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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夏村奇遇

我经常骑着摩托在乡下玩,有一天骑远了,天黑了还在外面赶路。我的车灯时好时坏,但这天月光很亮,我开不了车灯,也能把路看清。这是一条乡间土路,路的一边开满了木槿花。在月光下,我甚至能看清木槿花白白的颜色。记忆中,我没到过这个地方,我不知道这地方离抚州有多远。天这么晚了,又在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我多少有点害怕。好在这时我看见一个人了,一只萤火虫一闪一闪往路边飞,我从小就喜欢萤火虫,现在萤火虫不多见了,有一只萤火虫在我眼前闪过,我当然不会错过,我慢下来,盯着萤火虫看。萤火虫飞远了,暗下来,就是在这时,我看见一个人了。这个人站在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我觉得自己迷路了,我应该去问问这个人。

我停下车,朝那个人走去。

近了,我发现这个人站在一口水塘边。她面朝着水塘,背朝着我,我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但这人披着一头长发,让我知道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天黑了还站在一口水塘边,肯定有问题。我的想法没错,我随后听到女人的哭声了。尽管女人的哭声很小,但站在她跟前,我还是听到女人在哭泣。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走又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想,我觉得我不能走,我应该劝劝她,让她离开这个地方。这样盘算着,我开口了,我说:“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站在塘边呢?”

女人没什么反应,也就是说,女人没理我,也没回头看我。如果说女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女人的哭声似乎大了些。

我又说:“你不要哭呀,天不早了,你应该回去。”

女人继续哭着。

我继续劝着,我说:“你哭的我都很难受了,能告诉我,你碰到什么伤心的事吗?”

女人忽然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清楚了,女人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我说:“也不一定,我是记者,说不定我能为你排忧解难。”

女人便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我也想看清女人,但女人头发散乱,把整个脸都蒙住了,我仍然没看清女人。我只看见女人摇了摇头,跟我说:“没有用了,太晚了。”

我说:“也许不晚呢。”

女人还是摇头,然后问我:“你知道夏村吗?”

我摇摇头。

女人见我摇头,便用手指了指,跟我说:“那就是夏村,你看见吗?”

我便看见离我们这儿不远,稀稀拉拉有些灯火,看起来,是一个村庄。

女人又说话了,女人说:“我就是这夏村人,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哭,我告诉你,因为我被我们村长强奸了。”

我听了当然气愤,我大声说:“你去告他呀,干嘛在这里哭,你难道想跳塘呀?”

女人摇着头说:“告了,但没有用,村长的姐夫在乡里当乡长,我去乡里告他,被人当成疯子赶了出来。”

我说:“岂有此理,你跟我回去,我明天帮你去抚州告他。”

女人又摇头,女人说:“太晚了,没有用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你没跟我去抚州告他,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女人还是摇头,女人说:“不是我固执,是真的没有用了。”

我说:“不管有用没有用,你先跟我离开这儿吧?”

女人就动身了,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女人不是跟着我走,而是向前一蹿。我知道女人要做什么,我急忙伸出手,要抓住女人。感觉中,我抓住了女人,但女人的好象一道影子,我并没抓住她。不过,女人落水时我还是听到了“卟通”一声响。随后,女人就不见了。月光下,我看见水塘里一道道涟漪荡漾开来。我吓坏了,急忙喊起来,我说:“救人呀,有人跳水了,快来人呀,有个女人跳水了——”但喊了几声,我发现白喊了。这是晚上,我跟前没人,我喊谁呢。我只有跑回村子去喊人,才能救起女人。这样想着,我急急忙忙跑回到那条土路上去,我的摩托车停在这儿。我发动摩托,往亮着灯光的村里去。那些灯光看着不远,好像就在跟前,但骑了好久,也没到。这时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回村来喊人,这么远,等我喊了人来,女人也救不活了。我应该跳下去救女人。但我能救起女人吗,我不会游泳,黑灯瞎火的,在一口我不熟悉的水塘里,我怎么把女人救起来呢。我这样想着,仍往亮着灯光的村里骑。又骑了好久,终于进村了。村里真有人家真亮着灯,我于是冲这几户亮着灯的人家喊起来,我说:“救人呀,有个女人跳进了村外的水塘——”。喊了几声,我以为会有人出来,跟我去救人,但我错了,几声喊过,我发现几户亮着灯的人家都把门关了。我不明白这时怎么回事,又喊起来:“快去救人呀,有个女人跳塘了。”

没人回声,先前亮灯的人家把门关了,村里一片漆黑。

人命关天,我喊不到人,便去敲门,看着哪户人家门缝里透出灯光,便过去敲门。但也没有用,没人开门。我不死心,又敲,一边敲一边喊,还是那句,“救人呀,有个女人跳进了村外的水塘——”终于,有人开门了,是一个老人,这老人问着我说:“你真看到村外有人跳水?”

我点着头说:“不错,一个女人跳进了水塘里。”

老人接嘴说:“一个长头发女人。”

我说:“不错,一个长头发女人,你们赶快去救人。”

老人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说:“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我很生气,我说:“胡说八道,明明是人,怎么说我见鬼了。”

老人说:“这个女人被村长强奸了,女人告状无门,半年前就跳塘了,但不知为什么,现在还经常有人说看到她,弄得我们村里人一到黑夜就害怕。”

老人说着时,我看到一个人在村里跑着,这人边跑边说:“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一会儿,这个人就跑的不见人影了,但那句“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的叫声却在黑夜里一直响着,让人毛骨悚然。

我看着老人说:“这个人是个疯子?”

老人说:“他就是村长,女人跳塘后他就疯了。”

说着,老人把门关了。

我也不敢在这个村呆了,觉得阴气森森,我发动摩托,蹿出了村子。

后来的一天,当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骑了摩托想去夏村,但找来找去,连夏村在哪儿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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