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雪摸了摸头,“我都快被你们夸得找不到北了。”语罢,她对转过身对着曲曼道:“刚刚,真是谢谢你了。”她们的交情并不深,刚刚在台上,她却一言一行之间都在为着自己好。
曲曼笑道:“谁让那个人那么不受待见呢,无意之间竟让我多了你这个朋友,这也算是她积德了。”这话说完,几个女孩都笑起来。
校庆晚会的所有节目终于都表演完了,已到了公布名次的时候了。二十分钟后,所有参与演出的同学都被叫到了台前,各个鲜妍的生命在一起,共有三十多个。这些节目多是单人的,可也有几个是好几个同学联合表演的。
再次到了台前,孟念雪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穿着深红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她将眼光移开了,就看见了那个人,她名义上的父亲,他一脸和蔼地正看着自己,又带着些歉意。她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今晚原本早早地就来到这里,看了几个节目后,却忽然被魏清桐一条短信弄得又惊又喜,匆忙地赶回去了。
那短信里说,寇玉婵怀孕了,可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几步,现在在医院里。
他到了医院,才知寇玉婵已经没事,只是需要休养,宽慰软语了几句,他才又赶回华云大学的校友会堂里。没想到演出已近尾声,孟念雪亦是已经表演完了。他心里有些悔恨,儿子对他而言是很重要,可是,若是拥有了那块玉佩,他不仅可以将龙门和苍狼会赶出云城,还可以将他的火云帮发展得更强更大,这样,他手中就有了更多的权势和能力。他看了一眼顾裄之,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孟念雪,心里一惊,难道他真的和念雪……魏云坤握紧了拳头,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扮演好这个慈父的角色,早日让孟念雪全然信任他,将那玉佩的下落告诉他。
曲曼从秋潜渊手里接过了那个最后的名单,看了一眼,便笑着道:“好,下面我开始宣布本届校庆晚会的前五名,没有入选的同学也不要气馁,你们也很棒,只是这次的演出实在是强手如云啊。”曲曼顿了顿,念道:“第五名,音乐系,大三,陈银河,独唱《RemindMeAmI》;第四名,政治系,大四,张玉鑫,陈园鸢,话剧《与妻书》;第三名,中文系,大三,诗歌朗诵《哪里是我的天空之城》;第二名……”
念到这里,曲曼黛眉轻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第二名,金融系,大四,岳江陵,古筝独奏《蕉窗夜雨》;第一名,草木系,大三,孟念雪,古筝独奏《蕉窗夜雨》。”曲曼念完,率先鼓起掌来。
台下的人皆是面面相觑,随后也是掌声哗动,没想到第一二名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节目。这哗动中藏着讥笑,同一个乐器,同一首乐曲,这岳江陵还输了,看来真是技不如人啊。不过那些在淘宝上买了岳江陵赢的同学,可就心里有无数苦水吐不出了,这一次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这不公平,这次校庆晚会评委里面就有孟念雪的爸爸,她胜之不武!”观众席上,一个女声忽然尖锐地响起。
是那个在后台就与自己做对的曾南璇,经常在岳江陵身边的那个女人。孟念雪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看岳江陵,见她脸上泛起古怪的笑容,正阴沉地看着自己。
“哦?还有这一回事?”秋潜渊讶异道。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远山,眼中带着严肃的质问。
李远山点了点头,“这位魏云坤魏先生正是孟同学的父亲。”李远山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怎么今年的校庆上这么多曲折,他的这位老师最是见不得暗箱操作之事,可不要误会才好。
秋潜渊一愣,怎么一个姓魏,一个姓孟,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并无兴趣。“魏先生……”秋潜渊开口。
魏云坤摆了摆手,笑道:“念雪确实是我的女儿,不过她的才华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投票给她,并无作弊之嫌。”
秋潜渊点点头,确是如此,这个女孩子的古筝弹的确实很好,在她这个年纪,他平生也未见到几个能超过她的,关键在于那一份灵气,是最难得的。只是,虽然举贤不避亲,可这是一场比赛,确是不妥。李远山见秋潜渊皱起了眉头,建议道:“我们重新投票吧,魏先生,为了避嫌,还是请您……”李远山有些为难,这魏云坤怎么说也是云城举足轻重的首富人物,他虽不怕,可要是得罪了,也是一个麻烦。
魏云坤却笑着道:“没关系,我对我的女儿有信心,即使没有我这一票,她也一定能胜出。”
因为事出突然,又有这几个大人物在,此时现场特别安静,几个评委在讨论的时候,说的话都听得很清楚。孟念雪听见魏云坤的话,面上虽笑着,心里却很无语,这个魏云坤,想要表现出对她的信任,可是这也太过头了吧。
“不行!”曾南璇又从观众席中站了起来,大声道:“孟念雪是顾裄之的女人,顾裄之也必须退出!”
“胡闹!”李远山猛地站起来,曾南璇虽然一再闹事,可怎么也是华云大学的学生,顾裄之虽然今日面上看着温和,他那些手段,她哪里承受得住。想到这里,李远山厉声道:“还不快出去!”
曾南璇却没有体会到校长的良苦用心,争辩道:“校长,凭什么要我出去?”
李远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正要说点什么,却见顾裄之笑着道:“李校长,我退出就是。”她,是他的女人。这句话好像听起来很顺耳,顾裄之心里轻轻软软,好像抹了蜜似的。只是……“不过,这位同学似乎并没有理解到华云大学校训的意思,一再口出狂言,不知道李校长是不是介意我替您教育她一下?”
李远山擦了一下冷汗,“自然是可以的。”他怎么敢拒绝?他只恨自己不过是一个懦弱文人。
“年轻人,还是收敛一下好。”这时秋潜渊却沉声道。他转过头看着顾裄之,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这么多年了,始终是他心里的痛啊。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