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青石砌的台阶上看着忙忙碌碌为她收拾东西的人们,解文锦这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离家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家去往那个陌生冰冷的神宫,去见那个她素未蒙面的未婚夫。周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但是这一刻她却觉得冰冷而孤寂。
“妹妹!”解冥璆的欢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解文锦抬头便看见他的哥哥正向她奔来。解冥璆跑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那模样让解文锦笑出了声,“哈哈哈,解冥璆你太弱了。”。
解冥璆停下来故作生气道:“好啊,你个臭妹妹,枉我好心给你准备嫁妆,你居然这么对我,哥哥表示很伤心。”解冥璆用力捧着胸口,一脸痛苦得看着解文锦,大声嚷嚷着。
“才一会儿不见,演技有所提升啊,我‘亲爱的’哥哥哦~”解文锦插着腰捏着嗓子抛了个媚眼给解冥璆。
“呕!”故作呕吐状,解冥璆看着解文锦说:“算了算了,你不适合这个动作,太......太辣眼睛了,呕......”,看这个解冥璆这个举动,解文锦佯装生气,抽出腰间的长鞭就要向他袭去。
解冥璆连忙求饶围着解文锦转圈圈,“好了妹妹,哥哥错了。看哥哥给你准备了什么?”,说着便举起一只空间戒,银色的主体,围绕着祖母绿的藤蔓,在日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仅看外表就让人精神一震。入手后是凉凉柔和的触感,用手抚上那祖母绿的藤蔓一股清凉从指尖流入心头,这戒指果然有静心凝神的作用。
解文锦抬头看着面前那个笑得灿烂温柔的哥哥,捻了捻那枚戒指,心头一热,冲上前去紧紧抱住解冥璆,眼中有泪花闪过,“哥哥谢谢你,记得想我哦。”埋在解冥璆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哥哥的手温柔得抚着自己的头发,解文锦心里温热,想说很多却又说不出口,只能紧紧抱住眼前的人。
解冥璆温柔地抚着妹妹的头发说:“此前路途遥远又无亲人在身旁,做事不可骄纵,但若是旁人欺你辱你也不必忍气吞声,暂且忍着,让哥哥来帮你打回去。”解文锦在他怀里抽泣着:“就你,还没我厉害,还说什么保护我,明明是我保护你好不好。”想起那些以前玩乐的岁月,帮哥哥练习武学,向欺负哥哥的人讨回公道,和哥哥一起吃糖葫芦......在看着眼前即将出发的景象,解文锦难受又无可奈何。
“哥哥虽然武学不好,但是炼丹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出了西漠之城也是各方抢争的人才。到时候若是有人欺你辱你而我又在武学上无法胜过那人,那哥哥就找人帮忙,就算是放弃自己,哥哥也不会让人欺了你去的。”解冥璆捧起解文锦的脸,拭去眼角的泪珠,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到。
解文锦释然一笑,向后轻轻一跃,笑得灿烂,像是这个月份的阳光一样,耀眼而温暖:“那就这么说好了哦~要一直一直保护我哦,永远保护我哦!”,我也会永远保护你的哥哥,永远,永远。撩过耳边的碎发,转过身看着府内的树上白白的梨花在风中飘摇舞动,眯了眯眼睛,弯弯成一道月牙,泪花就猝然落下,不知是感动还是悸动。
春日里的风里,梨花飘摇的天空下,一对兄妹就这样背对着面站着,誓言就像是阳光里的细末洋洋洒洒将整个空间都铺满了,是温暖的味道。
虽然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但是总有收拾完的时候,坐在专门为她打造的马车上,看着马车内熟悉的设施,解文锦的眼眶内就聚满了泪。撩起车帘,看着父母和哥哥都站在车外看着她,眼中都是疼惜和伤感,解文锦扬起笑脸,话却是哽咽着的,有点吐词不清:“爹爹,娘亲还有哥哥记得要想我哦,记得给我写信啊。”
谢云烈和柳寒烟看着女儿伪装的笑颜,心里的痛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即将远行的身影就像是一把尖刺就这样深深地扎进了心里,满心的血和泪让人说不出话来。
“妹妹,保重!好好照顾自己,我和爹娘会想你的。”解冥璆走上前去握住解文锦的手,一切的话语在临行的那刻都化作了“保重”。
解文锦将身侧的荷包解下递给哥哥就回到马车里,哽咽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出发!”
“文锦,保重啊!”柳寒烟喊哑了嗓子,谢云烈揽着她的肩膀,眼中是无限的伤感和无力的懊恼。
解文锦听着母亲失声裂肺的喊叫,泪就从眼眶中涌出,手紧紧地捂住想要叫停的嘴,整个人在马车里蜷成一团颤抖着,无声哭泣着......
马车在梨花盛开的季节里,在微风抚响车铃的悦耳声中,越驶越远,直到车队的尾巴都消失不见。
那个美丽温柔的少女在这个同样温柔美丽的季节里离开了家,归期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