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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旦夕

为了节约能源,夜晚的避难所里,并不会亮起街灯,入夜之后,人们也都很少出门了,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避难所里的人多了,也什么人都有。

“小心,前面有人。”

摸黑走夜路的一人一猫,正是殷雪怜和小黑猫,猫在黑夜里,视力并没怎么受到影响,尤其是小黑完成变异之后,它的视力也是更好了,黑色的夜,在它眼前跟白天差不多。而且没有了大气层阻隔,月色和星光更是毫无保留地照射到地面,淡淡的光芒,让人不至于真正地陷入黑暗。

由小黑跑在前头,不仅能提前发现障碍物,还能预警阻碍的人,例如现在小黑发现的,前面正走来两个腰佩匕首的男人。

虽然有些朦胧的月色和星光,但是人的可视距离,也就只有面前的几米。收到小黑的预警传音,殷雪怜连忙躲到一旁的杂物边上,希望那两人不是出来犯罪的,毕竟灾变之后,就已经是无政府状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古时的墨菲定律影响,殷雪怜在杂物那蹲伏着,却听到那两人越来越近的声音。

“最近这人们越来越胆小了,一点夜生活都没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这不是带你去快活一下吗?”

殷雪怜只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也是有些紧张,这两人要去快活?这地方还有什么娱乐场所吗?

来不及多想,因为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殷雪怜一点一点地蜷缩着身体,高度集中的精神,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殷雪怜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可惜只有墨菲听到了殷雪怜的心声,于是乎,在殷雪怜向外偷瞄的时候,正好跟那两个男人的视线对上。

“呃,那个,我白天在这附近丢了东西,所以出来找找。都大晚上了,你们出来干什么?”

既然被发现,殷雪怜也不再蹲着,连忙起身站好,这样起码逃跑也方便点,抢先说话,就是想要看看这两人究竟是打着什么坏主意出来的,还是真的只是去所谓的快活一下?

当那两个男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殷雪怜,也是吓了一跳,两人表情各异,一人像是做坏事被现场抓住般惊慌,另一人却是眉头一挑,嘴角微微勾勒一抹阴险的弧度。

只听到那个神情自若的男人说道:“小妹妹丢了什么东西啊?我们是所里派遣的巡逻队队员,你跟叔叔说说丢掉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巡逻队?信你个鬼!

殷雪怜怎么说也经常跟邓伯伦接触,对于司寇局的安排还是有些了解的,避难所进出口的防守人员那么紧缺,怎么可能还会在安全区里安排巡逻队?

可是殷雪怜还不能立马拆穿对方的谎言,毕竟对方有两个人,自己一个人和小黑,不一定能从两人的手里逃脱。

“啊!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不见了一条项链,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来的,它的链子是银白色的柔性记忆合金……”

在殷雪怜看似认真描述项链的时候,其实她早就暗中跟小黑沟通好,趁着两人仔细听的时候,小黑就出其不意地攻击那个比较淡定的男人,只要这个男人受伤了,另一个比较慌张的人,对付起来也就轻松点。

而那个男人听到是柔性记忆合金,眼里也是闪过一丝贪婪,记忆合金都是比较珍贵的,尤其是在如今缺乏能源的乱世里,武器的修复也是要耗费能源和材料,可是记忆合金就不一样了,可以自动修复回原型,要是能将那项链拿到手,交到警备队里,恐怕就能要到个不错的职位。

在两个男人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殷雪怜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倏忽间蹿到那比较靠前的男人肩膀上,正是那个淡定而又贪婪的男人。

“干得好啊!小……咦?”

殷雪怜还以为是自己的小黑猫,可是等看清楚之后,却发现是一只灰毛的老鼠,尖长的利爪抵在男人颈部的大动脉处,细短的嘴里发出阵阵警告性的低沉嘶鸣。

就在殷雪怜疑惑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男人背后传来,“两个肮脏的渣滓,终于逮到你们了。”

一道瘦弱的身影悄然无息地出现在男人的背后,趁着那慌张的男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快速地夺下了那男人腰间别着的匕首,同时不屑地警告前面那个男人道:“要我是你,就千万别轻易乱动,我的小灰可是已经异化过的,绝对能在你有所动作之前,割断你颈部上的大动脉。”

被老鼠小灰控制住的男人一动不动,嘴里却是说道:“灰毛老鼠,你是连俊宇?哼!现在平台上的民众都在征讨你,这次你放过我们,我们绝对不将你的下落说出去。”

另一个被连俊宇用匕首抵着脊梁的男人也是哆嗦着说道:“是啊是啊,你放过我们,绝对不会将你说出去的。”

殷雪怜看着两个在那求饶的男人,心情有点不爽,“喂喂,还有我这个活人在呢?不就是只老鼠嘛,至于吓成这样吗?我还养了只猫呢!”

“喵~”

高堆在街头两边的杂物上,随着一声猫叫声,小黑借助杂物用力一蹬,跳跃到殷雪怜的肩膀上,而之前靠近的时候,众人也是毫无察觉。

当看到小黑的出现,小灰鼠如临大敌,抵住男人颈部上的利爪,一不小心划破了男人脖子上的皮肤,虽然还没伤到大动脉,可是疼痛和出血还是会如实反馈到男人的身体上。

“喂!出血了!出血了!小子,快让你的老鼠把爪子移开!”

连俊宇对男人的喊叫充耳不闻,冷冷地向殷雪怜问道:“你是殷雪怜还是宫小菜?”

殷雪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连俊宇,听他说的话,似乎是一直在找这两个男人?不过这说话的语气,让人好不爽啊。

“殷雪怜,这是小黑。”小黑蹲坐在殷雪怜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用脑袋蹭了蹭殷雪怜的脸庞。

小黑对那男人肩膀上的小灰鼠并没有兴趣,对于它那紧张的表现,小黑表示真没见过世面的大惊小怪。

“嗯。”连俊宇点了点头,“好了,两个渣滓,是时候送你们去见阎王爷了!”

“什么?”殷雪怜和两个男人都被连俊宇猝不及防的话吓到了。

“别啊!小伙子,有话好好说,打打杀杀多不好啊!”

连俊宇和小灰都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迟疑,连俊宇手上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进男人的腰部,身体一移,闪过抽出匕首时喷射出来的鲜血,又迅速在男人的脖子上再补上一刀。

男人痛苦地想转身看看这个心狠手辣的男孩究竟长什么样,可是这致命的两刀,男人只能不甘地瞪着眼睛,发出“嗬嗬”的两声,便倒身而亡。

但是小灰那边,却因为一些意外,让男人滚地逃过一命,那个意外就是来自殷雪怜肩膀上蹲着的小黑。

在殷雪怜叫喊的瞬间,小黑心领神会,蹿出的速度比之前小灰现身制住男人的速度还要快,这才能及时在小灰下爪之前,将小灰从男人肩膀上拍飞。

眼瞧着小灰失手,连俊宇皱了皱眉,“你干嘛要插手?要不是我们出现,就算有你那只黑猫,看你这柔弱的姿态,怕也只能自保。”

殷雪怜示意那个男人先离开这里,那男人感激地朝殷雪怜点了点头,却是将阴狠隐藏起来,没有犹豫地拔腿就跑。

明明是遭遇歹徒的双方,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对峙起来,殷雪怜有些不理解地说道:“你都已经活捉他们了,将他们绑起来,等明天送他们到警备队受审不就好了吗?你为什么擅自决定他们的生死?”

连俊宇瞥了殷雪怜一眼,看她脸上那认真的表情,只“呵呵”两声,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小灰,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了,要看看哪里能溜出这避难所吧。”

“吱吱吱。”小灰鼠竟然灵性地回应几声。

连俊宇听到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那好吧,不过被这蠢女人连累的,我们要先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连俊宇自顾跟小灰鼠交流,完全无视殷雪怜的存在,留下一具还温热的尸体和殷雪怜。至于那只变异的黑猫,物以类聚,主人这么柔善,那只猫的战斗力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之前能一爪拍飞小灰,但在连俊宇看来,只是占了种族克制的优势。

“喂!”殷雪怜简直快要郁闷死了,问话不回也就算了,还说自己是蠢女人?自己还是个女孩,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你那只老鼠说了什么?”

连俊宇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自己问你那只猫吧,好歹也是爱宠人士,兽语都不会,也好意思出来混?”

“你……”殷雪怜突然觉得连俊宇说得好有道理,可还是气得自己跺了跺脚,眼睁睁地看着连俊宇杀人后淡定地离开了。

对啊!这里还躺着尸体呢!殷雪怜对连俊宇说的活捉交到警备队处置,只是出于在他们有能力控制住这两个男人的情况下,一开始的时候,殷雪怜便也有重伤一人,再和小黑配合擒下另一个人的打算。

殷雪怜不是真的蠢,只是下意识地对生命的尊重,不过对于自己放跑那个男人,事后回想连俊宇说要先找地方躲起来,难道那人经历过这次差点丧命,还要出来蹦跶挑拨是非吗?

连俊宇的小灰鼠也是能保留理性地异化,那么还剩下宫小菜和林俊波养着的动物,应该也是能保留理性异化的动物吧,这能保留理性的动物,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殷雪怜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唉。”

殷雪怜临走前,把尸体移到街口处,至少让人能发现,处理掉吧,至于会不会吓到看到的路人,说真的,逃来避难所的一路上,大家见过的尸体真的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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