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儿有些话想单独和二殿下说,还请您允了。”沈知岚突然开口。
沈茂青刚想说,这成何体统,也太不知礼数了。话到嘴边,瞧见二殿下似乎万分乐意的神态,也不敢再说别的,便开口道:“你们已然是有婚约在身的了,太避嫌了反而不好,前院宽敞,请二殿下同你一道过去吧。”他终究做不到让两个人找个屋子在里面了,想了想还是在花园里面比较妥当。末了又小声嘱咐道:“千万仔细。”
沈知岚笑而不语。
“县主有何指教?”赵轸笑问道,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
“二殿下,我确实不知道赐婚是怎么回事儿,而且您就看我爹那个样子,估摸着也不太清楚。”沈知岚一脸诚恳地说道。
嗯,他知道。
赵轸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要是您不愿意的话,您就自己跟皇上说吧。”沈知岚平复了一下心情郑重其事道。毕竟分手也挺难过的,她还是想做一个怕死的...体面人。
???
赵轸一脸错愕,这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话。
沈知岚见他不语,继续说道:“我知道您的婚事必须得是皇上赐婚才行,现在这个情况,要是您自己去跟皇上说的话,大概他会谅解你的吧?”
赵轸被她这番说辞气笑了,抽了抽嘴角声音阴冷:“可是建承侯的意思?”
沈知岚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您看建承侯是爱管这种事儿的人吗?”
他看建承侯实在太像这种人了!
沈知岚本来没想这么快跟他挑明的,但是赵轸刚好今天就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吧。她作为一个拥有社会主义一夫一妻制思想的现代人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婚姻,也不想再自欺欺人觉着赵轸确实对她另眼相看,再加上昨儿陶贵妃遣人送的发簪,她更加明白了为啥赵轸先前对自己感兴趣,争夺皇位这种事儿吧虽然刺激,但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淌了这趟浑水,能不能顺利抽身还不一定呢。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跟赵轸说清楚比较好。
赵轸此刻脸色极差,他实在不明白缘何不过两日,自己的未婚妻就要背弃婚约?纵然是百花节那日自己被撞见逛了趟青楼,可他什么也没干啊!况且他去玉满楼也是为了当年的那桩公案,怎么就成了他不愿意了?
沈知岚见赵轸迟迟不语,担心自己没说清楚,四下瞅了眼没什么人,朝赵轸走近了两步,悄声道:“二殿下,您还不知道吧?自从咱俩被赐婚了,整个侯府都被人盯上了,不是御赐宫灯被人弄坏了,就是宫里面人悄悄给我送东西让我站队。”说着还指了指头上的发簪。
赵轸顺着也细瞧了瞧发髻上的金簪,确实是内廷时兴的花样,沈知岚没说是谁,他也猜着了送礼之人。
“所以,你想退婚?”赵轸调开视线,冷哼了一声。
“不不不,我哪儿敢呀,这不是跟您分析利弊,让您认清自己心中所想么。”沈知岚见他还在气头上,也知道这事儿对一个皇子来说确实挺没面子的,不敢再多说了。
赵轸彻底没了耐心,他算是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少女一方面觉着自己不是良配,日后出了什么变故唯恐连累侯府,一方面又不愿意违抗圣旨,这才说了许多车轱辘话。
赵轸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这么被人下面子,只是眼前的人却丝毫不知,他怒极反笑,一字一句道:“这也不难,本宫同县主也不过寥寥几面之缘,若是此刻便遥想往后余生,也是可笑。”赵轸今日过来,虽说不是临时起意,但是身边却没跟几个人,他此刻瞥见自己前段时间拨来的暗卫躲在长廊拐角处,越发觉着自己荒唐之极,竟对这等不识好歹的女子上了心思,心内又是一寒。
“不日本宫也会向皇爷禀明。”他说完更觉难受,想着并不愿她如意,又补充道:“禀明县主的意思,后面究竟如何,本宫也不好说了。”
。。。。。
沈知岚听完他赵轸的话,只觉得自己被他玩进去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沈知岚连忙拒绝三连:“哥,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我没啥特别的意见,我怎么着都行,真的。”
“怎么着都行?”赵轸凤眼轻挑,仔细咂摸这句话。
“是啊,我真的只是跟你说清楚而已。”沈知岚见赵轸这么难搞,一脸颓唐之色。腹诽道,哎,早知道这样就不说了。
“本宫竟不明白县主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若是对婚事不满意大可通侯爷说明,择日我同侯爷一道进宫就是了。若是愿意,那么方才县主所言,本宫就不解其意了。”赵轸敛眉道。
沈知岚也知道赵轸是真的动怒了,不停地在心里狂骂自己,早知道就用装疯这种办法了,这个人就是说不通嘛,没准儿他神经大条真的告诉了皇上,沈茂青绝对能把她撕了。
“你这人真是。”沈知岚想着干脆破罐破摔,懒得再装“我有说不满意了吗?分明是你不满意还去青楼看美女,我才这么跟你说的,你威胁我算什么好人。”
果然是为了前日那件事,赵轸心里稍稍舒服了点,看着面前的少女眉眼间都含了怒色,方才连敬语都不用了,心下更加肯定。
赵轸道:“前日去那里是为了查案。既明也常去探案寻找线索的。”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事情,顺便拖了好基友一起。
“查案?”沈知岚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怔忪了一下。
“殿下。”建承侯在不远处唤道“院里不比房间,有什么事情还是屋里说吧,正是腊月间的,若是染了寒气便是臣等失错了。”
赵轸眼底掠过一阵流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不再理沈知岚,只径自回了院里。
屋里又说了一会儿话,赵轸便离去了。
“岚儿,你方才是同二殿下拌嘴了?”沈茂青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人虽是在院内交谈,四周也有赵轸的侍卫,故而府里的奴才不敢靠得太近,可二人二人脸上的神色他确实瞧得清楚,他分明看见二殿下已然动怒了,一旁的沈知岚好似也十分苦恼的神情,这才出言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