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亦杰随着店小二来到隔壁楼二楼的客房里,房里早已放置好一个大木桶,不一会儿便有伙计挑着热水来倒入木桶中,凡亦杰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喧闹的大街一言不发,等到伙计倒好热水还为他准备好一套武士服后冲那伙计道一声谢便舒舒服服地沐浴了,对于十几天没洗澡的凡亦杰来说洗个热水澡简直比打坐练功还舒服。
凡亦杰沐浴完后穿上武士服走到镜子前一看,身材依旧匀称,比之前还更加健硕了,美中不足的是此时头发披散,胡子拉碴,一眼瞥见镜子边有备好剃发的短刀,心中大喜,对着镜子将头发胡子剃了,对镜一看又是昔日帅气整洁的少年了。是时不少人崇尚武艺,所以有武艺的人经常相互之间比武较艺以求精益求精,为了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武艺一般习武之人都是身着非常简洁,就一套紧身的武士服,头发都是剃成寸头,除了随身携带的可装暗器的腰包和主武器之外更是身无长物。凡亦杰此时就是标准的武士模样,只是缺一把佩剑,腰包里也没有暗器和钱财,只有一块黑色石头,手上多带了一个戒指。
就在凡亦杰对镜自照,自信大涨之时忽然听到楼下大街上一阵哗然,凡亦杰走到窗边往楼下一看,只见一辆马车正从楼下过,那拉车的马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正自惊慌左蹦右跳,突然发足急奔往前方人群而去。
凡亦杰不假思索从窗口飞身而下,与此同时从马车后方人群中蹿出一人,马车前方不远处另一人飞奔而来,马车后那人凭着脚力竟然追上了马车,在后面猛力拉住后面车架;马车前一人迎着马头一俯身拉住已经脱了马夫之手的缰绳,与马擦身而过;凡亦杰则刚好落在马背上双脚夹紧马背俯身抱住马头。
三人在这电光火石间就制服了这匹脱缰之马而且停住了马车。附近围拢了不少围观的群众人人口中夸赞:“少侠好本领!”“少侠好功夫!”“英雄出少年啊!”还有不少人双手一拍鼓掌起来。
凡亦杰见马已被制服便翻身下马,那马车前面冲来的一人也是身着武士服装,腰间别着一把剑,看上去十七八岁,气度不凡,此时还握着缰绳朝着周围群众拱手称谢,看他满面笑容,这边拱拱手,那边拱拱手,哪边都不落下的样子,似乎对群众们的称赞颇为受用。
那马车后面一人则长的魁梧高大,手长腿粗,肩宽体阔,腰间插着两把阔斧,要不是脸上稚气未脱谁都会以为他是一个中年大汉,不过看他样子应该性格内敛,因为他见马车停下周围人围拢过来便低下了头欲要默默离开。
那马夫本来已经被吓得趴在马车门边上不敢动弹,以为自己要闯下大祸,不料只是虚惊一场,大家都相安无事,大喜过望,心里对这三个少年侠士那是千恩万谢,此时见后面那人欲要默默离开,急忙追上去道:“少侠请慢,少侠见义勇为救了小的一命,小的虽然是一个马夫但也懂得知人图报,少侠若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陷小的于不义,来来来,请随小的来。”
那人本就腼腆此时被马夫一说更为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着头不吭一声任由马夫拉着手来到凡亦杰身边。马夫聚拢了三人道:“今日若不是三位少侠出手,任由这畜牲冲入人群的话,小的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小的别的没有,就请三位少侠到这香宴酒楼喝上一壶酒,三位可千万别推辞。”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妇人的声音,似是叫那马夫的名字,马夫急忙凑到车窗边侧耳倾听,随即大喜小跑过来冲凡亦杰三人道:“我家夫人说多谢三位少侠救命之恩,此时人多不方便相见,又是午饭时间,要小的请三位少侠到香宴酒楼吃午饭,好酒好菜随便点,夫人买单。”
凡亦杰可是几年都没有吃喝过美食了闻言颇为心动,只是自己些微之劳不好意思受用,刚想开口推辞,边上那拉着缰绳的少年哈哈大笑道:“多谢夫人美意,承蒙先生邀请,本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但是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有幸遇见二位朋友也只好借此机会结识一番了,怎么样,二位朋友,盛情难却,我们就去喝上两杯如何?”
凡亦杰点头同意,那腼腆的高个子少年自然也没有意见,于是三人便被马夫请着往香宴酒楼而去。几人刚动身走忽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人来,似是被人推挤踉跄了一下,直撞到凡亦杰三人身上,这下子三人如遭洪水冲击,人仰马翻具都倒在地上。凡亦杰心中大骇,此人撞来自己已然知觉只是避无可避,而且撞来的时候如碰山岳不能撼动对方分毫,以自己的身手如此狼狈还是头一次,想必其他二人此时心中亦是非常震惊。回头一看,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算命老头,手里拿着一条算命幡,上面画了一个太极图,两边一副对联,上联是:“观掌相面知运始;”下联是:“测字算命无灾至。”横批:“趋吉避凶”
那老头骂骂咧咧的回头道:“是谁推老子,老子一把骨头都撞散了,是哪个无良小子,有种站出来,奶奶的看把三位少侠撞的,等会揪出你来了看三位少侠怎么收拾你。”
凡亦杰三人都站起来了,心中都是一阵打鼓知道这老头绝非常人,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都不好说什么,倒是那马夫不知就里,冲那老头道:“你这老头好生无礼,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还说是别人,快给三位少侠赔礼道歉。”
那老头闻言笑眯眯地打量凡亦杰道:“真对不住了,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绊了小老头一跤,少侠没受伤吧?”说完才转脸看向其余二人。
那腼腆少年心中可能还在震惊自己这么大块头被这么一个老头随意一撞就撞倒在地,瞪着眼睛望者那老头脸现难以置信之色,另一个别剑的少年似乎机智多了,接言道:“在下无事,先生可有受伤?”
凡亦杰道:“我也没事”
那老头道:“你们没事就好,小老头撞着腰了,哎呦,疼得厉害了,非得喝上几壶酒吃上一些美味才能好得。”说完竟然用手支着腰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旁边不少围观的群众都看出来这老头怕是听说他们要去酒楼吃喝特意出来碰瓷想要蹭吃蹭喝来的,纷纷指责老头无耻,装模作样。
那别剑的少年道:“正好,我们去这香宴酒楼吃午饭,若先生不嫌弃就同我们一起吧,也好请先生为我这少不更事的人指点指点迷津,二位兄台意下如何。”后一句却是冲着凡亦杰和那腼腆少年说的。
凡亦杰道:“在下没有意见,就看东家的意思了。”那腼腆少年也跟着点点头。别剑的少年闻言急忙冲那马夫道:“恕在下冒昧了,不知东家意下如何?”
那马夫听那老头说要吃喝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一听旁边人的议论正想喝骂那老头,叫他滚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那别剑的少年邀请那老头,到得嘴边的话都憋回来了此时闻言颇为尴尬,若是不同意岂不驳了恩人面子,还可能让人说自家小气,若是同意,就这样被那老头讹了一顿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那别剑少年见他尴尬,笑道:“这样吧,这位老先生所消费的均由我来出,你看怎样?”
马夫闻言急忙道:“那怎么能成,说好的请客怎能让您出呢,就算上他一个吧。”心里想着反正是夫人出大头,就便宜你了,蹬了那老头一眼道:“请把,早点进去占一个好位置。”
那老头被马夫蹬了一眼浑然不觉呵呵笑个不停。
别剑少年陪着老头一脸笑意不时做出请的动作。
凡亦杰微笑着紧跟其后。
别斧的腼腆少年默默地跟在最后。
周围群众则各自散去。
马夫到得前台,那前台小二立马认出来他来。马夫与前台小二说了几句冲他们几人指了指便过来道:“诸位只管吃喝,我已经打好招呼,此时恕小的还要送夫人回府不便久陪。”说着冲凡亦杰三人拱了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告辞了。”说完不待凡亦杰三人回礼便出了酒楼拉着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