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叶琬棠正想着怎么解释当前的情况,却见陈明明突然蹲下身,捏住了她的脚。
“琬琬别动,你的脚受伤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到了她脚上,所以,她逃跑的事情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叶琬棠是被陈明明用轮椅推回房间的,她的脚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么多护士医生她不让他们处理,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陈明明,就这点皮外伤,没事的,就不用麻烦你了。”让她帮自己做这种事,怪别扭的。
陈明明拿着她的脚,眼睛都快盯出一个洞,涂药时也特别仔细,还一直吹着伤口,就怕弄疼她。
这种无微不至,叶琬棠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真是个暖心的女孩子……”为了缓解她本人内心的尴尬,没头没脑地冒了这一句。
陈明明为她涂药的动作顿了一下。
“记得你有一次说,我们是最好的闺蜜。”陈明明道。
最好的闺蜜?莫非她叶琬棠三年之谜的其中一谜要被解开了。
“当然,我们倆肯定是特别好的闺蜜,我好像感觉到了呢!”叶琬棠急忙道。
她笑得特别开心,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然而看到陈明明的凝视,她的笑逐渐变得尴尬,直到打住。
难道不是吗?
叶琬棠给她一个疑惑的表情。
“想什么呢,我是你老板!”陈明明亲昵地掐了她脸一把。
“老板,咱们员工福利都这么好吗?”叶琬棠指着脚问她。
“别人我不知道,可我的员工只有你一个,所以对你好点,也没什么。”陈明明已经帮她擦完药。
叶琬棠又开始开脑洞,只有一个员工,钱也在这个员工手里管着,说明对她这个员工足够信任,好一点确实不为过。
“老板,我可不可以问你点问题,这样也好帮我恢复记忆。”叶琬棠问道。
陈明明点点头,她似乎今天有足够的时间来回答她各种问题。
“你留我下来,其实是怕别人知道我失忆了,会有人来找我来套取商业机密,把你的钱都骗走吧?”叶琬棠想了想,这个理由是最合理的,想她叶琬棠怎么说也是大直女一枚,而且以陈明明现在的情况,真没必要和自己浪费时间。
所以,她得出结论,自己手里肯定掌握了陈明明很多重要的东西。
“那你会被人骗吗?”陈明明问她,非常认真。
“当然不会,除了我妈,就没人知道我失忆这回事!”果然啊,作为一名重要员工,叶琬棠的确掌握了陈明明太多秘密。
“可是老板,我觉得失忆后的自己实在太拖累你了,能不能申请把我知道的东西都还给你,放我回家养病呀?”叶琬棠打着商量道,现在的她可是什么秘密都忘记了,甚至连怎么帮她也没头绪。
“阿姨不是才骗你相亲了吗?”陈明明面色不佳道。
这事虽然她不情愿,可也轮不着她来对自己老妈说三道四。
“我知道我妈这是为我好,怕我年纪大了嫁不出去,而且她给我找的相亲对象还很不错,这不算是骗!”叶琬棠反驳道“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大龄单身妹子在等着国家分配优秀对象嘛,我妈这次可给力了!”
“我觉得你做事不该这么草率。”陈明明不看她,手里的消毒棉棒被她乱七八糟地塞进了医药箱。
这是在发脾气?
“你不也马上要和你未婚夫结婚了嘛!”还是政治联姻呢,也没见她反抗,说到这个,她又想起一件事“还让我给你当伴娘。”
一个不留神,脑门被陈明明敲了一下。
叶琬棠捂着被敲红的脑门,哀怨地瞪视着她。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粗鲁!”叶琬棠斥责她道。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长心!”陈明明反驳道。
莫名其妙!
反正她失忆了,随她怎么说吧!
两人又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
叶琬棠打了个呵欠。
“你还不走吗?”她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当陪护。”陈明明面无表情回答道,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紧,顺手拿了一颗苹果开始削皮。
其实医院的温度都是调试过的,她还裹个大衣在这里坐着,不热吗?
但是叶琬棠绝对不会多事的,既然她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作为一名受伤人士,她选择回病床上躺着养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就在她似梦非醒之间,隐约听见是陈明明在讲电话。
“那男的已经来了十八次了吗?好,继续告诉他董事长在外面出差,不要让他进去。”陈明明道。
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竟然被陈明明拒绝了十八次。
觉得有些口渴,叶琬棠从床上爬起来去倒水。
一双手比她动作敏捷,早一步拿了杯子把水递给她。
叶琬棠咕噜噜把水喝了,拐过陈明明接杯子的手,自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的老板,你还不走吗?”明明陈氏有一堆事要处理,她不知道哪来的时间在这里和她耗,要再这么下去,陈氏迟早败她手里。
想到这些,叶琬棠不禁叹息着摇了摇头,有点可怜陈氏的老祖宗,怎么会有这么个不孝子孙,要是她是她老祖宗,她一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她屁股。
陈明明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电话又响了。
“嗯,好,他现在在哪里?”陈明明拿着电话,竟然避开她进了洗手间。
竟然避开她?
看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叶琬棠趴到洗手间门口,贴着门板听里面在讲些什么。
“他身体怎么样了,银盒…”
刚听到这儿,里面就传来哗哗地流水声。
真是狡猾啦,知道医院的洗手间不隔音。
这个和她息息相关的银盒再次被提起,在游轮上的时候,本来在南天手里的银盒失踪了,但由于当时场面极其混乱,所以也不知道是谁把银盒带走了。
叶琬棠知道,他们都怀疑是大碗叔。
陈明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叶琬棠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眉头都皱出个川字了。
“在想什么?”陈明明坐到她身边。
“在想银盒。”叶琬棠一边回答她,一边离她远一点。
“我答应过会帮你找到它,我不会食言。”陈明明道,但对她刻意坐离她很远这件事不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