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火烧得正旺,由内而外的驱逐着酒馆里的冷气,雅丽和亚索坐在壁炉旁面面相觑。
“风变冷了。”望着窗外市场上此起彼伏的村民们买卖他们所必要的生活用品的亚索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了,所以他只能捋一捋自己的长发并把它们系成一团,然后略带遗憾的说一些化解尴尬的话。
透过背后的落地窗户,他能看到小镇在视野前方延伸,尽头处则是连绵不绝的群山。那是几乎纵穿大陆的初生山脉,将艾欧尼亚平原和尚赞平原隔在东西两边。而这个村子不过位于山脉的一处分支中。
“嗯。因为秋天已经过了一半了,对于艾欧尼亚来说,这跟初冬也没什么区别了呢。”雅丽站在亚索的身后回答道。“这个村子位于尚赞的偏西部,周围也是有点雪的。”
她望着眼前可以称得上衣衫褴褛的亚索,心里略有点感慨。
太阳光顺着酒店上方的玻璃折射下来,完全的把她映射在光照之中,她的头发略偏灰色,所以在阳光的普照下,折射出丝丝银光。
亚索顺着光线看向雅丽,却被这一丝丝的银光刺痛了眼瞳。但重新睁开双眼的亚索看着雅丽,看着她那虽然略感粗糙,但却称得上白嫩的肌肤。正巧,此时雅丽看着亚索盯着她,也调皮般的眨了眨眼睛。
风不凉了,门口的市场也不吵了,亚索刚刚被刺痛的眼睛也以超乎一般人想象的速度迅速恢复。
“怎么了亚索?为什么你的眼神不大对劲?是你站太久的原因吗?还是说我今天打扮的不怎么好看?”雅丽打量着已经站了老半天的亚索,向他递过去了一个板凳。
“何止是不丑,我甚至觉得还有点漂亮。”亚索一边嘟囔着,一边坐在了刚刚递过来的板凳上。
“那?你想问什么?”
听到亚索愿意接受她的询问后,雅丽的整个声音都变得略微欢快些了。
毕竟看着亚索轻而易举的便“喝退”了平时在村子里嚣张跋扈的搜查组,雅丽还是对亚索蛮憧憬的。
“那亚索先生,从昨天开始你的奇异举动......”
“等等?”听到雅丽问题开头的亚索很吃惊,也很惊恐。他悄悄的伸到了自己的身后,并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刀反握。
虽然惊讶,但亚索完全藏住了声音中的颤抖:“雅丽,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叫亚索的,是我来入住的时候吗?”
“这可得问你了,亚索先生。”看到四下外人离得很远,雅丽连之前迷妹的样子都不做了,她斜斜地倚在了桌子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亚索,“真没想到,那天喝醉了跟我谈了一晚上的酒鬼竟然是一名剑豪,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你跟我讨论的冤假错案吗?剑豪同志。”
眼见着雅丽似乎有些咄咄逼人,自知这一切都怪自己疏忽大意的亚索只能小心撤退,不过要不是知道那天老板是个男的,此时雅丽又不大对劲,他甚至以为自己那天酒喝多了把眼前这女孩给糟蹋了呢。
毕竟之前,亚索已经完全将心思放在了可能出现的对手们身上。而且压力山大的亚索靠酒解压也确实说的过去。但说实话,那天晚上要是陪他喝酒问问题的是雅丽,而不是那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旅店老板,他会作出做什么事情现在连他自己不能肯定。
不过,这一次轮到雅丽不再说话了,她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了似乎处于劣势的亚索。
雅丽的眼神让亚索有些不习惯,他显然不怎么熟悉这个状态的雅丽。或者严格来说,他根本就不熟悉这个明显心怀鬼胎的女孩!
眼神交错之间,亚索企图打破僵局,因为明显雅丽在思考如何对付他,攻破他的隐私禁忌,把自己想知道的从亚索这里完全套出来。亚索可完全没有应付雅丽的能力,毕竟在几周前,他还是个凭借剑术扬名的剑豪。
而不是个耍嘴皮子的贱豪。
“你在探寻我的秘密,小姐。”在略微掌握回了主动之后(实际上完全没有),亚索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语气:“我经历的事情比你想象的更复杂和黑暗。”
“哦吼?”雅丽听了后明显更高兴了,她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换了一个姿势趴在桌子上,嘴角竟也开始上扬,甚至连头发都一抖一抖的,看的亚索很是心虚。
“我这个人啊,一个人太久了,对这种事情好奇心就是有点重。”
对于雅丽的说辞和行为,亚索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却无话可说。
看到默认自己行动的亚索,雅丽小姐流露出一丝欣喜。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作为一名剑豪,为什么还要在我的旅店里装模作样?”雅丽看起来有些疑惑,她扭了扭身子,把搭在桌子上的手慢慢移开,并最后移到肩膀上把玩自己的头发。
“这就说来话长.....”
“那你最好长话短说!”
不大的旅店内,气氛突然顺着这句话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亚索看着盯着他的雅丽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其实过程是这样的........”
亚索瞄了一眼旅店其他桌子的客人们,用眼神告诉他们偷听可能带来的后果后,他还是选择将大致的经过告诉雅丽。
“那么,之前我曾自称为一名剑客学徒咯?在你的故事中,我们都谈了些什么?”仔细理了理亚索所陈述的事情后,她迅速向亚索提出了疑问。
“嗯,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亚索在这里选择打了个马虎眼,毕竟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个谜一般的少女。但结合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来分析的话,自己又不能什么都不告诉她,这很矛盾不是吗?
不过雅丽对于这种说辞并没有多少信心,她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瞅了瞅亚索腰间的剑,又从上到下的将他打量了一番。
这很不正常---不是吗?尤其是这个男人提到过的中心公园。
天地良心,它除了阳光经常会被挡住,里面充满了泥土味,寒风时不时的会从公园里吹出让小镇的温度变低令人颤颤巍巍的发抖之外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话说回来,这个公园是什么时候建的来着?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于是她低身提问道:“那你所说的那个稀奇古怪的仪式,你查清楚它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吗?难道它就是你所说的异变事件的罪魁祸首?”
“别担心,”亚索拍了拍桌子上的酒,“今晚我就去调查。只要没有违反村子里的教条,他们就仍不会管我。你要真不放心,可以今晚不睡觉帮我在阳台上观察观察,据我所知上次的仪式可能并不算成功,如果有仪式在内部成员闹矛盾的情况下还能成功,那说不定就是血祭了。对了,还有没有酒啊,比起那个,我觉得你多关心下今天的生意比较好。”
而雅丽则是点头称是,但究竟听没听进去,那就是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