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座城，叫作鬼城？”
趴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半响后幽幽问道：“你所言可是鬼城酆都？”
花器点头：“答案就在那里，你敢去吗？”
司源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
……
夜幕降临，花器顺着城墙往前走，她一个人走过城门、走过护城河，凤凰城这一夜在黑暗中度过，她离开司源时，他累的只剩下一丝力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条路上有许多与他一样的人，他们睡在地上，垂死的目光从他们黑亮的眼珠中射出，他们还活着，但是活不久了。
花器在城中走了一圈，目睹各种惨状，最后回到原点，目光定在司源身上。
他站在一块焦黑的木头前，像一尊石像，手中拿着一把破旧的铲子。
花器走到他身边：“这里挖不出你要找的东西。”
司源目光定在地面，忽然把铲子一扔，两只手搓去手上的黑灰，目光炯炯问：“去酆都就能找到我的家人？”
“聊胜于无，仅此而已。”
司源眼中的火花又熄灭了，思考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与花器出发去酆都。
“每个人出现在人间都会留下一道痕迹，即使肉体消散、魂魄不再，我们也能从生死谱上找到他们的名字。”
司源背着行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今晚月光格外皎洁，沉默了旅途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人心中的恨意还在。
“师叔，你为什么会决定带我去酆都？”
“量力而行罢了。”
花器自省了一下，若那天她没带着司源出去审问，司家一家老小八成是保得住的，虽然这八成中有五成把握源于她。
司源心情复杂，没接话。
花器又道：“飘渺崖的罪犯本质上也是万古殿的罪犯，它们同在第七界，包括我们即将要去的阎鬼殿，都彼此相通。”
第七界是一个完全脱离六界众生的地方，圣人在那里设立了各界专属的执法殿，飘渺崖是其中之一，主管人妖两界。
司源抿唇：“那师叔可知道门派内有一项规定，弟子下山半月内必须返回门派。”
“有吗？”
花器听到这话心花怒放，最近太闲，她正想找一件事做，顺便避开逯锦坤。
司源目光黯然：“弟子惶恐，担心……”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两人都停下脚步，静静过了三秒，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喂，前面的两个人给我站住！”
司源不耐烦地回过头，一个大个子男人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这人肩上抗着一把亮闪闪的长刀，看上去孔武有力。
“你叫我们有事么？”
男人停在他们面前，威武地把刀插在地上，目露凶光：“我问你们，你们是凤凰城的人吧？”
花器摇头：“不是。”
男人激动起来：“你说谎！附近十里八村只有凤凰城的人会从这里走，听说那里刚刚遭遇了一场浩劫，是不是？！”
司源面无表情：“是又如何，凤凰城与你何干？”
男人被他这副冷漠的态度勾起杀意：“听说那里的人都死了，你们怎么还活着？你们是不是那个行凶的畜牲？！”
司源恼火起来：“莫要胡言乱语，若我们真是行凶之人，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我与东虎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口中牲畜这名字倒是很适合他。”
男人愣了一下，突然激动起来：“你说那人名叫东虎？难道你认识他？”
司源依旧面无表情：“问这些事你要怎样？”
男人似乎没听到他的反问，还沉浸在兴奋中：“那人叫东虎，他叫东虎！知道他的名字，我就能为爹娘报仇了！”
见他癫狂的表情，司源突然怜悯起这个大个子了，“原来你也是凤凰城人，横遭人祸，我们都失去了亲人，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追究了。”
说完，司源转身继续向前走去，男人突然拽住他的袖子，恶狠狠道：“你想去哪里？你先告诉我那个东虎现在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