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伞,向白烛眸靠了几步,墨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身前,青衣白领,衣袖被风微微扬起,那双星似的美眸像是蓄着一汪幽泉。
他半弯下身,稍稍掰开些白烛眸正在发抖的右手。那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攀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线,十分骇人。
他清楚一指夕的毒性,那么短的时间,到这个地步,白烛眸受得毒怕是比江露白还要深。
“千墓这毒下的真狠。”徐延青嘴里竟然轻笑了一声,抬起眼帘却刚好对上白烛眸的目光,冷冷如霜,是刺骨的冷漠。
惊得他不禁皱眉,回神时,那抹冰冷早就在她的眼眸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双墨色的眸子此时涣散无神。
徐延青对面前这个虚弱无比的女子突然来了兴趣,她叫什么来着,白烛眸?
他站了起来,对着旁边一脸紧张的墨古眠和燕君安两个人,甩了甩手:“行了行了,把这个病员抬回去吧。”
徐延青重新将伞打开,背对着他们:“我给你的药方再煮一遍。”这句明显是对燕君安说得。
燕君安的目光追着徐延青的背影,皱眉出声:“再?该不会。。。”
小白这模样明显是中毒了,再煎一副药给她,不就说明,他的父亲其实也是中毒?
“不会,那个药方是个万能药,大多数毒药都可用那副药方解,按道理说。”徐延青像是能读懂燕君安的心思一般,他脚下继续往前走,没停,却偏了头,笑道,“不过你的父亲的确中毒了,这毒草也在毒蛊子失窃的名单之中。这事你应该跟你的师弟千墓好好算账了,偷完东西还下毒杀人。”
他话语中含着融融笑意,回荡在这片黑漆漆的森林之中,充满讽刺。
“怎么,你们就是那么污蔑人的?”
一个清脆动人的女音从不远处传来,在风声中格外清晰。
森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快速地在树梢上跳动着。衣角上的铜铃不停摇晃,泠泠作响。
白烛眸此时头痛欲裂,却也依旧识得这个声音——戚千千。
狂风四起,三根银针伴着飞旋的叶子而来,锋利刺人。
更像是戚千千的做派。
燕君安抽刀,银光一闪,轻轻松松将这些锐利的银针别到一边。
戚千千轻飘飘地落到了他们的身边,将两把扇子举到半空一打,才收了起来,别到了身后。
徐延青却嫌弃她落地扬起了丝许尘土,还往旁边移了两步。
戚千千明眸皓齿,妆容精致,仿佛依旧是初见时那个灵动的小女孩。
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三人身后熊熊燃烧的茅屋,粲然一笑,展露出如同孩子般的笑容:“烧了好,刚巧我也不喜欢这栋房子,更不喜欢这栋房子的主人。”
“张明承,死得该。”声音幽幽,在这冷风中更加刺骨。
燕君安眉头紧皱在一起:“戚千千,你说话注意点。”张明承毕竟是他的恩师,戚千千出言不逊,自然会引起他的不满。
“注意点?燕君安。”戚千千美眸一挑,“怎么,你对张明承这个师父也爱的要命?身为千墓的师兄,你有关心过千墓过得如何么?你知道千墓和张明承一起的时候一直承受着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