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芝的家里就是另一番景象。
雕梁画栋的堂屋,窗明几净,多宝阁里各色奇珍,琳琅满目。
兰心芝默默的坐着,眼前是怒气冲冲的母亲,和若无其事的姨娘。
兰心芝旁边,是个更小的孩子,大概两岁多,胖墩墩的,正在玩一个拨浪鼓。
兰心芝面无表情,天知道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坚持坐在这里。
母亲和姨娘三天两头的闹一次,半年前就不再背着她了。
之前母亲还知道把她送回房,不让她过早的接触到女人之间的战争。
自从她表达了对母亲的支持后,母亲就再也不避讳她了。
“你的兄弟,算什么国公府的亲戚?打这个招牌是要坏我国公府的名声吗?”卢雪菱看着自己涂着蔻丹指甲,真想在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挠几下。
“姐姐,那是我的亲弟弟。我既然叫你姐姐,他也不就是你的弟弟嘛,怎么就不能算亲戚呢?”姨娘姓玉,是兰耀宗的同僚送的歌姬,被兰耀宗酒后乱性,母凭子贵做了兰府唯一的姨娘。
玉姨娘一开口,兰心芝就知道要遭。
她母亲对身份地位,看的是比较重的。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跟你们这些下贱坯子称姐道妹?要不是……”要是兰心芝之后,她再无身孕,要不是玉姨娘一举得男,她哪里能接受跟她共侍一夫。
“姐姐说我下贱,那姐姐又是什么身份呢?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咱们现在不都是伺候老爷的?我是下贱货,那老爷是什么?”玉姨娘的声线清亮,声音悦耳动听,就是这几句不紧不慢的话,堵得卢雪菱差点背过气去。
兰心芝听着这些,并不往心里去,思绪有些恍惚。
隔个三五天,两人换汤不换药的吵一架。
她看着这两个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耳朵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看两条搁浅的鱼,兰心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吓坏了旁边大胖小子,一声嘹亮的哭声惊动了乌眼鸡一样的两个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别看兰心芝的母亲不受兰耀宗喜欢,兰心芝却是蓝耀宗的心头肉,甚至比那个那胖小子还要受宠。
两个人不敢怠慢,也不吵了,齐心协力安抚小姑娘。
胖小子交给奶娘去安抚,卢雪菱抱着兰心芝,轻拍着后心。
玉姨娘叫来管家,去赶紧请大夫。
老大夫来看了看,开了三天的安魂汤,并嘱咐千万不要再刺激到兰心芝,摇着头走了。
两个人在对兰心芝的关注度上,倒是达成了一致,谁叫兰耀宗是个宠女狂魔呢。
不提兰心芝在家安魂静养之事,刘峻舟的生活也是水深火热。
他是刘氏大哥的小儿子,刘氏的大嫂过世的早,刘峻舟非常幸运的有了个后娘。
他大姐已经出嫁,家里只有他和他同胎的妹妹刘芳舟。
可但凡有了后娘,爹就会变成后爹。
后娘一开始还好,进门三年无出,对他们兄妹嘘寒问暖,视若己出。
三个月前态度大改,她自己查出了身孕,匆匆忙忙把刘峻舟迁到前院,刘芳舟放到偏远的后花园,留给她一个老嬷嬷,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就不再理会,只一心一意养着自己的胎。
因着她一开始表现还好,刘氏也就不再时时关注这两个孩子,却不知道,他们的日子这段时间每况愈下。
下人们一贯的跟风,主母的态度,就是他们的行为准则。
所以,刘峻舟还好,前院能见到父亲,生活质量还有所保持。
后头的刘芳舟,吃的用的越来越差,主母不在乎,吓人怠慢克扣,一日里差不多只能吃上两顿饭。
老嬷嬷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小丫头正贪玩,也靠不住。
刘峻舟每次要求去看妹妹,后娘总是以“男子大了,不能老往后院跑”给拒绝了。
刘峻舟后来还是知道了妹妹的处境,跟父亲提过,却被后娘巧妙的骗过,还让父亲对他的看法变差了。
本来想去跟刘氏说,可看到刘氏照顾叶怀远,已经很辛苦,却也不好麻烦刘氏。
只能去找刘大姐,让她偶尔接了小妹过去住几天。
人小力单,没有话语权,刘峻舟的性格,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沉默。
只能尽可能的省下自己的,给她送过去。
他的继母并没有给他请来多好的夫子,从刘氏那里知道这个消息,他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以求将来能够蟾宫折桂,改变自己和妹妹的处境。
身份最高的一位学生,也是最娇气的一位,就是被叶樟打哭的那个表姐了。
凌清月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小闺蜜都上学了,留下自己,又不想跟其他的小朋友玩,就和皇帝立了无数保证,才被批准来做个插班生。
然而学霸都是一样的学霸,学渣是各式各样的渣。
她很快就和叶樟叶桐组成了学渣三人组。
就连最小的赵少鼎,都已经露出学霸的潜质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小的学堂里,大部分人都有奋勇争先的理由,叶樟三人的吊儿郎当很快就被凸显出来了。
赵氏并没有对她们说教,也没有给她们单独立规矩,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每次考核的惩罚,却丝毫不讲情面。
其他的不知道,就是家庭医生齐大夫调制的清淤活血的药膏,消耗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齐大夫甚至都准备去老夫人面前,检举赵氏虐待儿童了。
久而久之,叶樟和叶桐也就只能强迫自己加入了学霸的行列。
叶樟用血淋淋的教训,明白了一句话:落后是真的会挨打啊。
于是,叶樟在幼儿园大班的年纪,提前过上了后世高考前的冲刺阶段,这一冲刺,就停不下来了。
除了春节十五天假,其他时间,不管刮风下雨,白雪满地,雷打不动的上十休一。
叶樟和叶桐还有每年两个月的武术课。
值得说道的是,叶樟穿越后的生活,有够规律的。
而适应不了的凌清月,表面垂头丧气,实则欢欢喜喜的被老夫人送回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