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这是生气了……”
宿音摸了摸南烛的头,勾起嘴角瞥了一眼谛听。
“小家伙,看来你很不受欢迎呢!我们南烛可从来没对谁这么防备过,你是头一个,兴许以后你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呢,不过现在我是亲近你不得了。”
玄衣拽了一下师父的衣袖,指了指天,耽搁了这么久估计到灵峪已是半宿了,破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师妹宿音二字可是夜宿寒山寺的宿,晓明听梵音的音?”
宿音甜甜一笑,点着头,眼神却不时地在师父跟玄衣之间飘着。
“师父,你是不是不太会起名字?为什么师兄师姐都带衣字?”
墨衣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她也挺讨厌这个名字的,奈何师父为尊,师父赐名没有拒受的道理。
“那个……其实灵峪分为十二门,墨衣为首的墨衣门身着墨色衣衫,玄衣为首的玄衣门身着玄色衣衫……”
“紫衣师兄为首的一定是紫衣门,门下弟子身着紫色衣衫。这么一说还不是师父偷懒,没耐心给他们好好起个名字?”
宿音打断师父的话,接着说了下去,破天脸一黑却没有说什么。宿音说得对,以他的才情还真的起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能够分得清他们谁是谁已是煞费苦心了。
“师妹来了以后师父就有得顾忌了,之前我们可都是怕师父怕得要死,但看师妹这样子非但不怕师父,还让师父颇为忌惮,到底有什么绝招能不能分享一二?”
宿音往墨衣身边靠了靠,以手掩耳说道:“师父就是个纸老虎,你越怕他他越厉害,你要是不怕他了那层纸一破也就更没什么值得害怕得了。”
说完宿音呵呵一笑,破天看得一头雾水,依旧跟着她笑了几声。天色越来越暗,看样子这雨是要下一宿了,这个时节最怕的就是阴雨连绵。
破天闭着眼假寐,一边的玄衣目光正好碰到宿音赶忙侧过头假装看雨,墨衣看到他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抿嘴笑着。
“阿音,阴雨时节对蛇来说未必是坏事,不用太担心南烛。”
“嗯!”
宿音此刻担心的并不是南烛,而是一个人,一个让她恨了那么多年此刻却有些牵肠挂肚的人。
“阿音,去了那里一切都会被改写,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使得宿音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是在梦里,这次却真真实实的就像在耳边响起一样。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叫自己阿音?
刚才墨衣……她叫自己阿音自己便像出现了幻觉一样,师父也叫过阿音却没有这种情况,难道墨衣的身份不止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宿音抬眸看向墨衣,唇红齿白,似笑非笑,英气毫无媚态,如果身为男子的话一定会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墨衣师姐家住何处?都有些什么人?为什么会选择来灵峪拜师父为师?”
宿音看似无意的话却引起了墨衣的警觉,怀里的谛听似是感应到墨衣的情绪变化,窝在她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师妹觉得我是从哪里来的,为了什么来的呢?”
墨衣反问一句,胸口下方三寸处隐约有些疼,手轻轻暗下去那疼更重了几分。
“我哪里知道这些,正因为不知道才会问的,难道师姐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一眼看到墨衣的时候宿音便觉得有些熟悉,这么一问更加确定这个人之前一定是认识自己的,或许是前世,或许是在某一世。
“师妹好聪明,不知道师妹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地方,在那里无黑夜星辰无白昼日光,有的只是无尽的风沙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色灯笼。在赤色河流的岸边长着一种花,幽蓝色的花萼浅黄色的花蕊,就像情人留下的回忆。”
宿音的头突然嗡的一声,过后一切豁然开朗,那个地方她不止见过而且还特别熟悉,那正是幽冥族孟婆氏的发源地。而她宿音来到这人间灵峪不是本意,她原本为了调查母亲昏迷之谜来到人间的孟府,没想到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灵峪,而自己却成了阿渊的儿子宿音。
“那赤色河水里长着常年不败的吸**魄血莲,在河水的彼岸有一座宫殿,里边住着一位冰冻了的美人,她的宫里摆满了血莲,那股幽香经久不息。”
“宫殿外有一方青石,平日里宫主喜欢卧于青石上看话本子,那青石的旁边便有一条通往人间的洞穴,人要是掉下去定会神魂俱灭。当时我还在那儿救过一个小女孩,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我们新任宫主的女儿,这么调皮的一个娃娃,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破天虽然没有睁眼,却一直听着宿音跟墨衣的对话,听到这里明显一愣,弯曲着的手指动了动。宿音瞥过破天的手,嘴角再次勾起。
“原来师姐也喜欢看上古札记,我还以为只有我喜欢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虽然知道那里头都是骗人的,却还是忍不住想去那札记里描述的神秘的地方去看一看。”
墨衣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大,惊得玄衣歪过头来看着神经质的墨衣。
“师兄莫怪,只是找到了知己心里高兴而已。师兄说得没错,这个小师妹确实招人喜欢,怪不得师父师兄都敬着她,如此博学,以后我也得甘拜下风了。”
原来说的是札记里的地方,破天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可不想宿音在自己这儿出什么意外。
“墨衣师姐来时必是携风而来,不然怎么把玄衣师兄的舌头都给吹闪着了?以后墨衣师姐还是改名风迁仙子得了,比墨衣更适合师姐的气质。”
风迁,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自己了,墨衣的眼圈有些红。看来小主子知道自己是谁了,还好,真的是她,自己的功夫没有白费。自从得知她消失,奈落宫里能派得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这么久了还以为没有希望了,却被她歪打正着的撞上了。宿音伸手抓住墨衣的手,墨衣拍了拍宿音的手背,歪过头擦了擦不经意流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