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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落魄回乡路

窗外虽是阳光灿烂,但初春的阳光还是带着冷冽。戚忠眼见袁无心在自己的怀中慢慢消散,却不能挽留他身体,戚忠心中的无奈难以尽述。经历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生死磨难,戚忠的心已经变得很冷淡。他知道一切自有天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定数。为此,他显得很是冷静,显得很是稳重。阳光映照在他苍白的头发上,飘动的白发给人苍凉的感觉,但他的稳重却是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只有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的人,才会有他的那种沉稳,也只有这种沉稳才能明了人生的意义。站在一旁的小春却满眼含泪,她的眼中有惊骇,有不舍,有无奈,有悲凄……。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经历了一个大富大贵之家的变迁,亲眼见到姑爷消散,小姐昏睡不醒,主公老暮,她的心情只能以绝望无奈来形容。

戚忠慢慢的站起身来对小春道:“好好照顾小姐。”

小春从复杂的心情中醒过神来,道:“是,主公。”

戚忠慢慢走出屋子,就在他走出屋子的时候,却见东边天上显出一道无比绚丽的彩霞。那道彩霞慢慢朝戚府飞来,等到彩霞飞到戚欢上空后,只见彩霞处射下一道金光。之后,就听戚欢的卧房里传来婴孩的洪亮哭声。又听小春大声呼喊戚忠道:“主公,主公,你快来。小姐生了。”

戚忠听到戚欢卧房中发出婴孩的啼叫,先是一惊,后来听到小春的惊叫,立即返回屋子里。却见屋内霞光闪烁,香气氤氲。小春的怀里抱着个黑不溜秋的婴孩,正在惊喜的流泪。

戚忠见了小春手中的婴孩,疾步奔过去,道:“小姐生了?!”

小春低泣着道:“是的,是的,是个男孩。”

霞光慢慢消失,香气却一直在氤氲。戚忠抱过孩子跪在地上大声道:“主公,你有孙子了。戚家又有血脉相传了。”

这时小春却嚎啕大哭起来。戚忠起身看到相传伏在戚欢的身体上嚎哭,大惊,道:“小春,小姐她……?

小春哭号道:“小姐……小姐……去见姑爷了。”

戚忠呵呵冷笑道:“一生,一死,人生真是太难熬了。”说罢,上前对小春道:“不必太过忧虑,小姐拼着命生下孩子,也难为她了。如今只有好生安葬下她。”

戚忠与小春就在戚府中挖个坑葬下戚欢。从此两人勤勤恳恳护着戚韦的孙子过着日子。为了照顾孩子,戚忠认小春为女儿,小春做了孩子的姨娘,三人相依而过。时间慢慢过去,眼见三年守丧之期将满,这日戚忠在戚府的坟前草草摆些香烛,戚忠与小春在戚欢坟前磕了头,然后将戚欢的儿子拉到坟前道:“丑儿,向你母亲叩头。”丑儿乖乖的跪在坟前磕了头。

戚忠对着坟头道:“小姐,你看你的孩子长这么大了。你如果活着,该是多么高兴呀?你们都不在,我就冒昧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丑儿。如今他还没学名呢。丑儿为你守了三年的丧,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这里山高岭远,风土远恶,我欲带他回到我的老家去。我要请个先生教他诗书,以图显大扬名,为戚家光宗耀祖。从此之后我们就要远别,如果我以后还能挣扎动身,我还会来这里祭奠你们的。”说完,老泪纵横不已。

小春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泪人。

戚忠抚摸着丑儿的头继续道:“孩子还没学名,今天是你三年丧期,我就暂代你为孩子取个学名吧。孩子出生就父母双亡,他以后还不知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因此我就给他取名为世难吧。戚世难,其意义为克服世间一切困难,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名儿。他虽然长得丑,但长大后必会有所作为的。”说罢,让小春与戚世难再度磕头之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对丑儿道:“戚世难,这颗明珠是你父亲舍了命从妖怪手中拿回来的。它也是戚家祖传之宝,我们就将离开这里,为了路途安全,你把它吞在肚中吧!这也是你父亲的遗嘱。”说罢把明珠递给了戚世难。戚世难是个孝顺的孩子,他见爷爷让他吃一颗明晃晃的宝珠,也不害怕,拿起宝珠吞入嘴里咽下。戚世难吞宝珠后,身体散发出如宝珠一样的色彩来,看上去非常诡异。那颗宝珠进了戚世难的肚子中,径直入了戚世难的下腹就如生根般不动。随后,戚世难身上的色彩消失。

三年守丧忌日祭奠完后,戚忠把家中的钱财聚拢来,却也有五百两之多,另外还有些珍玩宝玉,也紧够三人过活了。戚忠在戚府放了把火,就见火光冲天而起,戚府消失在火光之中。三人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望的离开了桃花村。

戚忠、小春、戚世难三人饥餐渴饮来到牟县县城。戚忠想起戚阳在戚武的府邸,这么多年没有互通消息了,也不知戚阳过的如何。因此径直朝戚武的府邸而来。

三人来到戚武府邸前,只见大门左右站立着两个守门家僮,朱红的大门很是威武。戚忠欣喜道:“多年不见,戚阳兄长愈发威武了。”于是上前对门僮道:“两位小哥,请代为我向你家家主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戚忠拜见。”

门僮见门前站着一个女子,女子手中牵了一个容貌丑陋的小孩,身前站着哥耄耋老人,说不尽的穷酸样。于是对戚忠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身份拜见我家老爷?”

戚忠道:“我与你家老爷有些交情,请代为通报一声。”

门僮大怒道:“我家老爷怎会与你这样的穷酸有交情?快快离去,若果再在此罗唣,休怪我拳头无礼。”说罢,举起了拳头。

戚忠待要辩解,却见另一个门僮上前提起脚朝他踹了一脚。戚忠被一脚踹翻在地,摔得非常狼狈。戚世难见戚忠被门僮踹了一脚,奔上去抱着门僮的脚愤恨咬了一口,道:“谁让你踹我的爷爷的,谁让你踹我的爷爷的。”

门僮吃戚世难在脚上咬了一口,顿时大怒,一脚踢向戚世难。戚世难受门僮一脚踢中,摔倒着地上。戚世难被门僮踢得脸色紫涨,却并不哼唧一声,他从地上挣扎起来再度扑向门僮的大腿又是一口。小春早已经惊呆,她见戚世难抱着门僮的大腿乱咬,深怕戚世难受门僮恶打,急忙上前要抱开戚世难。那知戚世难使劲抱着门僮的大腿不放,并胡乱龇牙撕咬门僮。门僮护痛,抡起拳头使劲捶打戚世难。小春护着戚世难,因此拳头皆落在小春的身上。

戚忠被踹了一脚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却见门僮与戚世难小春扭打在一起,急要上前拖开小春与戚世难。可刚才被踹的严重,哪里能够走路,只得厉声喝叫别伤了孩子。

另一个门僮见同伴与女子、小孩撕打,知道同伴不会吃亏便站在一旁冷眼看戏。

惊闹之声早已惊动了路上的行人,于是都围拢来看。大家见一个大汉捶打一女一子,都纷纷指责门僮的不是,却无人敢上前劝解。

大门前的嘶闹声终于惊动了门内的人。只见门内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人道:“何人在此喧闹?”

正在与小春撕打的门僮听了那人的话,停下手中的拳头。另一个门僮急忙上前对华服之人道:“有人冒充老爷的亲人,故此我们……”

戚世难松开了门僮的腿,却见他嘴里满是血,门僮的大腿已经被他撕咬的血肉模糊。小春一直用身体护着戚世难,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头,只见她头发散乱,眼睛浮肿,嘴脸紫胀,完全变了形。

这时戚忠喘过气息来,歪斜着身子走到华服人身前说明了因由。华服人道:“原来如此。老丈,你的故人戚阳在五年前从桃花村出来后就患病死了。现在这个府邸是牟县首富王老爷的。你请回吧!”说完,走进门去了。

戚忠无辜受此冷落,只得带着戚世难与小春找家酒店住下,以图明日回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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