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求你放他们走!求你啦!”长乐公主威逼道。
“陛下,长乐公主腹中已有了我儿的骨血,陛下难道还要大义灭亲吗?”身负箭伤的李恒挣扎着站起身,嘲弄地笑问道。
“你,你,你------你住口!”长乐公主一阵惊惶,身子抽搐,但手中的刀仍横在脖颈上。
“长乐!”南宫皓月怒喝道。
“陛下,您好深的城府!头先,您在朝里朝外都扮做一副昏君模样诓骗大伙儿,大伙儿都只当您好糊弄。
呵呵,我曾劝过赵永光大人,让他小心应对,老大人却说我多心。
直到后来,陛下在朝中的势力已成,羽翼渐丰,一再夺权削势。赵大人这才开始谋划起来。
自打您登基,您便瞧我等老臣不顺眼,老臣等亦是处处给您使绊子。
这些年,您频频遇挫,必是恼怒的紧!眼下您已掌控大局,焉能放过我等?
今日,眼瞧着自家门口的暗探越发的多,老臣便料到,陛下迟早会灭了我李氏一族。
原本,我李氏一族自南宫皇族建国起便深受皇恩,理应对国家鞠躬尽瘁。
是您逼的我无路可走!现在,多亏了您的皇妹给了我李家一条生路!”李恒指着城墙上的南宫皓月讥笑道。
“你------你们------无耻!”长乐公主听后,瘫倒在地,手上的刀“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上。
突然,城墙上的南宫皓月射出袖箭,那箭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直直地射向了李恒。
李演见状,也顾不得查看父亲的伤势,一跃上前,将手中的刀横在了长乐公主的脖颈上:“南宫皓月,你-----你亲妹-----现在我手中!”
“公主!”水柔仪见长乐公主被胁迫,惊的失声尖叫。
“你-----难道你先前对我的情意都是假的?李演!”长乐猝不及防,为被李演所胁,她悲愤交加,徒生悔意。
“公主现在才知?”李演冷笑道。
“皇兄,是长乐错了!皇兄,都是长乐蠢!”长乐公主泪眼涟涟,她嘶吼道,两手紧紧捂住小腹,“皇兄,长乐死不足惜,可是我的孩子不能死!皇兄------皇兄求你啦!”
“只要你交出皇城军事布防图,放开长乐,朕放你走!”南宫皓月紧按腰间的风铃剑,骨节已泛白。
“我有公主在手,这城防图自是不必交了。”李演得意地笑道,“我交了这城防图,又拿什么去盛朝邀功?”
李演迫着长乐公主缓缓向城门口移去,见父亲抓住自己的衣角求救,他一脚踹开了父亲:“父亲,您不要怨儿子,不是您平日里教儿子,任何时候都要自保为上吗?
今生,你我父子缘尽,来世我们再演一次父慈子孝的好戏!哈哈哈哈”
南宫皓月身形微颤,僵硬的右手缓缓抬起。
“李演,你就算胁迫公主出了城,又能跑多远?
我是陛下的宠妃,用我来换公主!”见南宫皓月杀心已起,水柔仪拼命地挣扎着。
李演睨了长乐公主一眼,又瞅了瞅了水柔仪,大喜:“如此甚好!”
水柔仪挣开暗卫,拔腿往城墙下跑去。
“放箭!”南宫皓月见李演意欲连水柔仪一并诓骗了去,他心头火烧,沉声命道。
刹那间,万羽齐发,声声刺耳。
“不,不,不!皇兄,你好狠的心哪!”长乐公主尖叫道。
“公主!公主!”水柔仪早被暗卫捉了回来,她趴在城墙上大喊。
南宫皓月脸色森寒,一把扯过水柔仪,拉她入怀拉,紧捂住她的双目,直到城墙下再无声响。
“南宫皓月,她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不拿我的命来换她的命!”水柔仪声嘶力竭,形如疯癫。
“她是朕的皇妹,而你是朕的命!”南宫皓月铿声道。
崇德殿内。
南宫皓月枯坐在白玉地砖上,猛灌烈酒,而地上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碧瓷酒瓶,一大摞信件凌乱一地。
水柔仪走了进来,弯下腰拾起了几封信件,指尖微颤:“公主,你好糊涂!”
那些都是李演写给长乐公主的信,抬眼望去,满纸皆是甜言蜜语,恍若真个儿情真真,意切切!
水柔仪贝齿玉碎,将手上的烫金薛涛笺揉成纸团,掷在地上。
“朕这个皇兄若是平日多看顾她些,长乐怎会-----”南宫皓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自责道。
“阿月”水柔仪泪盈于睫,柔声唤道:“长乐公主的丧礼------”
“她是我大昌国的长公主,她的身后事必要无限风光。
朕已传令下去,今夜之事,只字不许外泄,至于长乐的死------死因,对外就宣称是突患疾病,暴毙而亡。”南宫皓月仰起头,竭力将眶中的眼泪逼进眼中。
“阿月,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水柔仪将南宫皓月拥入怀中,轻柔地说道。
她知道,先皇后和长乐公主的死犹如两把刀刃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这种痛一辈子终其一生,都难以释怀。
“陛下,有紧急军情!”突然,吴德喜一头闯了进来,神色惊惶。
“你先就寝,不必候朕。”南宫皓月心下一顿,立即站起身,冲水柔仪吩咐了一句后,大跨步走出了大殿。
杏雨阁。
“这是什么?”刚跨进大殿,南宫皓月便看见一个木盒摆放在御案上。
“禀陛下,这是------王乐将军的头颅。”一名黑袍男子回禀道。
“发生了何事?”南宫皓月略显惊讶,很快便恢复了镇静。
“王乐将军接到陛下发出的紧急密令,立即率卑职等赶赴清泉谷,在那里遇上了出逃的赵永光。
王将军将赵永光拦截了下来,并承诺,只要他交出军事布防图,便------便放过他。
谁知,这时先后冲出来两拨人,他们一致围攻卑职等,卑职无能,最终让赵永光逃了出去。”那名黑袍男子惴惴不安地回禀道。“王将军死前,让卑职割下他的头颅向陛下谢罪。”
“在那两拨人手杀出来前,你们在那耽搁了多久?”南宫皓月眼中布满血丝,恨恨地问道。
“有半柱香的时辰。”黑袍男子回禀道。
“大胆王乐,朕赏了你功名利禄,你却心心念念记着赵永光的举荐之恩!”南宫皓月厉声叱道,在殿内来回疾走,“吴德喜,你立即让宇文成肃带上朕的令牌赶赴西北、东南等地告诉军中统帅,让他们立即改变军事布防,不必向朕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