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瑞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只不过,我感觉我的眼神要稍微凶狠一些,而他的眼神,却有些不知所措。
“黄医生,这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了吧?”我直勾勾的看着黄瑞,眼神带有一丝质问。
黄瑞咽了一口吐沫,表情显得有些慌张,他思索了几秒,随后答道:“陈先生,我...我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忙。”我冷冷的说道:“你和宁秋都说了些什么?”
“我...”黄瑞语塞,似乎无法作答。
我忽然想到些什么,从门后的挂钩上将门钥匙拿了下来,然后我转过身,迅速用钥匙将门给反锁上了。
“你要是晚来一个小时,你兴许能见到宁秋,不过真巧,今晚我失眠。”
我将钥匙丢到了黑漆漆的厨房里,随后我对着黄瑞摊了摊手:“你要不是把你和她的事情告诉我,今晚你就别想出去,你也别尝试用强的,虽然我平时运动量少,但我觉得你打不过我。”
说完这话,我用着蔑视的目光看着这个家伙。
黄瑞的表情更是无奈了,他退后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
“陈先生,我...我和宁秋真的没说什么,我就单纯的想要帮你而已。”黄瑞用着相当无奈的口吻解释道。
“我也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帮忙!”我的眼神变得更凶狠了。
深夜里,我是极其缺乏耐心的,尤其是大半夜的有人敲门,让我撞破了一个我不为所知的秘密。
我心里很愤怒。
对黄瑞愤怒,对宁秋加倍。
“告诉我!你和宁秋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咬牙切齿的。
对于宁秋,我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帮她,甚至我都做好了把生活搞得一团糟的准备。可是她却背着我与这个心理医生深夜私下谈话,还是在我的家里。
在我确定黄瑞是来找宁秋的时候,我脑海里就已经想到了无数种他们接触到一起的理由。
“我...我答应了宁秋不能告诉你。”黄瑞很是为难的说道。
“宁秋?在你的眼里,她不就是我第二个我吗?”我虎视眈眈的盯着黄瑞,已经做好了随时动粗的准备。
这个家伙,在上一次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还极其没耐心的劝我,说宁秋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格而已,让我不要与第二个“我”进行正面的沟通。
而现在,他却口口声声的喊着宁秋!
“我...”黄瑞词穷了,被我的话怼得无法解释。
思索了几秒,这家伙开始手舞足蹈的跟我说了起来:“陈先生,你先冷静,对于这件事情,我...我肯定会跟你好好解释。”
“我现在就是在等你的解释,但我并不具有一定的耐心听你说完你的解释!”
黄瑞紧张得咽了几口吐沫,他像是在组织语言。
接着,他再一次开口:“首先...首先是这样的,陈先生,我之所以会和宁秋背着你见面,是因为我...我上周三的时候来找过你,是早上,可是我见到的是宁秋。”
“上周三?”我思索了一下。
上周三,貌似是顾柏第一次找我的第二天,那天,我好像睡到中午才醒来。
我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在我是清醒状态的时候,宁秋是可以醒过来的,不然的话,我之前不会感觉到我会做出女性化的行为,那种状态,应该是我和她共存的状态。
而现在,我不沉睡,她无法醒来。
但反之,她若是不沉睡...
我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我意识到了,她自从活在我身体和意识里之后,她或许做过别的让我不知道的事情。
“嗯,上周三,我只有每周的一三五才是工作时间,周三我想来找你好好谈一谈的,结果却没想到撞见了宁秋。”黄瑞答道。
“然后呢?”我定了定神,问道。
黄瑞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还很明显。
或许,他觉得是因为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本来...哦对,本来我还很高兴的,我心想我可以和你的第二人格好好谈一谈,但是我跟她谈完之后,我发现我这件事太奇怪了,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具巧合的双重人格!”黄瑞一副很玄乎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陈先生,宁秋是你换了心脏之后才出现的,而换给你这颗心脏的主人,正好也是宁秋,这是她告诉我的,我还特意去核实了,这能不巧吗?”黄瑞开口说道。
“你难道不觉得她不是人格,而是活生生的一个灵魂吗?”我再问道。
黄瑞的表情显得很古怪,他似乎很纠结于怎么跟我解释。
“我有这么想过,但是...但是我所学的心理学并不是这样的,所以我就跟她交谈,我告诉她,她的存在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苦口婆心的劝她,让她的彻底的消失。”
黄瑞的话越说越不着边,我认为他是在说谎。
但我没有根据推翻他锁说的,于是我继续问道:“她怎么说。”
“她同意了。”黄瑞说道,一副不假思索的表情:“她跟我说,她本来有件事找你帮忙的,我问她是什么事,但她不告诉我。不过之后她又说,等过几天会劝你不要再去管这件事了,等你彻底放弃之后,她就会默默的消失。”
我顿时怔住了。
联想到之前和宁秋的交谈里,她的柔弱、她的善良、她的善解人意,我忽然又觉得黄瑞没有在撒谎。
和宁秋虽然类似于两个时空的交流,但不管是她录下的视频,还是她写下的字,我都能充分的感受到她这个人。
“你说的是真的?”
黄瑞尴尬的笑了笑:“那当然是真的了,陈先生,我没必要骗你的,我...我还想着帮你把这第二人格消灭掉,到时候找你要诊金呢。”
“那你刚刚进门的时候,说你把事情搞定了,是什么事情?”
我忽然想起黄瑞进门说的那话。
因为那是他说的第一句话,而且这句话让我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按照黄瑞说的,宁秋既然要选择默默的消失,那么,她还会拜托黄瑞给她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