来商队每年走货经过村子都会有几个名额,可以进入商队当零工,一来可以帮助商队走货,二来零工自己赞了些钱,都会进一些货留着卖,这样就形成一个循环,商队花钱雇零工,零工攒足钱后当起商人。不少人靠着这个起家,也赚了不少钱。
陈迟听完觉得很新奇,因为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商队,几乎都是栓子父子俩帮自己换货。陈迟觉得栓子也不是一时兴起,而且栓子确实很机灵,从小便是能说会道的人。于是准备帮栓子这个忙。
“你既然决定了,我便帮你这忙。在我床底下有一个木箱子,钥匙在我枕头里,里面有些较好的毛皮,你拿去用吧。”
栓子听了顿时高兴地跳起来说道:“真的,谢谢你了,迟哥,等我以后赚大钱一定还你,还要给你分红啊,利息啊什么的。”
陈迟笑道:“行了,行了,快回去吧,顺便把其他的毛皮拿给你爹,要换什么我已经和你爹说好了。”
栓子连声答应,蹦跳着向着村子里走去。
陈迟笑了笑,起身向着林子走去,这一路上他心里想着栓子说的那句“出去看看”。是啊,谁不想出去看看,陈迟觉得自己也该出去看看了。自己说好为陈老太守孝三年时间也到了,这村子也没什么事好留恋的了,而外面却是一片新的天地,充满新奇和诱惑。
想着想着便到了树林口,陈迟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把杂乱的心思收起来,专心的猎人才会抓到猎物,陈迟可不想饿肚子。
进入林子,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陈迟朝着自己昨天布下的陷阱走去,希望有所收获。
不过显然希望仅仅只是希望,陷阱没有触发,仍保留原样,看样子这一代晚上没什么动物出没,陈迟觉得得深入些,不然很难找到猎物。
这个林子不小,至少陈迟没有把它摸到一清二楚,连村子里也没有对林子详尽的描述,陈迟是靠着老一辈留下的地图加上自己慢慢摸索,自认为对这个林子认识了一半。
陈迟按着记忆来到河边,这条河自东西穿过,把林子分成两部分。陈迟来过几次这里,运气好河里可以捉到几条鱼,足够陈迟解决一餐。
陈迟脱去衣服,小心的放在岸上的石头间,身上仅留了一柄短刀,在有野兽出没的林子里,陈迟可不想空手面对任何一种动物。
慢慢潜入水中,直到眼睛适应了水下环境,才开始寻找猎物。
水很清澈,水中藻荇交横,几条鱼儿在中穿行,丝毫没感到周围潜藏的危机。陈迟小心翼翼地接近,觉得距离足够。突然一个加速,同时双手如同网一般把鱼死死的抓住。
陈迟抓到鱼顺势往猛地冲水面游去,忽然感觉头撞到了尖尖的东西,一吃痛张开嘴,顿时松了手,手脚并用快速浮出水面。剧烈咳嗽起来。
等陈迟缓过来,看到水面上浮着一个黑色球状的东西浮在水上,陈迟一手把它抓起来一看,原来是个葫芦,一个倒栽水里的葫芦,刚刚自己撞到的就是葫芦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