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一起身,却听得那门吱呀一声开了,吓得山哥连忙趴下,林业也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身子。小屋就这样恢复了平静,月光静静的照在有些污迹的地板格上,光影不断抖动着像是受了外面丧尸的惊吓。
地板格上出现了一只小脚,接着那阿宝悄悄地摸了进来。阿宝悄悄地摸到了那洛丽塔的笼子前,用一只小手有规律的敲打着笼子的铁栅栏。
洛丽塔安静的蹲在一边,看来是受到了教训,绝不肯开口多说一句话。阿宝敲了一会儿,见洛丽塔没什么动静,似乎是有些不耐。接着大哭了起来:“妈妈,你为什么不理我”
阿宝哭了一阵,似乎是勾动了洛丽塔的母性。她尝试性的开口问道:“阿宝?”
声音不大,却是惊动了阿宝,他止住了哭泣,像孩子一样高兴地跳起了脚:“妈妈,妈妈。”
“阿宝,能不能对妈妈说,为什么要把妈妈关在这个笼子里呢?”洛丽塔慢慢变的胆大了些:“阿宝,会听妈妈的话,对吗?”
“嗯,阿宝最乖了,阿宝最听妈妈的话了。”阿宝轻轻拍打着钢筋制成的铁栅栏,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盯着洛丽塔:“贵哥说,要是放妈妈出来,妈妈就会打我们,所以不能放妈妈出来。”
继而阿宝突然大哭了起来:“你不是妈妈,你不是妈妈,我要妈妈。”
洛丽塔看到阿宝情绪失控,又继续问道:“对,我不是你妈妈,你妈妈呢?”
“我妈妈呢,我妈妈呢,”阿宝的哭声止住了,清澈的眸子中透露出一丝丝茫然,接着就转化为无限的悲伤:“妈妈死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真的肚子很饿,对不起。”
阿宝的哭声渐行渐止,他看向洛丽塔的眼神中充斥着愤恨:“你不是妈妈,我没有妈妈。”接着他转身远去了。
阿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的阴影里,房间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洛丽塔没有再向林业喊话,林业也静静的缩在笼子里。阿宝稚嫩的声音似乎还在房间里回荡,众人都在细细品味那话语里的余温。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阿宝说自己没有妈妈,是不是意味着明天洛丽塔也要面临和自己一样的命运。在这种关键时刻,山哥越发显得不靠谱,林业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林业安静的缩在角落里,静静听着房间里两人的呼吸,他要等待,自己在这众生环伺,群魔乱舞的地方不能赤手空拳。至少,至少也要把夜鹰的那把短刀整到手里,武器全放在山哥手里让林业心里不踏实。
今晚的夜确实也足够漫长,林业听着窗外丧尸的嘶吼,品着窗内佳人绵长的鼻息,渐渐地,渐渐地坠入了梦乡。无论在多么黑暗的境地,梦始终是人们最为安稳的依靠。但梦终究是会醒的,醒了就不敢在梦了。
作为林业在这个囚笼里有意识的第一夜,他起的格外的晚。当他斜眼看到贵哥已经躺在窗前的扶椅上享受清晨,他彻底的清醒了。一旁的山哥挤弄着眼,林业有些奇异,却见得自己的腰间别着那把夜鹰的短刀,在清晨的曦光中犹如慷慨赴死的武士。
刀尖在阳光中闪烁着雪亮的锋芒,明显是有人细心擦拭过。那光芒在房间中不断跳动,最终,刺中了贵哥的眼睛。贵哥收到光芒的刺激,马上就找到了那光芒的来源。
“呦呵,连杀猪刀都准备好了。”贵哥有些玩味的看着林业。林业求救似的看向山哥,后者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林业感觉自己好像被山哥卖了,但面临此情此景,林业只能讪讪一笑。右手轻轻的搭在腰间的短刀上,仔细观察着贵哥的动静。
贵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似乎在等着林业的回应。场面安静了下来,洛丽塔也在对面兴致勃勃的看着戏。
这尴尬的安静惹得林业的汗珠从毛孔不断渗出,然后一滴一滴的跌落在在地上。终于,林业开口了:“这,这,这不是我的刀。”
“哦,对的,这是我的杀猪刀。”贵哥脸上的笑容更浓密了,他轻轻伸出右手:“现在,把刀给我。”
林业有些纠结了,对方是把自己当猪来看,如果把刀给他,势必会立遭分尸。如果不给.....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了,林业下定了决心。他用手托举着手头的短刀,像朝贡一样慢慢送到了贵哥面前。贵哥见他磨磨蹭蹭的,有些不耐的把手伸进栅栏里去拿。
林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见他身体猛的向前一冲,错过贵哥的手,接着身体狠命的向左一撇,竟是把贵哥的手生生的掐在了钢筋做的栅栏上,接着他右手刀锋一转,便刺入了贵哥的胸膛。
“不,这是我的杀猪刀”林业用眼睛蔑视着贵哥,后者则是依然玩世不恭的笑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脸上虽然笑着,但手头的反应却是极快。只见他空闲的左手猛的往回拍,竟是要把刀卡住。而林业这里是奋力一击,贵哥又是仓促应对,所以刀还是贴着钢筋插入了贵哥的心口。
刺拉拉的声音惊动了一旁的山哥,也可能是他早在注意林业这边的动静。见贵哥被林业制住,起身甩手就是一枪,直接就打爆了贵哥的脑袋。
脑浆子溅了林业一身,林业拔出短刀,刀身在贵哥光溜溜的身子上蹭了蹭。而后似乎又觉得恶心,把刀收了回来。
“哈哈哈,林老弟,我们这真可谓携手并力,合作无间啊。”山哥爽朗的笑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对啊,合作无间,合作无间啊”
林业嘴角翻过一丝狞恶的微笑,接着回身就是一个下劈斩,刀锋直指身后的山哥。
山哥毕竟是数历战阵的老手了,见林业势头不对,早做好了准备。见林业转身下斩,忙收手避身,这才险险避过这一刀。
山哥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上前一步,左手一把拦住林业的刀,右手就把枪抵住了林业的胸膛:“你疯了,是我。”
林业只是冷笑着没有说话,右手不断抖动着向要挣脱,却被山哥抓的死死的。山哥看着他那怒火中烧的眼睛,似乎是感到了一点羞愧,放开了手,语气也软了下来:“林老弟,我知道你心里有火,但值此紧要关头,我们还是要同舟共济。等出去了,怎么样都依你。”
接着他把枪别回腰里,伸出了右手,真诚的看向林业:“合作无间?”
林业实在是厌烦这个山哥到了极点,但此时搞分裂确实不是时候。便也把刀挂在腰上,伸手握住了山哥的手:“合作无间。”
这时那边的洛丽塔也不淡定,贵哥的死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也在一边喊道:“哎,那边的朋友,算上我呗。你的枪还是我丢给你的呢。”
山哥不由打了个冷战,显然对这位洛丽塔还仍心有余悸。不过在林业灼灼的眼神下也不好太过懦弱,他大手一挥:“好,现在这大的死了,还剩一小的,不足为惧。我们下面就要好好商讨一下怎么出去。”
林业只是冷笑,抱着刀蹲到一边的角落里,摆明了看戏的态度。山哥看着林业,又看看洛丽塔,有点左右为难。却听得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三人的心瞬间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