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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除夕夜

莫源昔和林深深恢复了温馨日常,午后游走在街头,冬日里的暖阳照耀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她拉着他,旋转跳跃在他的周围……他甜甜地笑着,享受着充满热情的她……

除夕夜他们还准备了一个蛋糕,点了一根蜡烛,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第一个除夕夜,说好明年除夕就是点两根蜡烛……

他们的年夜饭很简单,林深深给他包了奇丑无比的饺子,他却吃得很开心。

“这应该是肉馅的包子吧?”莫源昔打趣,“林深深你的包子是煮出来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包饺子,你就不要嫌弃了!再说就不给你吃了!”

吃饱喝足的他们,去了萍水汇商场的广场上,看着五彩斑斓的烟花一阵又一阵……

莫源昔就算看不见头顶的烟花,但一旁的林深深一跳一跳的,她看见烟花的快乐也就如同流淌在他的身上……他高兴,是因为自己都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可以跟她过着平常夫妻的日子,感受着她最小女人的一面。

萍水汇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平日里的热闹非凡,在春节假期里除了留守的工作人员,也就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这个属于返乡回老家团圆的日子,在萍水汇广场倒也显得清净了……

安以恒在广场的另一端,早就发现了他们,他看着那头的林深深在烟花下面兴高采烈的样子,已经出了神……她的笑容,除了在前程似锦看过,这是第二次,舒心放松又小女生模样的笑……

两次笑得如同烟花灿烂,都不是因为他,都不是属于他,思及此,安以恒暗自失神。

一旁的何渊宜说着说着发现安以恒突然不回应了,回头才看见他愣在那里,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对面的莫源昔和林深深……

“是源昔,源昔!”何渊宜喊了一句,可是烟花震耳欲聋,盖过了她的声音。

安以恒回过神来,他本来不打算过去的,可何渊宜拉着他的手已经跑过去了。

“源昔!”何渊宜跑到他们面前,这还是莫源昔受伤失明后,她第一次见他呢……

“渊宜?”莫源昔听出了声音。

林深深看见他们两个手牵手出现的时候,笑容就消失了。

安以恒手插口袋,没有说话。

“源昔,怎么你们也这么懂浪漫啊,小两口在这里过除夕夜?”何渊宜望着他空洞无焦距的眼睛,闪过一丝心疼,毕竟认识了十几年,毕竟他是以恒最好的朋友……

“你怎么在这里?”莫源昔笑笑。

“我和以恒吃了年夜饭就出来的。”

“以恒?”

“我在这。”安以恒盯着林深深的脸,说了一声。这个女人,见到他非要这样甩脸色吗!

“我猜你也在。”莫源昔一笑,难怪何渊宜跑过来的时候,林深深就僵住了。

“你们也是在家里吃了年夜饭出来的吗?”何渊宜说的是莫家,她知道莫源昔和林深深已经同居一段时间了,今天这个日子应该是回了莫家才对。

“这么说……以恒今年带你回去吃年夜饭了?看来你说明年要退出娱乐圈是真的了?”莫源昔偶尔也有听听新闻,前几天刚听了何渊宜的采访。

听着这话,何渊宜咧嘴而笑。

林深深突然心迹一沉,原来他要带回家的人,永远也不会是自己……

安以恒也没否认,这次确实是受不了家里四位长辈的念叨,才把何渊宜带回去的,现在家里那边已经完全拒谈林深深,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启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来萍水汇看烟花,也是因为家里左一句右一句让他们早点结婚生子,才向何渊宜提议出来走走的……

“你累不累?我们坐会?”林深深看了眼后面的大理石板凳。

安以恒见她穿着九公分高跟鞋,突然眸色一阴,不是怀孕了吗,还穿高跟鞋!前几天年会还喝酒!

林深深包里拿出纸巾擦着板凳上刚落的烟花灰,再拉着莫源昔坐下……

一系列贴心的动作看得安以恒咬牙。

“需要吗?”林深深把纸巾递给何渊宜。

“谢谢。”何渊宜接过来,也抽出纸巾擦着大理石台面的灰尘,“可以了,以恒。”

四人落坐,林深深和何渊宜在中间。

五光十色、姹紫嫣红的烟花还是一炮接一炮地升腾、绽放,照亮夜空的瞬间又落幕……如此循环不息。

林深深时而拍拍莫源昔肩膀落下的烟花灰粉,时而拨弄他的发尖,他们两个人的出现,弄得她呆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安以恒眼角瞥见她对莫源昔的这种体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大过年的,在家里不舒服,出来还撞见他们你侬我侬的!

林深深听着旁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甜蜜,何渊宜还时不时把头靠在安以恒的肩上,心里就更加堵得慌了!

“商场都关了吗?我有点渴。”莫源昔凑近林深深的耳朵。

“车上给你带了温水,我去拿。”林深深正好想离开。

“以恒你呢?要不要喝水?我去拿。”何渊宜侧目。

“好,谢谢。”安以恒还想着要开口让何渊宜也去拿点什么,凭他和莫源昔的默契,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故意支走林深深。

“以恒,我长话短说,你也别多问。”莫源昔数着到车边一来一回的路也不长,“帮我找个靠谱的心理咨询师,是深深。明天我会让余晓枫把她以前心理医生那边的病历直接发过给你。”

“什么意思?”安以恒一时没反应过来!林深深要看心理医生?“林深深?”

“嗯,这两天我发现她一直在服用安眠药,而且剂量不小!”莫源昔叹了口气,想到这个就痛心!

“剂量不小是多少?”

莫源昔抬眸望着远方,却空洞得发寒,“我现在知道的是……半年里吃了六瓶地西泮……”

莫源昔发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微微颤抖!

“她疯了!半年?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你都没有察觉她不对劲吗?”

安以恒见林深深已经走过来了,便没有再往下说。她居然在服用安眠药?他想起余晓枫说过她看过很多心理医生都没有用,难道……还是因为薛家的记忆给她带来痛苦?

可是……这半年来,他派去保护在他们身边的保镖都有给他传照片,照片里的她是多么神采奕奕,每天陪着莫源昔尽是欢颜的样子他有多嫉妒!他还以为,这样心花烂漫的她,一口气解散了薛氏,应该把薛家的事情翻篇了,没想到……是更严重了?

回程的路上,林深深一直没有说话,副驾驶的莫源昔也猜到了她是因为安以恒的出现。看来她还是很不想见到以恒?

直到他们回到儒品府公寓,林深深帮助莫源昔换了室内拖鞋,才开了口,“赶紧先洗澡吧,我们一身都是烟火味。”

“我陪你看烟花吧,我又看不到,回来还一身都是味……怎么不高兴的是你啊?”

“我没有不高兴。”

“那怎么一路都不说话?”

“我要专心开车。”

“平时开车你也是唧唧喳喳的。”

“那你是嫌我平时吵你?”

“是你今晚太安静了。你不是应该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烟花是什么样子的吗?”

“那我现在跟你说?”

“你现在得跟我说的是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又回到了循环开始的地方……

莫源昔也无语了,考虑到怕说多了晚上她又胡思乱想睡不着……看来她不想看见安以恒,是因为他能扯起她在薛家的记忆吧?

趁着莫源昔洗澡的时候,林深深还是决定了打电话给安以恒,纠结了一路的事情。

安以恒刚回到房间,看到林深深的来电,简直不敢相信!

“深深?”

“嗯。”林深深推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外头的冷气瞬间钻了进来……

而后,两个人一阵沉默。

“我是想跟你说,我们的事……”林深深今晚看见他和何渊宜成双成对的样子,觉得他们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吧,至少现在在安家,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存在了,而何渊宜,才是安以恒会在今天这个日子,带回家的人……

安以恒心中百感交集,对啊,她怀着莫源昔的孩子,他与莫源昔是从小到大的生死至交,他与她有过三年的婚姻生活。

“办理离婚的时候,我没到场,辛苦你了。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个误会,是我耽误了你和何小姐……抱歉。但是,源昔这边,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知道。”

安以恒一口顿疼,“那我们的孩子呢?”

你为了莫源昔跟我离婚!现在还为了你和莫源昔的孩子要求我永远不要说出去!那我们以前的那个孩子算什么!

林深深此生最痛的,就是她那个她未曾谋面的孩子了!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放弃,偏偏她对自己的孩子,不得不放弃……

“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吧。”

她说得很平淡,让人听不出,是她和孩子没缘分,还是她和他没缘分,还是他们一家三口没缘分……

安以恒沉思着她吃安眠药的事情,眼中阴霾笼罩,她还怀着身孕,她才刚刚经历薛家的事情,要是此刻还跟她没完没了地纠缠,再对她说偏激的话……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她的心理负担还能不能再承受得起折磨……

安以恒犹豫了,他害怕她会做出比服用安眠药更加不受控制的事情……

“好。”安以恒发现自己说这个字的时候,全身是在发抖的!

林深深两行热泪奔涌而出!这明明是自己要求的,为什么得到了想到的回应会是如此难受!他真的那么喜欢何渊宜吧……

他们终于“离婚”了,持续了三年形同陌路的婚姻,终于在这个“好”字出口的那一秒就尘埃落定了,去民政局那些手续都不如这个字来得权威……

十二点的烟花准时齐放,“嘣”的一声巨响,城市的很多个地方都冒着绚丽多彩的蘑菇云,令人眼花缭乱……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林深深随后挂断了电话,趴在了阳台的栏杆上,痴痴地望着远方一处又一处的火树银花,争奇斗艳一样,竞相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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