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妈妈,那是什么呀?”
蒋笙抬头满脸期待的望着一脸温柔的女人,女人笑了笑,回答道。
“是鸟儿呦,很美吧?还会飞呦!”
蒋笙“哇”了一声,大眼睛里仿佛闪烁着光,对着妈妈说道。
“我也能像鸟儿一样飞起来吗?”
“总有一天笙儿是可以飞起来的呦!”
“真的吗?”
“妈妈哪里说过假话,好孩子,妈妈不会骗你的呦。”
“啊!飞走了!”
蒋笙指着飞走的鸟儿,脸上突然布满遗憾的神色。
女人摸了摸蒋笙的头,“它可能是累了吧,所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现在它又去飞翔了,又去寻找它活着的意义了呦!”
“呐,妈妈,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呦!”
“是嘛?好期待呀!”
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慢慢的抚摸着蒋笙的头,蒋笙目送着鸟儿消失在视野之中,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喂喂喂,够了吧。”
男人回家之后一身酒气,对着女人开始打骂。
躲在角落里的蒋笙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目睹着女人被无情的殴打,却什么都做不到。
“你不要再赌了,不要再喝酒了!”
女人浑身是伤,脸也被打青了好几块儿,带着哭腔,拉着丈夫的衣角卑微的祈求道。
“要你管,臭婆娘!真是的,两个累赘,我赢了钱享福的是你们俩,还不明白吗?”
男人一脸厌恶,甩开女人,揪出了角落里的蒋笙。
“你不要打他,他只是个孩子,他没有错!”
女人护住孩子,满脸泪水,却还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最终耗尽力气撒开了手。
蒋笙被打的哇哇大哭,嘴里只是不断的喊着“妈妈,妈妈”,却无奈女人也只是满脸畏惧,一脸死灰的缩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邻居们可能都害怕耍酒疯的男人,没有人来帮助她,她只能任凭男人施虐,却什么都做不到。
蒋笙以为那是童年最灰暗的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更突然的事,悄然发生了……
也不清楚那晚之后过去了多久,男人慢慢的没有赌博了,对母子俩的虐待也变少了,母子俩都以为迎来了春天,却没想作为母亲的她没有体会到甜味多久,就遗憾的离世了。
到她离世的最后蒋笙都不敢相信,那么喜欢说话的母亲竟然一言不发,静静的躺着,他们说她睡着了,睡的很香很香。
确认死亡的那一晚,男人抱着蒋笙泣不成声,蒋笙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着父亲一起哭泣。
最后在停尸房前大家都在哭的时候,蒋笙却怎么都挤不出眼泪,他还只是单纯的以为,他的母亲只是换了个地方睡着了,睡的很香很香。
因为是医疗事故,所以蒋笙家里得到了赔偿,却因为分配问题,父亲和母亲家里人闹掰了,断绝了联系,一个人带着蒋笙四处奔波。
蒋笙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原先那么要好关系的人,怎么突然就不联系了呢?
但是他突然害怕父亲也就这么一睡不醒,还在夜里偷偷观察过父亲的睡颜,却忍不住困意,总在最后被父亲叫醒。
他以为这生活已经够糟糕了,已经不会再难过了。
后来的父亲又倾心一个女人,为她花了不少钱,却到最后不终而散,家里也欠了不少的债。
父亲一直奔波,可能是父亲终于意识到错误了,在不停的赚钱还债,忙碌的同时思想也发生了改变。孩子也渐渐长大,直到最后,父亲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孩子的异样。
最终孩子还是决定离开他,就当蒋笙准备离家出走的想法刚刚萌生,父亲也去陪母亲去了。
是呦,蒋笙最终崩溃了,拒绝了一切外来的援助,亲戚什么的已经没了联系,父亲那些朋友自然也靠不住,他只能仅靠着政府可怜的低保金和自己的劳动勉强活到现在。
蒋笙摸了摸黑漆漆的相框,望了望里面早已发黄的相片,女人和孩子,以及背后的男人,眼泪不禁掉了下来,却又不得已收了回去,他不能哭,过往终究是过往,至少还活着,要向前看。
“可是,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我现在还没有明白啊!”
一滴眼泪滴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