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源对他置若罔闻,走过来的人补充了一句:“过几天拍卖会上,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号,别忘了来呀!”
说完,没等到司源的回应,他在几个妖艳女人的环绕下大笑着走下楼去。
从他来这里到他离开,司源一直维持着从容的神色,似乎他从来没见过此人,拿起一颗荔枝剥起来。
“他是谁?”花器问。
司源笑容淡了几分:“他认错人了。”
“是吗。”
花器应了一声,看着司源伸出手在她茶杯里放入荔枝,水面一圈圈发颤,奶白色荔枝落在杯底,在茶叶的配合下翻滚起来。
她捧起茶杯,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对面的锣鼓“咚”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从这里可以看到隔壁的戏园。
“戏要开唱了。”
花器回过神,看到司源眯着眼睛对着她笑,眼中带着许久未见的期待:“想不想去看?”
花器轻轻点了点头。
“跟我来。”
这是花器第一次进入戏园,第一次知道看戏的角度很独特,是坐在房梁瓦当上,背靠月亮看着下面璀璨的灯火。
坐在房梁上,下方在圆凳上观戏的人在她眼中一清二楚,花器发现她平日的着装与那些女子格格不入,坐在这里的她着装很高傲、很华贵、很精致。
发现这点不同,她突然侧头看着司源,司源被她澄澈的目光盯着,不解道:“怎么了?”
“你一直不喜欢我的衣裳,对吗?”她想到了初次去他家时,他说她的装扮会吓坏他的家人。
“什么?”
花器提起紫金袖扣:“在你眼中它很耀眼,很盛气凌人吧?”
司源愣了一下,似乎明白过来一些,回道:“仙人都是盛气凌的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与普通人拉开距离。”
他的话像一根刺,并不是以往的从容语气,“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穿道服?”花器问。
“我自在惯了,不喜欢被那身雪白的羽衣束缚。”司源笑了笑。
皓月当空,他的目光落在空中,朴素的面容在皎洁月光下竟然有些夺目,花器细细看着他的眉目。
平日里未曾细看,此刻花器才发现司源的面相太薄,他的鼻梁高、而眉心骨薄,是世人口中的贫贱与早夭之像。
这句话不是世人胡诌。
花器心里没来由慌乱起来,手被司源握住,他示意她快看下方的高台,一场戏开始了。
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在阵阵锣鼓声中出现。
今夜的故事似乎很老套,不少观看者都喝了倒彩,但是花旦精湛的演技让人注目,许多人对此津津乐道,尤其是花器,她看的格外认真。
一曲终了,在人们的高呼声中角色姗姗下场,花器意犹未尽盯着高台,下面人群散了,她还看着空中那尺白绫。
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出神,司源把手放在她面前摇了摇:“这出戏叫白蛇报恩,看来你很喜欢。”
她被戏里的故事感动了。
司源笃定地想。
花器忽然长叹一声:“我觉得那戏中的人真傻呀,那男子等了十年,不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