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晚上,关缘辗转反侧的始终难以入睡。每当他闭上眼的时候,总会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记忆在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有时候看到的,是项蝉流着血泪微笑的看着自己,像是在道别一样;有时候看到文商和褚飞舟倒在血泊里,疯狂的对自己喊着快走……也许是这两天经历了太多冲击自己三观的事情,本来已经很久没有再遭遇的噩梦,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从大汗淋漓中醒来。直到天色渐渐将明的时候,他在实在抵不住困意小憩了一会儿。
当关缘醒来的时候,文商和褚飞舟也已经醒来了。看上起三个人都没怎么睡好。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日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关缘搓了搓脸,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但是不管是黑板上众人标注的信息,还是零落在地上的报纸与信息,都无一在提醒着众人这并不是虚幻,而是之前真实发生的事情。
“你终于醒了,”文商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警方用来放置证物的搜集袋,正在装着昨天的东西。“飞舟刚才买了包子回来,你收拾下吃完我们就出发。我跟小舅已经说过了,我们去找他。”
关缘没怎么耽搁,简单的擦把脸几口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早餐。既然并非自己几个人能够解决的状况,尽快找大人来解决这件事,也许项蝉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在路上,想着昨晚依稀还有些印象的梦境,关缘还是把大概的情况编写了条信息。他对梦里最后的两张面孔有印象,还好自己之前留在项蝉家负责案子的那两个警察的联系方式,要不都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人家。
“不过还是先不发了吧。”毕竟文商家里有他小舅这么一层关系,也许更能相信自己侄儿说的话吧。
当他们一行人拿着东西来到警局,文范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了。
正当文商激动的要把一切告诉他小舅的时候,文范冲他们摆摆手表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带领他们拐到了一栋偏楼走了进去,直到进了间无人的会议室才问道,“文商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是你们已经找到凶手了吗?”
文商强忍着扑到舅舅怀里哭出来的冲动,把一众人这两天所查到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文范。不光是最关键的陈教工的异常举动,还有关缘收到了的关于之前案子奇怪的记录,以及最后隐约的尸体和与此事有牵扯的帕西神父,统统都告诉了他。
“小舅,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你也知道小蝉对我们的意义。那个陈有华现在应该还在教堂的守夜小屋那边,你快带人抓他回来啊!小蝉说不定还有救!”文商在看到三个人把事情原委告诉小舅之后他仍然是一脸沉思毫无动静后,焦急的跟他说道。
“容我想下……你们这说的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按照你们的意思,那个陈教工不光是最后的凶手,他还不是人类,是一个怪物?可能十几个人都制不服那种?”文范轻轻的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我能明白你们失去好朋友的心情,但是跟警察恶作剧始终是不好的,不是嘛?”
“叔叔,文商给你的袋子里面,有昨天的影像录屏。”关缘觉得不太对劲,但他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去说服文范带人去搜查。“其他不说,虽然我们没看清楚黑色袋子到底什么,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陈有华吃的东西,明显是人类手指一样的东西,光凭这个就足够定他的罪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悄悄的还是按下了来时路上写的东西的发送键。不知是受到了梦境的影响还是怎的,潜意识里,他始终觉得留给了项蝉父母联系方式的那两个一老一少比文商的小舅要靠谱的多。既然这边不相信,看那两个专门负责调查的警察能不能帮上忙。
“这样,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看一下你们这份资料,如果他真的是罪犯,我马上带人去把他抓回来。”文范义正言辞的说道。说完他拿着文商整理的证据袋,推开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我们只要等把陈教工抓回来,问出小蝉的下落,这事儿就算结束了吧。”褚飞舟斜靠在会议室的靠背椅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筋疲力尽。文商也捂着脸支棱在桌子上,这几天三个人的精神始终处于亢奋的阶段,但真的看到了事情有望解决的曙光的时候,被以友情之名压制在三个国中生体内的疲惫感,从里到外的散发了出来。
其实通过昨天的监控视频看到的影像,三个人已经对项蝉的安危有了足够坏的心理准备。也就是昨天陈有华的‘零食’看上去并不是项蝉的手指,三个人才没有失去理智的冲进去守夜人小屋找他报仇。
“也是为了不再出现新的牺牲者。希望能成功的抓到他们两个,至少也给小蝉儿报了仇。”关缘心里默默的想着。
当他无聊的朝着窗户外面随意乱扫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件会议室明明是透明的玻璃窗,为什么却完全看不到外面?一开始还以为是阳光过于刺眼的缘故,可是仔细一看,并不是这样的。
这让他心中的警惕瞬间升到了顶点。
“这是个陷……”当他转过头想叮嘱文商他们两个小心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到在了地上,不知生死。在他自己昏过去的前一秒,只听到文范不知道在和谁打招呼:“来的够快的啊。神父。”
双眼陷入漆黑的关缘,再一次失去了对外界的知觉。
当关缘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地板上。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就在他睁开眼挣扎的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不敢动了。
天色已经入夜黑了下来,本该已经在家的父母不见了踪影。平常灯火明亮的客厅里,并没有开灯。借着坐在餐桌旁的帕西神父手里的蜡烛上微弱的火苗,关缘看到文商和褚飞舟倒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看上去并没有醒来。
“我们的小侦探已经醒了吗,嘿嘿……”坐在帕西身边穿着黑袍的男子回过头来冲着关缘咧嘴一笑,是陈教工。不,是眼睛再次变成了血色的陈有华。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但是滴落着涎水的犬牙,和青筋暴露的血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收敛一些,陈教工。”隐藏在黑暗中的最后一个人,也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别不小心撒了好不容易装满的杯子,一会儿给不出始祖之液,我可不确定我身后的大老板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的配枪拍在桌子上,嘴里叼着的烟头火光时明时暗,让他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在光明与黑暗中不断交织着。
“反正离午夜时间还早,不如让我们来玩儿个小游戏吧。”帕西放下了手中的烛台,拿起了文范的配枪,走向了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