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本打算去看看纪冺,但想着去了也是对坐论道,顿觉还不如回去躺着。
“余欢兄,你怎么没有在房间休养。”
欧阳君桐背着药箱,身着绿袍,慢步走来。
“君桐兄。”纪凌拱手道:“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随家父来合曦出诊,近几日纪氏病患颇多,早知如此,三日前我便与家父在此住下了。”欧阳君桐笑得惠风和畅,他乃第一医药世家欧阳药宗的少主,一向端重自持形容得体,头顶发冠好似从未乱过。
纪凌从小与他认识,两人私交不错,“哈哈,惭愧,还要多谢欧阳叔叔与君桐兄的照顾,你们这便是要回去了吗?”
“暂不,我刚给楚姑娘诊完脉,家父正在给泽晨公子上药,我在此等候。”
纪凌道:“你去看月瑶了?她可还好?”
欧阳君桐道:“脉象平稳,休息几日便好,那日纪宗主给她过了不少内力,不想今日却被余欢兄你给封了。”
“哈哈哈….”纪凌干笑两声,“好说,好说……你可有察觉,她有灵识受损之症?”
欧阳沉思道:“灵识多为玄门世家所言,我药宗并不太擅长此道,从医者角度来说,她确实内损虚耗严重,只是病因病灶一时之间很难判断,还需慢慢诊来。”
“君桐。”一个同样束冠绿袍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箱走过来。
“爹。”
“欧阳叔叔。”纪凌躬身行了个礼。
“余欢啊,背上的伤可还好了。”
纪凌转了转胳膊,道:“已经大好了,不知大师兄伤势如何?”
“无碍,纪冺身子骨好,三十戒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倒是你,要好生休养,蛟龙所伤愈合缓慢。”欧阳宗主叹道,“老夫行医多年,倒是头一次见蛟龙伤人。”
“竟无人被蛟龙伤过?”
“正是,蛟龙居于水底,几乎从不出水,书中常道,蛟可震水,保一方平安。”
纪凌道:“难怪,我此次遇到的蛟龙是被人所控。”
欧阳宗主惊道:“蛟龙一族?真没想到这个氏族竟还有后人。我与纪宗主还有约,余欢,代我向你娘问好,我先走了。”
“欧阳叔叔,君桐兄,告辞。”
每次与药宗的人讲完话,纪凌都觉得要累上一会,规矩太多,站得要直,动作要得体,说话表情要端方。算了,还是回房躺着吧,现在身上有伤,跳个房顶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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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深提着食盒,将菜一盘一盘取出摆好。
纪凌坐在窗户上正赏月,道:“怎么还端过来了,我爹我娘呢?他们没叫我们去吃饭?”
“师父说今晚月色好,要与师娘在花园吃饭,让我们两个自己吃。”
“哦。”纪凌跳下窗子,看看桌上的菜皱了皱眉:“没肉啊,怎么都是菜叶子。”
“我去晚了,厨房只有这些了。”
纪凌无奈,坐下啃菜叶。
纪深道:“你从挽月谷带回来那个小师妹真是个美人,今日她与师父在正殿谈话,许多师弟从武场偷跑过去看,结果被师父罚跑后山五圈。”
纪凌气道:“这些人真是无聊。”
纪深道:“不过这小师妹不爱理人,一看就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不知为何要送到我们合曦山受苦。”
“拜师时间定下没有?”
“定下了,三日后,师父颇为看重,几位长老都会出席。”
纪凌点点头,如此一来不用多久,各个门派世家都是知道挽月谷与合曦山有往来,只怕未来几年,南方势力将会有大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