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嗓音甜美，态度恭敬，纪宛然正在化妆，便应了一声，秦随风瞟了纪宛然一眼，起身走向女孩子。
“哎呀，橙橙是吧？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你助理呢？一个人过来碰到狗仔或者私生饭很危险的……”
镜子前的纪宛然抽了抽嘴角，不好意思告诉他他现在这样子像极了花言巧语又不知进退的浪荡公子。
“啊，我、我……”对着秦随风那张俊俏的脸，秋橙橙原本薄红的脸瞬间红透，结结巴巴跟着他往里面走，“我们在门口遇到了记者，我助理和经纪人留在那边……”
她虽说着话，眼睛却有意无意地飘到纪宛然身上。
注意到她的小眼神，秦随风微微拧眉，悄无声息地凑到女孩子身边，疑惑地低声问道:“橙橙啊，你盯着宛然做什么？”
男人清凉的声音仿佛一盆水浇下，秋橙橙一愣之后回神，见秦随风戒备地瞅着她，连忙尴尬地摆手:“啊，不是……我不是故意盯着纪前辈……我就是……就是……”
她结结巴巴半天，忽然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秦随风和纪宛然微讶的目光中，把别在身后的手举了起来，低头大声:“纪前辈，我是你的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秦随风:“……”
纪宛然:“……”
小姑娘年纪不大，据说是帝都电影学院大一新生，邹简导演的一位朋友推荐过来的。
此刻，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仿佛用壮士断腕的悲壮表情说出要签名的话，纪宛然着实愣了愣。
得不到回应，小女孩像只被雨淋了的鹌鹑，颤颤巍巍地收回手，委屈巴巴地强调道:“纪前辈，我真的是你的粉丝……从《北极星》开始，就一直很喜欢你，微博也是你的铁粉，你每条微博我都有转发的……”
越说越委屈，眼眶迅速红了。
眼见小女孩要掉眼泪，秦随风头疼地扶额:这要是被外人看到她双眼通红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怎么欺负她了呢。
“哎，你先别哭，不就是签名嘛，宛然……”
秦随风安慰地话没说完，上完妆的纪宛然谢过化妆师，握住了女孩子冰凉的手。
“签名吗？”只是短短一瞬间，她松开手，捏着签名笔，问道，“签哪里？”
“啊。”顶着通红的双眼，秋橙橙呆呆愣愣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羽绒服外套心口的位置，“签这里……可以吗？”
“可以。”纪宛然就着她扯住的布料唰唰写上一句话“to橙橙:谢谢你的喜欢”，顿了顿，写上自己的名字。“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
签完名后，小女孩还是呆愣着，脱口问道:“可以拍照吗？”
纪宛然没有不耐烦:“合照吗？还是……”
“合照合照！”生怕她反悔，秋橙橙火速把手机塞到秦随风手里，摇尾巴，“秦老师，帮忙拍一下照片，拜托啦拜托啦！”
小姑娘好声好气的请求，纪宛然也没有拒绝，秦随风当然说好。
拍完照，看着欢天喜地捧着手机的秋橙橙，秦随风忽然想起一事:“橙橙。”
他是自来熟的性格，叫了一次橙橙，当事人没反对，便继续这么叫了。
“啊？”小女孩乖巧的应道，“秦老师，有什么事吗？”
秦随风拿出手机翻出二维码递到她面前:“麻烦你加一下我微信，把刚才几张照片发给我一下。”
“哦哦，好呀。”小女孩毫不迟疑地添加了男人的微信，心里喜滋滋:哇，她不只和女神合照，还加了女神经纪人的微信！简直人生赢家！
“橙橙，记得把照片发给我哦。”秦随风笑得阳光，“谢谢啦。”
“嗯嗯！”不知道他有什么用，秋橙橙道，“秦老师，要是发微博，记得把我p漂亮一点！”不然人家会说她配不上她的偶像！
秦随风:“……会的会的，橙橙放心。”
“秦老师最好啦！给你一个爱的小心心！”
秦随风:“……”
这两人的对话为什么这么搞笑……纪宛然失笑:“秋小姐，化妆间你用，我出去和邹导过一下后面一幕戏。”
秋橙橙:“……啊。”她是不是表现得太疯狂，把偶像吓到了？
……
来思赶到化妆间的时候，正好撞见推门而出的纪宛然，两人擦身而过。
嘴上不停碎碎念着咒骂狗仔，来思到了秋橙橙身边，见她一脸傻笑，果断推了她一把，担忧:“你不会见到自己的偶像，高兴傻了吧？”
被推得踉跄一下，秋橙橙回过神，也顾不上化妆间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一把抱住自己的经纪人，压着嗓子尖叫:“啊啊啊！思思，宛宛给我to签了！还说谢谢了！还拍照啦！啊啊啊！我要把照片洗出来，和这件羽绒服一起，放家里供起来！”
她松开经纪人，捧着自己的手贴在脸颊上，喃喃道:“宛宛还摸了我的手……”虽然是为了从她手里拿签名笔，但是！“宛宛的手好漂亮，好温暖，啊，我死了……”
来思:“……”算了算了，这丫头从十二岁开始就疯狂迷恋纪宛然，迷恋了六年。如今和梦中情人遇到，这状态完全可以理解。
“思思，宛宛说话也好温柔，声音超好听……啊，好像把她带回家里……”秋橙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带回家里，藏起来……”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落进来思的耳朵里，女人悚然一惊，一把拍在秋橙橙后脑勺，骂:“想什么呢！还藏起来？给我好好上妆，好好工作！不然你偶像肯定嫌弃你！”
被打得泪眼汪汪，秋橙橙捂着后脑勺，坐到椅子上，嘟囔:“宛宛才不会嫌弃我，她最温柔了……”
“你给我好好演戏，别再去打扰纪老师知道吗？”怕这丫头脱缰野马似的拉不回来，来思警告她，“还带家里藏起来？我看你在想p吃！纪老师粉丝那么多，你要是不表现得好一点，她哪里会注意到你？她不只不会注意到你，她也不会喜欢你！”
说的话完全是教训小孩子，偏偏秋橙橙听进去了。
女孩子气鼓鼓:“胡说，宛宛肯定会喜欢我的！”反驳完，对自己的演技没什么自信的某人底气有点不足，小声补充，“宛宛才不会那么肤浅的人……她一定要喜欢我……”
越说越不自信，秋橙橙皱眉:怎么办？要是宛宛真的不喜欢她怎么办？她这么笨……不行，得想一个让宛宛注意到她还喜欢她的办法！想个办法……
女孩子眼睛一亮:“思思，你说秦老师有没有女朋友呀？”
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秦随风身上，来思想了一会儿，道:“没有吧，没听说过。”
“那我去追他好了！”小女孩握紧拳头，发表追人宣言，“我去追秦老师！然后做他的女朋友！”
来思险些被口水呛到:“咳咳！小祖宗，你又发什么疯？！”
“秦老师是宛宛的经纪人，我要是成了秦老师的女朋友，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宛宛，宛宛就会注意到我！宛宛和秦老师是朋友，秦老师喜欢我，宛宛爱屋及乌也会喜欢我！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正在帮女孩画眼线的化妆师没忍住笑，差点手抖得把眼线画飞出去。
来思已经不想和自家小祖宗纠结这个问题了，只能无力地摆摆手:“大小姐，你开心就好。”
心里庆幸，还好她没说要去追纪宛然，这丫头果然还是笨得很。
……
外面，等纪宛然和邹导说完戏，秦随风走到她身边。
“宛宛，网上骂战升级了。”秦随风揉着太阳穴，无奈，“顾斯言那家伙，脑子有点不清楚。”
“怎么？”秦随风和顾斯言从小到大见面就互相伤害，从他口里听到关于顾斯言的反面评价，纪宛然见怪不怪，“他又做了什么让人抓狂的事？”
“你的粉丝不是在微博上嗷嗷待哺要你的照片嘛，我就用工作室的账号把你刚才和秋橙橙的合照发上去了。”秦随风扯了扯嘴角，“结果，顾斯言秒转。”
他把那条转发微博递给纪宛然看:“网上有说你们两个炒作的，有骂顾斯言没有职业素质的，还有说你们两个是情侣的……”
“情侣？我和顾斯言？”纪宛然只瞟了一眼微博，完全没放在心上，“网友脑洞挺大。”
秦随风不置可否:“不管？”
“有什么好管的？”纪宛然浅浅笑道，“这也是热度呀——顾斯言愿意给这个人情，我们安心收下就是。”
“你说的有道理。”顾斯言和千歌剧组的事，他们作为旁观者，正确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贸然回应只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
盛夏和秋天相逢在夏日繁星点点的晚上，女孩刚刚获得出演大型舞台剧《楚汉》的机会，和朋友一起出来庆祝，回家楼下遇到了坐在椅子上看天的秋天。
“你在看什么？”两人同一年级，她认识她。
“看星星。”
“星星？”盛夏抬头看被城市灯光照得明亮的天空，笑，“这里看不到星星。”
“我知道。”
“那你还看？”
“只要坚持，总能看到的。”
“你这是在做无谓的努力——在这里，无论怎么坚持，除非整个城市突然停电，不然你是绝对看不到星星的。”她心血来潮，没在意两人第一次正式交谈，直接拉上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得到星星的地方！”
两个女孩的初遇，带着言情剧里梦幻的粉色泡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