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总是来得这么突然,看到那铁塔汉子的第一眼,杨旭有预感狗血情节要来了,百年灵芝到手了。
铁塔汉子姓燕,不知道什么名字,就是那个白云山的燕大王,燕首领。
萧剑也见过此人,当他看到那么牛气哄哄的燕首领“咚”地跪在了石板路上,眉头都不皱一丝,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的人是对的。
“怎么回事?”
这是萧羽的声音,他不是已经收回招式了吗,对方怎么就跪服了。
如此一条汉子以负荆请罪的姿势跪在面前,杨旭怎好摆谱,尽管他真的想不起来“恩”从何来。
“燕首领,快快请起。”杨旭快步上前,准备近身搀扶。
“叔,小心有诈。”萧剑及时阻止。
杨旭苦笑,这几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小心。
“燕首领,杨旭不知道何时曾有恩与你?”杨旭尴尬地伸出手,虚扶铁塔大汉。
“恩公可能不知,燕某曾在济州城落魄至无钱看病,那日恩公在药铺角落里无偿赠药,救燕某一命……。”
随着大汉的叙述,杨旭回忆起了济州城药铺门口的一幕,药铺东首角落里一个邋遢的汉子斜卧在地,等着渺茫的生机出现。
“原来是你!”
杨旭推开萧剑,惊喜地上下打量铁塔大汉,这是不是捡到宝了,无意之中的善心,得到的回报竟然是雪中送炭。
“快起来,你身上有百年灵芝?”
“有,有,燕某在山脚就认出了恩公,就想着只身来见恩公,到了庄子才知道恩公需要灵芝,想到山上有这东西,燕某不知具体年份,恩公请看。”
燕某生边说边拿出一个包袱,解开包袱,里面是几朵菌盖硕大的灵芝,最大的一朵,菌盖直径足有三十公分,厚约五公分,黑紫色。
杨旭拿起最大的一个灵芝,翻过来看环纹,足足盯着看了有几分钟。
辨别灵芝年份可绝对不是看一眼的事情,多年生的灵芝极其罕见,只有极少数品种才能生长至百年以上,至于千年灵芝那真的只有南极仙翁那里有了。
“叔,够年份了吗?”
“恩公?”
杨旭忽然咧嘴一笑。
“完美,超过百年,很好,燕首领,谢谢。”杨旭由衷地感谢燕某人,这灵芝来得太是时候了。
“燕首领山上怎么会有这等宝物?”杨旭实在是忍不住,于是八卦了一下。
“恩公,这东西还是前面那个首领留下的,他来不及用就被咱送去了西天,正好便宜了咱们,燕顺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这五大三粗的燕首领还很会说话,一下子就拉近了众人之间的距离,众人哈哈大笑。
燕顺,这家伙姓燕,燕姓可不是大姓,早就该想到了。
“我回去告诉保正大叔,可以准备开席了。”
萧武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杨旭哑然失笑,原来这家伙一直惦记着酒席。
“好,去吧,燕首领来得正好,不如咱们进去一醉方休。”
这一晚,萧庄比过年还热闹,杨旭实在是招架不住,最后醉醺醺地被抬回了萧让家中。
回到萧家,杨旭还不忘先去看看武二,百年灵芝果真是接近仙药的存在,武二的伤势稳定下来了,气色和呼吸都有好转,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杨旭也没有把握。
还有一件事情,杨旭至今不敢深思。
……
第二天,杨旭酒还未醒,萧保正就早早等在了门口,接着是萧让、萧木匠、萧铁匠……。
等杨旭彻底酒醒已经是正午时分,一开门,发现门口黑压压地等了一群人,杨旭吓了一跳,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
“保正大叔,早,你们这是?”
“杨大哥,已经不早了,呜呜呜……”高冲刚说了一半,就被姐姐捂住了嘴,高茗君俏脸通红,不敢看杨旭。
这是怎么回事,杨旭有点懵。
“恩公!”
“燕大哥也在!”杨旭呐呐而言,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要是刘武、刘哲兄弟俩在就好了,自己可以问问,可惜,兄弟俩大难不死,昨晚喝得比自己还醉,这时多半未醒来。
“杨兄弟,”萧让从外面进来,在杨旭耳边小声道,“兄弟,你忘了,你昨晚不是叫他们过来的吗,保正大哥都等了半天了。”
“我让他们过来的?”杨旭心虚地看看众人。
“对啊,你难道喝断片了?”
喝断片了,杨旭心想难道喝断片这个坏习惯也没改过来,那以后要小心了,戒酒是必须的。
当着这么多的人,杨旭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喝断片了,那很丢人。
“没有的事,昨晚的确喝多了,咱们到大堂说话。”杨旭伸手邀请众人去大堂说话,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
众人纷纷在堂上落座,当然很多椅子都是从保正家里借的。
“咳,那个,保正大叔,您先来,我昨天说什么,那个……”
“杨兄弟,水泥,水泥是什么东西?”
萧保证这句杨兄弟一出口又晕倒了门口几个青年,他们的辈分迅速矮了一截,连保正大叔都叫兄弟了,除了同辈的,谁还好意思不叫一声“叔”。
“啊,哦,水泥,是吧,我说的,嗯,水泥这东西,造路,造房子都缺不了,这么说吧,水泥像粉一样,”杨旭尽量让自己的表述通俗一些,“这东西跟沙子、水混合搅拌之后就能代替咱们现在用的糯米,石灰浆,泥土,这东西干了之后跟石头一样坚硬……。”
有这样的东西,堂上有见识的萧庄人很快就意识到了“水泥”的巨大价值。
这些首先意识到水泥价值的人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对,就是希望,不是贪婪。
萧庄人不贪婪,这是一个很有古之遗风的庄子,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个族村是很难保持和谐的。
因为水泥这东西是杨旭提出来的,所以纯朴的萧庄人想的不是发财,而是把这个东西给恩公造出来,以后造房子就不需要糟蹋粮食了,年轻人有事情做了,不至于像那帮山匪一样误入歧途。
“叔,那我呢?”一个中年萧庄人红着脸期期艾艾地问道。
萧铁匠憋了半天才叫出这声叔,说完激动地搓着满是老茧的大手。
“萧铁匠。”杨旭记得这是萧庄唯一的铁匠,平时打些粗劣的农具为生。
“兄弟,你昨天跟萧铁说什么鼓风机,什么工艺……。”
萧让凑近了小声提醒杨旭。
杨旭不满地白了萧让一眼,萧让翻翻白眼。
“铁叔,”杨旭脱口道。
铁叔,堂上诸人面面相觑,乱了,辈分乱了。
“铁叔,咱们各叫各的,不打紧,”杨旭看看堂上诸人,见他们仰头看着天花板,似乎不在意,这才继续道,“打铁是个技术活,咱们这个铁,里面杂质多,铁就脆,嘎嘣脆,容易折断,原因无非就是加热的时候炉温不够,锻造工艺叔是行家,杨旭就不多说了,最后淬火也很重要,这叫热处理,很关键……。”
“叔,那这个炉温怎么办?”萧铁匠一听杨旭这话,就觉得很靠谱,激动之下,虚心求教。
“铁叔,炉温的高低跟三个条件有关,一是你用的碳,二是鼓风机,三是你的加热炉,这样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改日我去叔家里叨唠叨唠。”
“太好了,叔,咱可说好了。”萧铁匠高兴的跟孩子似的,打铁他是行家,不过听杨旭这一番忽悠,他觉得杨旭那是宗师。
不光是萧铁匠,在场所有人都惊得一愣一愣,恩公怎么什么都懂么呢,原先以为他是一个郎中,现在看来又是一个铁匠。
“杨兄弟,轮到我了吧!”声音洪亮,底气不足。
杨旭抬头,来问他的是燕顺,偌大的汉子一副忐查的1他,“不用了,”忑不安,忸怩作态的样子。
这就是学问的力量,杨旭暗想。不过,燕顺你凑什么热闹,你一个山大王也需要我指点,杨旭啊杨旭,你昨晚到底说了多少胡话。
“燕大哥,你的事情咱们最后再说,木匠大叔,咱们先说你的。”
被杨旭点名的汉子萧木匠,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还不相信这么快轮到自己了。
“叔,你随便指点几句,咱就受用不尽了。”萧木匠激动地站起来,唯恐自己占用时间太多。
这时,一个青壮男子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紧张,见大堂里这么多人,自己老爹正在虚心请教,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打断老爹讲话。
“萧战,什么事?”
进来的人叫萧战,就是萧木匠的儿子,萧保正知道他是看守俘虏的人之一,见他神色紧张,知道必有重要事情,因为祠堂后面的废弃屋子里还关着七十几个倒霉蛋。
萧战走到保正旁边,低声说了几句。
萧保正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走到杨旭身边低声道:“那些都是莫州的厢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