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直觉的感觉,这件事有古怪。
常风界各大主城其实都有传送通道能通往成善秘境,但是却牢牢把握在各大势力当中,此是其一。
流沙城的传送口,居然开在寻得见,而不是流沙城城主府,这点也十分奇怪,是不是说明了寻得见和流沙城城主府有解不开的关系,此是其二。
寻得见在这边是第一拍卖势力,底下能人众多,居然需要找到宣潞这样一个明显的外来者来寻宝,不合常理,此是其三。
而且寻得见,这个拍卖机构,他听说过,在天贤大陆几个大城都有,虽说不是顶尖的势力,却也是经营良久的老字号,若这边也有,那这个寻得见可真是深藏不露。
还有那名叫“衡宁”的男子,更是奇怪,按宣潞的描述,此人长得好看,却是个武力值挺低的人,空有一肚子书卷。
可若是如此,门口的防护阵是谁设下的。
他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着。
宣潞和顾棠聊了两句,发现他除了比之前更为老练了一点,和之前对她的态度是一样的,并没有改变。
心里喜滋滋的,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一路的小见闻。
她说的起劲,脸颊也开始粉扑扑的,最后又问了一次:“顾棠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一双小鹿般黝黑的眸子盯着顾棠,顾棠轻轻说道:“听闻失踪了四名弟子,我便想着既然我没进过成善秘境,应尽一份力,自封了灵力趁着结界未关冲了进来,想将你们带回去。”
宣潞闻言大吃一惊,这成善秘境没有灵力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那得受了多少苦才找到了这里。
她急急上下仔细打量顾棠,眼前之人脸如凝玉,没有衰败之色,身上穿的是干净整洁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君子如玉,瞧起来也不像有伤的样子。
“放心,我没事。”顾棠看到宣潞担心的眼神,安慰道:“我已经找到回去的路了,这边比庐山的城主,有心想送他家的子侄去天贤大陆学习,就是你方才看到的小橙子。只要我答应带他回靖云宗,这应该是最安全的方法。”
寻寻觅觅那么久回家之路,一点一点的攒着寻得见口中的宝物,就是想借此换回天贤大陆的路,如今顾棠一来就说,别怕,我带你回家,宣潞简直想扑上去摇摇他的手撒娇。
或许是苦了那么久的日子里第一份甘霖就是他,或许是岚月泽时候的温暖过于重,宣潞虽然心中有些怯意,不敢对顾棠多想,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却很诚实的进入了以前跟在顾棠身边娇憨的样子。
可是她转眼一想,自己的剑,法宝,还有答应要带陆展他们回师门安葬……
寻得见,还是得回去一次。
宣潞愁眉苦脸的说道:“可还是要回流沙城,我的东西都在那,特别是我答应了陆展,要带他们回靖云宗的。同门之尸身,不可这样沦落在外。”
顾棠见她皱着小脸,忍不住又想捏捏,只是他克制了自己的手,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然后说道:“没事,好歹我们现在在一起,有什么一同解决。你方才说过,要拿雪莲子、七环草还有耀火回去换,如今已经有两样了,耀火你打算怎么拿。”
说到这个,宣潞站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方才收拾起来的图纸,里面一堆线线条条画了有耀火的人名和人物关系,顾棠眼尖的看到“顾先生”三个字,旁边还写着:可以从他入手、
顾棠:“……”
他忍了又忍,指着这三个字说道:“你打算怎么从他入手。”
说到这个,宣潞便开始讲起她的大计划,眼睛亮晶晶的。
“这位顾先生听闻是斗丹大会的胜出者,听闻城主已经将一枚耀火送给他,我寻思着他一个人,应当没有像旁的长老一般有府邸有侍卫,应该是最好下手的,只是昨夜商量对策到一半我实在困得慌,就去睡觉了,还没想好后面要怎么接近他。”
顾棠:“哦?”
宣潞托腮盯着这三个字说道:“听闻他也是个翩翩君子,一表人才,不如我扮成要去求教的女丹师,色诱?”
顾棠:“哦??”
她自己想想又划掉了这方案:“不成不成,做不来这个,还是假借丹道结识于他,再偷回来?”
顾棠:“嗯?”
宣潞自己又否决掉了:“这样也不好,人家万一诚心相交,我却是带着目的去骗的人,不好不好。”
顾棠:“嗯。”
宣潞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双手抱头沮丧的说道:“不如我们直接抢了就跑如何?可是这样比庐山会不会就不给我们用传送口了。”
顾棠:“想法倒是很多,还好最后改邪归正了。顾先生就在这,不如你现在实践下?”
客厅内顿时仿佛被下了时间停顿的咒语,两人一动不动。
“啊——”宣潞害羞的俯首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怎么这样,你怎么不早说……”
顾棠:“我若是早说了,怎么能听到你精彩绝伦的发言。”
宣潞将自己闷在两手只见,瓮声瓮气的说道:“丢脸死了,那既然在你这,我们直接拿去交差吧。”
顾棠最终忍不住在她头顶掐了一下扎起来的双环髻,惹得小姑娘抬头护住头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小脸绯红。
顾棠:“也不是不行,但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让我带大长老的长孙回去拜师,就是方才圆脸的小橙子,但是小橙子是想拜我为师,你这想法就是要卖了我。”
宣潞委屈道:“那……不然等衡宁回来我们再想想办法。”
她也不愿因为耀火一事就让顾棠在收首徒这等大事上妥协。
顾棠却开始有些不快了,这位“衡宁”出现次数也太多了点。宣潞还夸他好看,他倒是想看看这衡宁有多好看,自己在靖云宗从来被人夸赞君子如玉,难道比不过这人。
不知不觉中,顾棠竟默默的拿自己和衡宁对比起来。
但他自幼温和持重,从来都温柔待人,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垂眸盯着茶杯,拿起来又喝了一口。
宣潞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顾棠,你怎么在发呆呀。”
顾棠道:“没有,我听着。那你说这男子今早不见了,一直没回来吗?”从昨天半夜他来到这洞穴口,到后面在瞭望台上,可没瞧到人出去。
宣潞认真的纠正道:“他叫衡宁,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昨天夜里睡得沉。”
说着小脸露出担忧之色,闷闷的说道:“该不会出事了吧,刚才我还想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